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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番外专区 文后之乱(二)

书名:极品皇后 作者:七缀 本章字数:7747

更新时间:2011年08月13日 11:25


苏过走出丞相府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天又下起了雪,文翰叫下人拿来了他的孔雀绒披风,亲手给苏过披上。

他站在丞相府的大门外,握着他最喜爱的学生的手,看着他沮丧的样子,又淡淡的笑开。只是苍白的唇格外的刺眼,那手冰冷的几乎要将苏过的心冻僵。

“苏过,不要难受。”文翰为他戴好披风上的帽子:“很多年前,先帝还是临淄王的时候,在乱世好不容易得了这件披风。那时候,我咳血症,惧冷。先帝刚得到就急忙的跑到我的屋子前,那天也下着大雪,比今天还大。”

苏过看着文翰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泪水:“老师……天寒,您快些进去吧。”

“让我说完,苏过。”文翰推开了苏过伸出来扶自己的手:“我听到先帝在门外叫我,就勉强推开门看。我正咳着,他当头就把披风给我罩了下来,那时候他也是这么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文翰,我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先给你。看!这是我起兵以来得到最贵重的东西。”

文翰抚着那已经陈旧,但是依旧保存甚好的披风:“后来,我文家权倾天下,他给我的赏赐以日计算,如同流水。只是我最爱的始终还是这孔雀绒的披风,虽然它和后来下赐的珍宝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那时候,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老师,如此贵重的东西,学生万万不敢要。”苏过说着就要取下来,文翰阻止了他:“我只想在抄家的时候这件披风留下来,你是我的学生,该继承我最宝贵的东西。”

最后苏过还是没有拗过文翰,他披着披风,拒绝了相府马车,自己走在漫天大雪中离开。文翰看着自己学生离开的背影,刚刚转身,就发现他的妻子站在开着的大门内,看着他。

他走上前去,语气平淡的说道:“公主,外面天冷,还是进屋暖和吧。”

“为什么把那个披风给他?”凤寰没有动,直直的看着文翰。文翰疏朗的眉动了动,然后依旧是笑着:“天气太冷。”

“相府中多少锦帛兽皮,为什么单选了那件?”凤寰步步紧逼:“你从不让人碰一下的东西。”

“因为我觉得,那个更适合苏过。”文翰说完,有些疲倦的别过头,刚想离开,凤寰抓住了他:“你这一生,到底有没有一瞬是爱过我的?还是仅仅为了我的哥哥才娶了我?”

文翰漆点似的眸子看了凤寰半天,然后才说:“这对公主来说,重要吗?”

凤寰的手松开了,绝望似的下落,她退后了一步,有些歇斯底里道:“你还在为那件事恨我!还是说你根本喜欢的就是我的哥哥,从来就不是女人!”

“啪!”谁也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丞相会在大门口打公主,尽管公主说出来的话确实太过火。

“凤寰,如果我喜欢的是男人,勋儿怎么会允许你活着。”文翰的声音里几乎能挤出毒液来,那丝丝的阴冷,让凤寰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么多年来,她从没了解过自己的枕边人。

就在此时,突然有马的嘶鸣声,凤寰和文翰同时回头,看到远远地是将军府的车队,文翰没有说话,本来迈进门的脚又是一转身,出了门。

文勋下马见哥哥出来迎接,脱了满是雪花的披风扔给旁边的小兵,就上前拥抱了自己的哥哥:“大哥,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

“刚刚送走苏过,才准备进去,你又来了。”文翰说着,看到文勋马后面跟着的马车门被推开,士兵放好了下车的凳子,一个娇小姑娘被雪白的鹤毛大氅包裹着,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青色的头发在雪地和大氅的映衬下,泛出一抹光。

“万俟家的人你不该带着到处乱走。”文翰整理了一下自己弟弟被风吹乱的碎发:“他们是神的后裔。”

“安然,快来给丞相请安。”文勋延续了耳中无话的好习惯,假装没有听到自己哥哥的话。

万俟安然听话的走上前来,微微福身:“安然见过丞相大人。”

