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8月31日 14:25
,更不要怪胡家剑派!成大器者,必先受其大苦。”
胡麾侠扑在他的怀中,嘶哑的声音道:“爹爹,我不要成大器,我只要回家!”
过了良久,胡恕明回过神来,眼神坚毅而温和道:“只要你发誓不和异蛇山庄的丫头来往,我现在就带你走。”
胡麾侠一听,全身不住颤抖。他犹豫着,悲痛着,抽泣着。
胡恕明的声音变得冰冷:“想好没有?你发不发誓?只要你发下毒誓,我立刻带你回去。”
胡麾侠惨然一笑,道:“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你不是我爹爹,我不认识你。”声音冷冰冰的,不像儿子跟父亲说话,倒像对待仇人的语气。这是胡麾侠第一次用如此冷漠的口气跟父亲说话,胡麾侠此时的眼中没有积蓄泪水,而是积蓄了无尽恨意。
胡恕明无声无息的走了,在他转身走出石洞的那一刹那,威严庄重的脸上不禁落下泪水。
胡麾侠看着父亲的背影,没有在哭泣,他觉得自己这个年龄不再允许眼泪。男子汉的泪水只是卑微的承诺,换不到一丝同情。而胡麾侠最讨厌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他。
十九郎看着父子反目的情形,脸上不动声色,过了良久,淡淡道:“明天,我教你打败你父亲的武功。”
山中北风更紧,寒气如刀,这天气似乎要剥夺大地的最后一丝青春的外衣。此时菊花渐渐凋零,落叶随风飘荡,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夕阳下更显萧索。山洞中生着一堆火,十九郎坐在地上大口吃肉。二十年不饮不食的沉睡,造就了如今惊人的饭量。胡麾侠食而无味,他丢下香喷喷的肉块,站在洞口若有所思。
寒风袭进胡麾侠单薄的衣服,像刀一样刺入他的肉里,可他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寒风对他来说算的了什么?失望带来的痛苦,才是最可怕的敌人。他那苍白的脸上,涌出了一滴滴痛苦的泪水。
沉默良久,山洞中的空气变得更加死寂。只听到火堆中燃烧的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听着那种声音,胡麾侠想到了飞剑崖,想到了师叔胡恕天和刘艳姐姐一起对剑的幸福时光,想到胡恕天的英俊潇洒,想到刘艳的美丽与娇柔。当然记忆最深的就是他自己和刘欣岚玩闹的时光。如今物是人非,师叔胡恕天出家为僧,法号“得应”。刘艳远嫁武当山,做了他人妇,只怕已经生儿育女。当初的甜言蜜语,当初的山盟海誓,当初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家族世仇的冲撞之下,原来也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悲剧之后,并不是幸福的开始,而是埋藏着一个悲剧。年纪轻轻的胡麾侠已经预料到自己和刘欣岚的爱情终究是一个悲剧,可是他爱的太深,他不服气,不甘心,不愿就此放手。难道家族世仇真的那么坚不可摧?难道自己的命运在刀光剑影之中一定是惨不忍睹的下场?胡麾侠不敢再想下去,他只知道,如果让他发誓和刘欣岚一刀两断,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
如果死是一种解脱,也许他会考虑那么做,可惜不是那样。
不知何时,十九郎轻咳一声。那声咳嗽,将幻想中的胡麾侠拉回现实当中。
胡麾侠回头看着不断燃烧的火焰发呆,他蓦然想到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于是他坐了下来,开始狼吞虎咽。
十九郎目光和蔼,像一个朋友,说道:“我决定将平生绝学传授给你,你想从什么武功开始学起?剑法?轻功?内力?拳脚?”
胡麾侠没有说话,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十九郎凝视着他,道:“什么意思?”
胡麾侠道:“谢谢师叔祖的好意,我决定从此以后不再练习武功。”经过和父亲的那番争执,胡麾侠长大不少,变得有点孤僻,他不会像以前那样称呼十九郎。师叔祖就是老前辈,不管那前辈多么随和。
十九郎很震惊胡麾侠的回答,搅动野猪肉的嘴停了一停,道:“为什么?”
胡麾侠没有说话,他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泪水。其实他感觉自己有委屈,他只是想追求什么,可是他追求不到。不是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力,而是没有人给他机会。
十九郎显然有点生气,提高声音道:“为什么!我需要你的答案!”
过了一会,胡麾侠终于鼓起勇气,道:“因为我不是练武的材料,因为我是一个窝囊废!”与其说他在发泄,不如说他以这种方式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