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7月17日 15:36
唇,上扬的嘴角勾勒出蔑视的味道,脸部过于狭长也因为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而总体偏向阴柔,满脸酝酿着一股沉溺酒色的腐气。
文怀遽有感景德视线落到自己身后之人身上,忙为他介绍道,“瞧老夫糊涂的都忘了介绍——这是犬子世俊!”
文世俊走上前一步,紧盯着景德的脸,眼底掠过贪婪的目光,笑道:“景德公子,什么时候我们一起聊聊?”
“放肆!”文怀遽见儿子出言无礼,出言喝止。
景德却不以为意,对文怀遽笑道:“文相无需责怪令公子,我与令公子年纪相仿,一些礼仪规矩不必相守。景德反而希望日后能多多认识像令公子一般的青年才俊才是……”
“呵呵!公子过谬了……”听景德夸赞自家儿子,文相老脸露出一丝得意又有一丝羞愧,斜睨一眼自家儿子,拱手道。
“岂会……”景德颔首,端起茶碗抿一口茶水,动作优雅,蕴藉风流。
长安城西有一条巷子名芳林巷,名气不亚于岳阳城的百花街,巷子面朝龙首渠,背靠西市,来往人流密集,加之帝都繁华,日日笙歌,昼夜不歇,香粉流脂;每逢夜凉色深,风清月朗,名士风流,簪花约鬓,携手闲行;笑言宴宴,洞箫妙曲,游鱼出听,百花怒艳,乃太平盛景也。
百花街之所以闻名是因为有流水阁,芳林巷则是有一座七情楼——可惜数月前这两座阁楼皆焚毁于一场大火,颇负盛名的两位倾城佳人也遭受同样命运……万幸的是七情楼的大老板景德公子将在原址重建一座七情楼,虽无白莹夕,但芳林巷代替百花街独占鳌头成为天胤第一街已是不争的事实。
芳林巷惜春馆今日迎来了一位重要客人,仆一踏进便被迎入头牌房中,给楼下众人只留下一抹细白的纤细背影。
惜春馆与其他楚馆不同,接客的都是俊秀小倌,不管客人提什么要求他们都会尽力满足,渐渐的惜春馆名在长安城颇具影响。它也同别家一样设有头牌,设有四名花魁,而花魁之首是一名叫墨染的男子,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清雅绝世的风采,虽然身处妓馆却不染风尘,罕有的清澈眸子仙姿秀逸,举手投足却叫美人失色。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用这句话来形容他并不突兀。
眼下这位惜春头牌跪在一位佳公子身侧,微微低敛的眉目,谦顺的态度叫人目瞪口呆。可是他面前坐着的男子比他更为漂亮——肌肤莹白,美如冠玉,长发如瀑,弯弯的嘴瓣衬得一双凤目水波潋滟,头顶镶着的鹅蛋大小夜明珠直晃瞎人眼,身上布料华丽却不张扬,做工剪裁完美的将他的身材展露无疑,邪魅妖娆,尊贵至极。
“公子……这是惜春馆半年来的账单,请公子过目……”
墨染手持账本递到佳公子面前,而那佳公子看似随意翻阅着,莹白修长的指甲磨搓纸张翻阅时,发出沙沙细响。
倏地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尖枭阴毒的嗓音叫人心生不悦之感。
佳公子放下账本,抬头听去——
“本公子叫你喊墨染出来接客!你居然敢敷衍本公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岂敢啊!公子……只是我家墨染公子房中有客,不便出来相迎!公子见谅……”听声音,应当是一名小厮和客人争吵。
啪!的一声响起,接着一连串惊叫声,想来是客人不满意,打了那小厮。
那名客人道:“墨染不过是个男妓,还敢跟我摆架子!……他有什么客人比我还尊贵?也不看我是什么身份!……告诉他只要把我伺候好!我保准他吃香的喝辣的!”语气满是令人作呕的轻蔑和猥琐之气。
佳公子听到此,眉心稍皱,起身吩咐墨染与自己一同出去瞧瞧。
就见楼下楼梯口站着一名小厮,他苦笑连连,向那名客人躬身求饶,“公子饶命啊!只是那位公子身份尊贵,小的得罪不起……公子饶命”
“给我滚!”财大气粗的客人猛地推开拦在路前的小厮,厌恶的拍拍衣袍,道:“你什么身份敢挡本公子路!我可告诉你!本公子可是文相之子,在这长安除了皇帝,就属我爹最大!敢拦我活的不耐烦了吧……”