“万俟姑娘多礼了。”文翰微微欠身,还礼,表达了他对青发神族的尊敬。

兄弟两个说这话往相府里走,文勋这才看见凤寰也站在那里,脸上有明显的被打的痕迹,但是他像没看见一样,叫了声:“大嫂。”便脚步也没停的进去了,跟在他后面的安然微微抬眼,在走过她身边时看了她一眼,那青色的眸子,让凤寰心里不舒服。

文家兄弟在书房支起火炉,就着刚刚苏过还在的暖和劲,撤了上一桌的酒菜,换上了清淡的翠玉粥,又上了些精致的点心。文翰看到刚刚下了披风的万俟安然站在自己弟弟身后,便吩咐下人道:“给万俟姑娘拿一碗桂花羹。”

文勋拈起一块捏成兰花的糯米糕递给安然:“尝尝,这可是相府厨子拿手的点心——兰心。”

安然接过,小口小口的吃起来。文勋这才回头,看着自己的哥哥问:“我听说,小妹今日又发脾气了?说要杀了皇帝。”

“是的。明日我进宫劝劝她,不要如此。”文翰的一只手轻轻地滑动在青瓷的碗口,有些漫不经心:“陛下还年轻,总是要教的。”

“大哥就从没有想过杀了他?”文勋这话问的虽然逾矩突兀,但是文翰并不惊讶,他抬头看了文勋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道:“勋儿,还记不记得当时我身为族长,要文氏举族跟从先帝的时候,族人反对,你对族人说过什么?”

“我说,文家没有人能违反族长的意思,谁若先站出来说个不,我立刻砍了他。”

“勋儿,你只有杀了我,才是族长。这个天下姓凤,不姓文。你我都没有子嗣,争这个天下,了无意义。”

文勋看着文翰在灯光下,如纸一般单薄苍白,本来硬下来的心肠,突然就软了,他缓了口气道:“天下应该属于能让它更好的人。”

“你说得对。”文翰抬头,却没看文勋,只是直直的望向那刚刚吃完最后一口点心的安然:“但是我们文家不是那样的家族。”

说完,目光一转,兄弟两的眼神对峙,门外正巧响起了士兵的声音:“太尉大人!急报!”

“进来。”

安然随着文勋的声音去把门打开,士兵连滚带爬道:“大人……大人……宫里来的消息……陛下……陛下他跑了……”

文勋倏然起身,伸手抓过报信的士兵恶狠狠道:“怎么跑的?”

“陛下……陛下投湖了……”文翰猛然起身,结果头一阵眩晕,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但是还是强按着桌子支撑住自己。

安然连忙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了什么放在文翰鼻子下面晃了晃,沁人的香气让他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眼也不再花了。这让他看清安然手里拿的东西,在夜间依旧九色交杂,宛若天降。

文翰突然抓住那纤细的手腕,厉声问道:“这个是哪儿来的!”

安然瑟缩了一下,文勋也不管哪个跪在地上的士兵了,反身将安然揽入怀中:“你吓到她了,大哥。”

“她怎么会有那个东西?”文翰一点也不放松:“陛下为什么会消失!是谁下的手?”

“你在怀疑我吗,大哥?”文勋挺直了身子,目光呈现出一种隐隐的愤怒。

“你出去。”文翰让跪在地上的士兵如蒙大赦,他知道下面的内容他再听下去就小命不保了。

“我不该怀疑你吗?九色纹龙佩是塔克族部万俟家大小姐万俟沧澜的随身物品,怎么会在一个庶女手里?”

“那塔克族的万俟家大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凤朝的土地上?”文勋充满讥嘲的话让文翰一时语塞。

“我来回答你,大哥。因为九色纹龙配可以检验出被毒死的人到底死于谁之手,因为万俟沧澜天生具有净化能力。你想证实先帝是被我毒死的,你想让她来看看,我是不是还在继续给陛下下毒!”文勋到最后几乎都吼了出来:“先帝已经死了两年了!你还在皇陵留着密道,就是为了等待和塔克万俟家族协定好,等万俟沧澜大一点了,能自己行动了,让她亲自前来!”

