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20:16
出在她眼睛里面洋溢着的那些赞美之词。苏西轻叹了一口气,非常羡慕地说:“真希望我也能够像您那样长着歪牙,戴上眼镜!”
还有一次,那是在苏西八岁零六个月大时,她在客人的面前做了一件什么事,受到了批评和指责。等到后来,只剩下她和妈妈的时候,她按照惯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她提出了辩解,这份辩解在我看来--彭斯在天之灵也持同样的看法--具有相当的哲学意味:“是的,妈妈,你是知道的,对于自己,我并不了解,所以我没有办法知道事情到底怎样。”
一些家庭里面,由于亲友们主要分布在知识界--律师、法官、教授或是教士--所以孩子们习惯于听到各种各样的丰富词汇。很自然地,他们便将听到过的词汇全部捡起来,自然而然地将大小词汇兼收并蓄并且使用起来,不管它具有多么严重的含意,使用得毫无顾忌。结果便是他们的谈话成为了小字眼奇妙而又好玩的步枪射击,偶尔又插入了一些很大的,不合时宜的字眼,就好像重炮轰鸣,引发大地雷动、窗户颤抖。有的时候,孩子们将自己偶尔捡到的字眼的原意搞错了,又为它加上了新的含意,将原来的意思都搞糟了--不过这种情况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多。实际上,正是因为出现这种情况的次数比较少,所以也就显得非常突出。
苏西在小的时候就很有幸学到了许多,也使用了许多大字眼,当然,她将这些大字眼用错的次数并没有将应有的比例超过。有一次,她预料到一件特别可笑的事情将要发生(不过后来没有发生),一想到这件事她便笑得全身摇晃,以至于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但是,显然她还是认为自己的料想是正确的,因为她说:“如果事情发生的话,我肯定早会高兴得’变形‘了。”
当更早一些的时候,她还只有五岁时,曾对一位客人说过,她只去过一次教堂,那就是克拉拉“上十字架” 时。
她对其他人非常体贴--毫无疑问,这不是天生而是后天培养的。有一天,天气非常热,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在哈特福德的家里,她妈妈借用了她的扇子好几次(五分钱一把的日本扇子)凉快一会儿,然后再还给她,并且向她表示了感谢。苏西清楚如果不是怕妨碍这把扇子的主人,妈妈原本是希望扇下去的,她也清楚,要劝说她根本就不可能说服妈妈一直扇这把扇子。
总要想个办法啊,苏西想出来了。她从自己的钱盒子里拿了五分钱出来,并把钱拿给帕特里克,请他上街(要走一英里半的路)去买一把日本扇子,并拿回家来。他去了--如此体贴入微,就是想让她妈妈能够更加舒适一些。她并没有去楼上拿一把更加贵重的下来,从而为自己省点钱,而是按照自己得到的印象,认为她妈妈喜欢日本式扇子,于是便按照这个印象去做--这样来令妈妈的喜爱得以满足,至于自己做得该还是不该,值还是不值,则没有多想。
当她还是个小孩时,有时候她就常会用些古怪且又富有表现力的词语。在她九岁或是十岁,她的妹妹吉恩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有一次,她到妈妈的房间里对她说,吉恩在育儿室哭泣,并且还问她可不可以拉铃叫保姆。她妈妈问她:
“哭得凶吗?”--是指脾气不好,爱吵地哭闹。
“不是,妈妈,哭得有气无力,很寂寞。”
这一件件的琐事,都足以将她那纤细的感受显示出来,都是她那正在成长的性格的重要部分,每当回忆起这些琐事的时候,我都感到非常高兴。
还有有一次发生的事情,虽然也说明她心地善良,但另一个方面也说明她在字词使用方面存在一些缺陷。那时候她十一岁,在圣诞节前后,她妈妈买了些东西,并将买给帕特里克家小孩的礼物给苏西看了看。其中有买给吉米的漂亮的小雪橇,那上边画有一只鹿,还有用金色的大写字母写的“鹿”字。看到任何一件东西,苏西都高兴得不得了,在后来看到雪橇的时候,她冷静了下来,一声都不吭--那个小雪橇是全部礼物中最精致的。她妈妈开始变得诧异起来,也有些失望,她说:
“苏西你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小雪橇吗?这礼物难道不是非常漂亮吗?”
苏西迟疑了一下,很显然不愿意将她心里的话说出来。不过,在她妈妈反复的催促以后,她结结巴巴地说:
“是的,妈妈,是非常漂亮,当然肯定也花了不少钱--但是--但是--你为什么要将这个写出来呢?”
看到她妈妈还没有将她的意思弄懂,她不太高兴地指着“鹿”(DEER)字。啊,这是她将字拼错了,而不是她心里有什么错。而这两方面恰好都是她妈妈传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