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20:16
开始的时候,我在州里四处转悠,设法想要找到银矿。不过,从一八六二年年底或者是一八六三年年初起,我便前往弗吉尼亚城的《企业报》工作,那时候,我的新闻记者生活便开始了。不久即被派往卡森城对立法议会的开会情况进行报道。每周,我都要给报社写一篇通讯,到星期天见报。可实际上,星期一的立法议程总是因为议员对通讯的抱怨而受到影响。他们提及了议员特权的高度,并大大地责难了通讯记者的批评,在对他进行指责时经常使用一些不太礼貌但经过他们精心挑选的词句,因为他们无法找到更简洁的说法。为了帮他们节省时间,不久,我便开始在通讯上使用密西西比河上测深员们使用的呼号“马克?吐温” 这个名字。
很快,奥里昂便博得了立法议会议员们的好感,这是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彼此之间很难互相信任,或者信任其他的什么人,但是他们可以信任他。在那一带,他以诚实著称,可是并没有带给他什么金钱上的好处,因为他没有去劝说或是吓唬议员们的本领。不过我的境遇与他不同。每天在议会里面,我都会根据经过仔细斟酌的是非标准,分别进行赞许与指责,而这些赞许或指责则每天早上都会被登在《企业报》的半个版面上。这样,无意中,我便成了有影响的人物。曾经,我还设法令议会通过了一项法律,让本州里每个进行营业的公司都详尽登记自己的执照,不许有丝毫遗漏,这个记录应该交给准州秘书--也就是我的哥哥--保管。所有的执照措词都一模一样。规定他有为了登记执照,每一百字收费四角,每一个证书收费五块的权利。任何人都可以进行公路通行的特许申请,不过却没有所有权。不过这个特许的权利也必须登记付款。任何人都是一个开矿公司,所以必须因此而登记付款。这样,我们的生意就兴隆了。平均每个月的登记费高达一千块。
奈州长经常性的不在州里。每隔一阵,他就喜欢去一趟旧金山,将准州里的那套生活摆脱掉,好好休息一下。因为他很得人心,所以没有任何人抱怨他。早年他在纽约或是新英格兰赶过公共马车,养成了记住人家的姓名、相貌和对旅客们进行迎合的习惯。这些都对他的政治生活很有帮助。在实践中,他将这套本领运用得特别好。等到州长任职满一年的时候,他早已同全州的任何人都握过手了。一年后,他再见到人家,也总是能够立刻认出来,并且还能将人家的名字叫出。全州总共两万人,全部都是他的私人朋友。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完全有叫他们都满意的把握。他不在州里的时候--他常常不在--奥里昂便会作为代理州长代行他的职务。很快,这个称号便被缩成了“州长”.克莱门斯州长的夫人便享有州长夫人的地位。在这个星球上,没有其他人同她一样享受这种称号。她很直率地想要成为社交界的领袖,以致于人们干脆对她既不批评,也不妒忌了。身为州长夫人和社交界领袖,她希望拥有一座适合自己的住宅--一座和她地位相称的屋子--毫不费力地,她就说服了奥里昂为她造了这样一座房子。奥里昂非常听话,是个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干的人。他将这座房子造好,并将房子里的设备搞好后,总花费一共是一万二千块钱。在这个首府里,没有任何一家在式样和费用上能和他们相比。
在奈州长的四年任期将要结束的时候,他肯离开纽约那个大州,来帮助对这个杂草丛生的贫瘠之地进行开发的秘密终于被发现了。他之所以出来去那里,就是为了可以做个参议员。目前的关键就是要讲准州变成正式的州。他很容易地就将这点做到了。这么一片沙漠,再加上稀少的人口,本来是用不着搞一个州政府的,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老百姓愿意换,州长的把戏也就得逞了。
显然,奥里昂的把戏也搞成功了,因为他凭借诚实,做到了像州长那样深得人心,并且有更充分的理由。但是紧急关头中,他与生俱来的反复无常的个性在不知不觉中冒了出来,结果引发了一场灾难。
内华达这个新州中,每一个可以奉送的官职都各有一些候选人,除了两个职务之外--美国的参议员,即奈州长和州秘书奥里昂?克莱门斯。奈州长一定会将参议员的职位捞到手,奥里昂捞取州秘书的职位也会是稳稳当当的,因为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被提名来充任这项公职。不过,在共和党召开代表大会进行提名的那天,他的道德观却突然发作了。奥里昂不肯向代表大会靠拢。不管人家怎样纷纷敦促他,对他进行劝说都没有用。按照他的说法,如果他到场,那将是向大家施加一种不公正也不适当的影响,只有这个提名是作为一种毫无污点、纯然自由的礼物来向他表示敬意,他才肯接受。本来他的这种态度,就足以令他没有什么指望了。并且在同一天,他的道德观还再一次突然发作起来,这样一来,结局就更加变得可想而知了。这么多年来,他习惯于将他的宗教信仰以及对戒酒的看法随便进行改变。一会儿他开始戒酒,并担任戒酒的宣传者,可是过了一会儿,他便又倒向了另外一边。在进行提名的这一天,突然间,他便又从对威士忌采取友好的态度--这种主张,在当时的社会上是流行的--转变为力主戒酒,并且自己也戒了起来。任凭朋友们如何劝说都不行。人家想劝他走进一家沙龙,但却劝不动。第二天早上的报纸刊载了入选提名人的名单。上面却没有他的名字。他没有得到哪怕是一票。
在州政府成立时,他便没有了阔绰的收入。没有了职业,他总得想点法子出来呀。于是他便挂起了律师的牌子,但却没有主顾上门。这可真是奇怪。我真是解释不出来--但是,如果真是要我进行解释的话,我认为这是因为:按照他的天性,他会非常勤奋并且真诚地对案子的双方进行透彻的考察,以致当他讲完自己的论点论据时,不管是他自己,还是陪审员们,都会搞不懂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照我看来,在向他陈述案情的过程中,他的诉讼委托人会清楚他的为人,并会接受他的劝告,及时撤回诉讼,以避免将要遭到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