“她在哪?”文翰前几天失去了万俟沧澜的消息,最后一次收到飞鸽传书,她已经离凤都不远了。

“我杀了她了。”文勋这话让安然一惊,九色纹龙佩明明是自己拿来给他的,他没有见过万俟沧澜,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安然刚想动,却被文勋更深的按在怀中,不得动弹。

室内接着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文翰嘶哑的声音:“那陛下也是你杀的?”

“是我,又怎样?大哥你太拖沓了,我等不了了。”文勋的话充满的急迫。

“那是不是下一步就该杀我了?”文翰突然笑了,语气中充满了讥讽,他指着文勋怀中的青发女孩大声说:“是不是你要荣登大宝,带着你这个小丫鬟祸乱天下!”

“你错了,大哥。我荣登大宝以后,她就不是小丫鬟了,她会成为这片大陆上第一位女皇!”

“好……真好……”文翰坐下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以身护着安然的文勋道:“你别紧张,我手无缚鸡之力,难道还能在你面前伤了她不成?万俟家的人果然都非同一般,区区一个庶女就能把我的弟弟迷得神魂颠倒,我甘拜下风。”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三天后,我会让那个小太子登基,一个月后禅位给我。我希望在典礼上,都能看到大哥你的身影。”文勋说完,抬手捞起安然,抱着准备出门。

文翰出声叫住了他:“我有一个条件。”

文勋没有回头问:“什么条件?”

“苏过有个小儿子,苏清洛。新帝登基的时候需要年纪比他稍小的御侍,我希望能由苏家的小儿子担任。你豋位后,必须卓拔苏家,我愿意让出丞相之位。”

安然感到文勋抱着她的胳膊一紧,然后说:“好。”

第二天,是安然第一次跟着文勋进宫看文太后。文勋经常进宫,但是从来不带着她去见太后,这是第一次。

安然跟在他后面,

看着慈安宫琳琅满目的摆设,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失去一切的女人,只能用这种方式凭吊自己已经死去的灵魂。

“小妹。”文勋一进正厅,还没见到人就开始亲切的呼唤,女子应声而出,后面是一排宫女跟着,只不过她手中还抱着个小孩子:“二哥,你看苏家的小儿子,多可爱。这眉眼比苏过小时候还精致。”

“你又没见过苏过小时候,怎么知道他儿子比他精致?”文勋笑着伸手,要抱那个伏在妹妹肩头的小孩子。

“我猜的嘛。”文嫣笑着哄怀中的孩子:“清洛宝贝,给太尉抱抱,好不好?”

小男孩终于转过身,狭长的凤眸看向文勋,不只是文勋,就连好奇抬头的万俟安然都被惊呆在原地了。

文勋结果苏清洛,反复赞叹道:“此子真是有奇貌,幸为男子,否则必是倾城祸水。小小年纪,就已如玉树兰芝,他日不知到再生出怎样的仙气来?”

“我听说他有个孪生姐姐,长相却是极其一般。想来幸好如此,才是国家之幸。”文后看了一眼始终呆住的万俟安然笑道:“这是你的那个小丫头,看她也看的呆住了。你就做主,把这个小玉人给了她吧。”

文勋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安然将来是要成女皇的,要有个配得上她的夫婿。安然,我就把清洛定给你,好不好?”

万俟安然看着那双眼睛,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想到万俟昴宿,那个曾经她世界里的神,她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是他的小妾,为他生下优秀的万俟家的后代。她曾经一心一意的侍奉着那个妖娆的大少,心无旁骛。

如果那天她没有去接万俟毕宿,没有看着他手心里的海棠花笑,没有捡回伏虎,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起来?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像是她错过的昴宿的童年。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文勋笑着把小男孩交给她,小孩子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安然姐姐……父亲让我向你问好。”

安然一下子僵住了,她缓缓的转过头,看着那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眸子,依旧闪着天真的光,她知道这个苏家的小儿子是被当做筹码送进来的。她抱紧他,但是她不能让他受伤,他那么像昴宿,她的天神。她不允许他受一点伤害。

登基典礼在即的时候,小皇子也失踪了,那个时候苏清洛和安然都在太后的宫殿,他们看着那个面容姣好的女人一反平日易怒的性格,只是淡淡的问:“找了吗?”

