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20:15
里州的佛罗里达小镇搭起了帐篷。他在那里“开店”好几年,可惜除了我的出生是件喜事之外,其他运气一直不佳。不久后,他迁移到了汉尼巴尔,从此以后,运气转好了一些,开始有了治安法官这样的身份,并在塞罗格特法院做起了书记官,当时没有任何人敢不理睬他发出的传票。在汉尼巴尔的头几年里,他干得很好,可是噩运再一次捉弄了他。他为艾拉?斯托特做担保人,可是艾拉故意钻了新破产法的空子,溜走了--这样做,他就可以舒舒服服地一直过到死去,可是这一下我爸爸却被毁了,因此他穷了一辈子,直到他进入坟墓,还迫使他的子女长期为了生活而在世上挣扎。但是,每当我爸爸想到田纳西的田地,哪怕是在他临危时躺在病床上,也会变得兴奋起来。他说,过不了多久,这块地皮就能够让大家发财,从此过上幸福的日子。抱着这个信念,他安然地死去。
于是,我们立刻将充满期待的眼睛转向了田纳西。不管是在我们流浪迁移的途中还是在那些忽沉忽浮的时刻,那个方向永远是我们的希望,我们的眼睛总是盯住了它,越过大陆,越过海洋,带着古老的希望,带着有时高涨、有时消退但却永远不灭的信念这么盯着。
我们在爸爸死后将家业临时性地整顿了一下,因为我们一心想卖掉田地以后再做长远的安排。我哥哥用借来的五百元钱,盘下了一家没有任何价值的周报。当时我们全都认为,在卖掉田地,大家能够凭借聪明才智做些什么以前,其他事情用不着干得太认真。我们最初租了一座大房子,不过我们寄予无限希望的那次交易非常令人失望,那个人只要了我们的部分田地,我们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如果不是全部卖出,那就一英亩也不卖,结果就是没有交易成功,所以我们被迫换了一个开销小一些的房子。
像我所说的那样,我爸爸买下田纳西那一大片地产已经有二十年了,在这期间田产一直是完好的。在一八四七年他去世以后,我们便开始自己经营。四十年以后,大部分田产都被我们处理掉了,只剩下了一万英亩,也没有卖出什么好价钱。在一八八七年,或者更早一些,最后的一万英亩也被卖掉了。借此,我哥哥买下了位于宾夕法尼亚州油区科里镇上的一座房子和一块地皮。到了一八九四年左右,他卖掉了这座房子,得到了二百五十元钱。关于田纳西州田地的美梦就这样破灭了。
除了这笔钱外,我爸爸很具有远见卓识的那一回投资,似乎没有一分钱的赢利,反正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其他的了。不,我还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它还为我提供了塞勒斯以及一本书的背景。而凭借那半部书,我赚了一万五千元钱,还有可能是两万。正好是一块钱左右一英亩。好奇怪啊。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爸爸便开始进行投资,因此他不是有意偏向于我的。但是我是我家里唯一一个受惠于这项投资的人。下面我间或还会再讲到这片田地,那是因为在超过一代的岁月里,它曾这样或是那样地影响到了我的一生。每当情况变得黑暗令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它就会浮现出来,并将塞勒斯的充满希望之手伸了出来,对我们进行鼓舞:“不要怕--相信我--再等等。”在这四十年中,它鼓舞着我们盼啊盼,而最后却将我们抛弃了。它抑制了我们的能力,令我们成为了梦想家、懒汉那样专爱幻想的人。我们总是以为明年我们总会发财,就不用干活了。生是穷人是好事,生是富人也是好事,这些于人生都有益。可是生来就是穷人的话就有希望一夜变富,这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灾难,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想象不出这是多大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