文世俊厌恶之色溢于言表,抬脚便向楼梯走去,还未走出几步,就见墨染跟着一位佳公子缓缓走下楼,立在楼梯口。
惜春馆立时鸦雀无声——若说墨染高雅如菊,那佳公子则是妖娆牡丹。若说墨染气韵睟质如竹,那佳公子则妩媚入骨的同时又来的清新明媚。他的美让你觉得他无人可比,却又不会让你忘记他是一个男人。
文世俊眼底闪过错愕之色,接着不怀好意笑道:“啧啧啧!原来墨染的客人就是景德公子您?想不到……公子也好这口?咯咯……”
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景德对于众人目光早就不以为意,唇角挂着情和淡雅笑意,叫在场人感觉就连直视他也是亵渎。
“惜春馆是景德产业,今日我来是查看经营情况,惜春馆如有怠慢文公子之处,景德在这里陪个不是……”
文世俊闻言目光闪过一丝贪婪之色,笑道:“既是公子产业,那公子看在我爹面上把墨染给我可以吗?”
景德眼底蓦地闪过一簇流光,快的让文世俊以为是错觉。他道:“请公子见谅,墨染虽身在青楼,却也是这屋子的主人,代我暂管惜春馆,恕景德不能割爱……墨染有幸得公子器重,可惜无福消受……公子如果依旧不舍,就多多赏脸,墨染定会在惜春馆开门恭候。”
“这可是你说的?”虽然景德没有同意,不过能得景德亲口许诺,文世俊也是很满意,目光不停在两个罕有绝色上留恋,猥亵的眼神看得叫人厌恶。
景德极好掩饰心底的杀意,抿嘴笑着道:“景德说话自是算数……楼下吵闹,公子请雅间一叙,景德自会安排人好生招待公子……”
“哈哈!景德算你识相!”仗着自家父亲的优势,文世俊以为景德服软是畏惧自己,心猜总有一天自己能把墨染弄到手,故不急于一时。乐的哈哈大笑,大步跨上楼梯引入香阁。可是由始至终墨染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看一眼文世俊。他的眼神一直恭敬而明澈,默默注视着奉为主人的绝色男子。
景德扭头吩咐小厮好生招待文世俊,眼睛余角扫一眼文世俊傲慢的背影后,转身和墨染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墨染刚合上房门,就听景德道:“墨染,你做的不错,惜春馆这半年来利润颇丰!……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墨染回头,脸上挂着淡淡笑意,颔首道:“公子夸奖,当年若不是公子给了墨染机会,我也不会有今天……”
景德仆一坐下,靠在椅背上,放下手中账簿,道:“那也是墨染的功劳,我从不把机会给无能之人,一切都是你自己抓住的……”
“是……”他点头,脸上流露难以掩饰的感激之情,“墨染明白,墨染多谢公子……”
“对了……那位文公子你可要替我好生监视着。”景德脑海里似乎又浮现文世俊那猥亵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惊艳贪婪,和毫不掩饰的占有私欲,从景德初入江湖时候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曾带有这种目光,他也从最初的畏惧,害怕到淡然,变成现在的恶心和澎湃杀意。景德发誓——等到事情完成,他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后,他会让每一个用这种眼神看过他的人不得好死。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文世俊!
墨染明显能感觉到景德散发出的杀意,点头回答:“公子放心!墨染一定会利用他让文相站到我们这边。然后亲手替公子解决他。”
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余之香,馆惜春色,描金宣纸窗檐外露出一角,重新修建的七情楼俨然初具规模,碧绿琉璃瓦在白雪和月色的反射下散出莹莹绿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