下人们回复怎么也找不到时,文太后挥挥手:“那就算了,告诉太尉大人吧。”

下人们都应命撤下,文太后一个人坐在那里,满身的鼎铛玉石,华贵自在的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孩子,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问安然:“小姑娘,你爱过一个人吗?”

“回太后,安然不曾。”安然回答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又升起那张妖媚的脸。

“我曾经爱过,可以说即使现在也爱着。”文太后缓缓的开始拔下手上的戒指,一枚一枚任它掉落在地上:“可是我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爱任何帝王,他们最爱的永远是这大好的河山。”

“太后!太后!不好了!苏侍郎和严将军反了!”外面是急急的拍门声。万俟安然下意识的搂紧身边的苏清洛,她知道苏过这样做,就代表已经舍弃了他这个儿子。

“没关系,你们下去吧。”文太后开始拔头上的发钗,笑着看了万俟安然一眼:“别担心,万俟姑娘。我不会伤害任何人,也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我为我最爱的男人满手血腥,最后他反而嫌弃我心狠手辣,我这辈子是连鸡都不敢杀的,却为他杀人都不眨眼。但是我错了……”

文太后凄清的发出几声残破的笑:“我听说你身上又九色纹龙佩,大哥想知道先帝是不是二哥毒死的。二哥什么也不说,他也想知道先帝是不是大哥毒死的。他们都错了,他们的智慧和先帝比起来错在情上,他们以为先帝会顾念他们的劳苦,可是先帝没有。”

文太后站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开始缓缓的重新梳妆:“姑娘,这辈子,永远不要爱帝王。我只告诉你,那个孩子还小,总有一天他会忘了这一切,但你还是捂住他的耳朵吧。”

安然听话的捂住了苏清洛的耳朵,苏清洛也乖巧的没有挣扎。

文太后的梳子在头上停了一下,然后说道:“先帝当年患了不治之症。他知道苏过是大哥选择的王佐之才。可是文家的势力太强大了。当今陛下的母亲是我毒杀的,那是因为陛下要她死,用一种隐晦的死法。我毫不犹豫的做了,但是先帝之道,陛下若是掌权,必然会与我的家族起冲突,辛苦得来的天下将会倾颓。于是……”

文太后的梳子掉在了地上,她站起身,对着镜子,仿佛在看着其他的什么东西:“他自己服毒了,慢慢的,一日一日的,我在那里偷偷地看着一切。但是我爱他,我什么都不说。我要看着他毁灭我们家。”

“他要毒发的那一天,他叫来了苏过,他留下遗诏,他甚至算准了大哥会提前发现。大哥一向是听他的,知道他要毁了我们家,大哥绝不犹豫,亲手将整个家族戴上这条不归路。”

安然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文太后的唇似乎越来越苍白,但是捂着清洛耳朵的她又无法动弹,上前查探。

“我们文家曾经是凤朝显赫三百年的士族,天下大乱,我们举族相从。无数子弟,死于战乱;多少英才,凋敝沙场。先帝也未曾让我们失望,天下平定后,我们的家族权倾天下。”

文太后笑着抚摸身上的九凤袍:“当年他亲手为我披上这件皇后的袍子,说我当永远与他并肩,站在这河山之上。我不是为了河山,那是男人才要的,我要的是与他并肩。为此我不洗一切,甚至是我文家上下百口的性命!”

