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20:16
时我们不清楚原来走路能够节省时间,减少疲劳。她带着车去火车站接我们,准备将我们送往莎士比亚教堂,但我将这个取消掉了。她坚持要去,但我说日程已经排满了,不加就已够累了。
她说,教堂那边有一些群众正在准备欢迎我,如果我不去的话,他们会非常失望的。但是当时我正一肚子气,决心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那样故意令她感到不快,所以,我的态度便更加坚决了。尤其是因为事到如今,我已经非常清楚玛丽的为人了,知道如果自己去教堂的话,肯定会落人家的圈套当中,非要在那里讲一席话不可。不断地讲话,已经令我的牙齿松动了,一想到还要唧唧喳喳地乱叫一通,我的心里便很不是滋味。再者说,玛丽是决不会放弃这个自我宣传的机会的,而我则决不放弃这个令她扫兴的机会,所以我便尽力将她的邀请顶住了。
她说自己买下了哈佛学院的创始人住过的房子,并还准备将它赠送给美国--她又开始做广告了。她要让在这座房子那儿停一下,领我参观一下,她说,那里有些群众。我说,我不愿意看那座该死的房子,我的话不是这样说的,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她也清楚,就连她的那些马都明白,甚至是为之一惊,因为我见到马在发抖。
她辩解说,工夫不会太久,但是,如今我已经清楚玛丽那不会太久的功夫有多久了,尤其是做广告的场合,于是我便谢绝了。当我们走过时,我见到了那房子,还见到了挤满人行道的人群--也就是说,玛丽早已将再次的讲话安排好了。但是,我们开了过去,向着欢呼声鞠躬致谢,所以很快便到了玛丽家的那座漂亮而又宽敞的英国式房子前面。
我说我可真是累坏了,希望能够立刻到卧室里躺一下,休息一会儿,哪怕是十五分钟也好。她在嘴巴上说得非常体贴,说我立刻便能如愿,却又非常巧妙地将我引到了客厅去了,并介绍给了她的客人。在这之后,我恳求她准许我休息一会儿,但她让我看一下她的花园,说只要一会儿工夫,我们便又去看了花园,我边称赞花园,边咒骂着她,嘴上称赞,心里在骂。
接下来,她说还有另外一个花园,又拉我过去看了一下。我累得简直要垮下来了,但还是像从前那样边称赞边骂。但愿这样便能够结束了,我便立即能够太平地死去了,但她又哄着我到了一扇有格子的铁门那边去了,并将我拖进铁门,来到了一片荒地上。有五十个军事院校的学生站在那里,校长带队--这是为了再次做广告安排的。
她让我作一次简短的讲话,说是孩子们正盼着我。我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只好遵命,简单说了几句,同校长握了手,说了会儿话,之后--总算回到了房间里。我休息了十五分钟后便下来吃中饭。快吃完时,这个执拗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杯香槟酒再次站了起来,发表了一次演讲,自然是以我为主题。
你看,又一次广告--以便能够登上报纸,进行大肆的宣扬。她讲过之后,我回应说:“我特别感谢你。”可就是坐着没动。我如此的举动是被逼的,一定要这么办不可,如果我作一次演讲的话,出于礼貌和习惯,我就要说一堆表示感谢以及恭维的话,但我全身都无法找到丝毫这样的东西,我不愿意违背自己的良心以及感觉。
晚上六点半,我们终于冒着倾盆大雨到达了伦敦。半小时之后,我便躺到了床上,成了一摊烂泥。不过这一天总算是过去了,并且我仍旧活着,没被累死,这是非常值得安慰的事。这一天是我一生七十二年中最为可恨的一天。
我已经进行了自我揭露,揭露自己能够随时对一个卑鄙而又丑陋不堪的灵魂进行伺候,陪着她煽风点火,招摇过市。我进行这样的揭露,是为了向自己和自己的读者履行一项责任--虽然如此,我还要说,除了同可恶而又难缠的玛丽?科雷利打交道之外,我同其他的任何人相处的时候,我的性情都是我的祖先,也就是说天使赋予这个星球上的最为美好的性情才是我的祖先。
当晚,我在伦敦市长举办的宴会上面讲了话,这次讲话是讲得最为拙劣的一次了,实在是有愧于我牛津大学的那个博士学位,我甚至都不想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