“九泉之下……”文太后的嘴角突然流出了血,摇摇晃晃的,安然还没来得及扶她,她便倒在了地上。安然顾不得捂住苏清洛的耳朵,跑到文太后身边,文太后笑着继续说道:“我要问问先帝……他还记不记得……在临淄王府初见时,他插在我发上的那朵海棠花……”

文太后说完闭上了眼,没有了气息,小小的清洛似乎也一时吓呆了,而海棠花勾起了安然最伤痛的回忆,她咬着自己的唇,接着门突然被撞开了,士兵列队进来,安然回头,看到随着士兵之后跑进来的是个稍大一点的男孩,眉宇之间的英气凛然不可犯。他扫视了一圈,然后跑上前抱起了苏清洛,急切的问道:“小弟,没事吧?”

安然知道,这就应该是那个被誉为龙章凤姿的苏家大少爷。

苏清洛摇摇头:“没事,大哥。”

“你呢,万俟姑娘?”苏清臣看着安然身上的血渍,有些担心。

“那是太后,不是我的。”万俟安然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丞相大人呢?”

“站在皇宫城头和陛下对峙的时候暴卒了。”苏清臣的回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太尉大人呢?”

“刚刚在慈安宫外被击毙……”苏清臣迟疑了一下又说:“如果万俟姑娘快些的话,现在还能说两句话。”

那是苏清臣第一次眼见神之子与常人的不同,他看到一抹青色掠过,万俟安然就不见了踪影。

那还是雪地,不过是白雪被血染的发红,安然到了那个人跟前的时候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在他身上,那闭着的眼用力的睁开,艰难的抬起手抚上哭的不成样子的小脸:“不管……不管……你是为什么……来到我身边……我都没有……遗憾……安然。”

“大人!”安然嘶哑的低吼着。

“能不能……能不能叫我一次父亲……”喉头似乎涌上了血,让文勋不能正常的说话。

安然连忙为他顺气,哭着叫道:“父亲……”

文勋笑了,他的手缓缓垂下,用力说道:“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安然,我想你活着。”

说完,文勋彻底的闭上了眼睛,头一歪,垂在了安然的怀中。

安然伏在他的尸体上,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早上那杯下了化功散的茶,他没有一丝迟疑的喝下去,看着自己微笑的说谢谢;他害怕他死后,因为他的太过宠爱,自己不再被万俟家接受,最后不忘嘱咐她,要将一切都责怪于他。

她搂着那具在雪地里很快丧失了热气的尸体,她知道,这是一尸两命,万俟安然也死在了这里,在凤翥三年的冬天,万俟安然也死在了慈安宫外,与太尉文勋,她的父亲一起。

文家株连九族,满门抄斩,那场血染了凤朝半壁江山的文后之乱就此落幕,乡野间的说书人总是这么描绘着文氏兄妹。

那是一个喝处子之血永驻清纯的文后,那是一个玩弄朝纲的阴险丞相,那是一个杀人为乐的暴虐太尉。他们无不是满目狰狞,青面獠牙。只是还有多少人记得,就在不到百年之前,天下大乱的时候,临淄王得到文家的协助,在诸侯中维护了凤朝的霸业,那个时候,人们亲昵的称呼文翰为“琉璃娃娃”,而叫文勋“玉面修罗”。他们忘记了,在文后刚刚登上后位的时候,天下都称她为凤后,母仪天下。

史书上,对这段轰轰烈烈的叛乱和整个文家的覆灭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凤翥三年末,文氏家族逆,时苏侍郎,严将军起兵勤王。丞相暴卒,太尉负隅而死,文太后服毒。次年春,文氏灭门。

苏易简曾在太史令那里看到过这段文字,她无不好奇的问自己的父亲:“文氏家族已算是篡权夺位,为何简单的只写了一个逆字?”

那个时候苏过还披着那件孔雀绒的披风,在看书。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儿,又看了看正在倒茶的青露,只是说:“青露,带小姐下去吧。这些不是她该看的。”

“是。”青露拉着苏易简的手走了,苏过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他的目光停在了女儿刚刚翻开的书上,嘴颤动了两下,最后只吐出一句:“老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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