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为了一个还没有发生的未来去伤害我最爱的女人和她未出世的孩子？这是万俟家族教你的吗？”

“不是。”万俟无言更加走进尚懿道：“但是万俟家最重承诺，既然答应了，就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您，包括您自己。”

“所以，如果我不同意，为了防止苏姑娘对我造成伤害，你也会杀了她，是吗？”尚懿已经拔出随身佩戴的弯刀架在了万俟无言的脖子上：“就算我杀了你，也一样吗？”

“是的。”万俟无言似乎没有感受到利刃对脖子的压迫，还有那渐渐渗出的鲜血。

“那你和大哥的约定就此取消，我不需要任何人再来保护我。”尚懿收回刀，碧绿的眸子阴沉：“万俟，从我三岁起，你来到我身边，照看我长大，我不会杀你的。坊间流传你奉命守护我二十年，如果是真的，到了今日，也快到期了。只可惜，当年和你母亲约定的是我开口说放了你。现在我放了你。”

万俟无言无声的看尚懿，一句话也不说，更没有处理自己颈间的伤口。

尚懿背过身去，不去看那双凝结着什么意味的青眸。他舍不得万俟，从小把他带大，把他培养成鬼狼的万俟。可是他知道，万俟一旦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他不能让苏易简死在这里，一尸两命。

“谢谢殿下。”万俟最后一次行礼，并用尊称称呼尚懿：“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告诉殿下您一直想知道的答案，我确实有办法治愈苏姑娘的脚。”

尚懿顾不上别的，立刻转过身焦急道：“万俟，你愿意告诉我了？”

“是的。那种武技原本就是我们家族留下来的，自然有解法。”万俟勾起一个微笑，尚懿第一次发现万俟的另外一面，那长久包裹在沉默掩饰之下，属于天人的踌躇满志：“只是看你是否能做到而已。”

“万俟只要告诉我，我会想方设法做到。”尚懿忽略万俟语气中对他的嘲笑，径自这么说着。

“塔克的东面和南面是辽阔富饶的凤朝，西域相接的西迹虽然广阔，却是不毛之地，人烟稀少。塔克大片的土地是沙漠，而西迹则在最西端拥有千里冰原。在那里有天下著名的雪山冰峰——女神峰。你与西迹王族交好，到那里去并不是问题，只要从峰顶带来千年寒冰和雪莲即可。雪莲捣成糊状敷在伤处，以寒冰镇之。一夜冰化，休息两日不动，待冻僵的脚缓过来，即可行动。”

“好，这不难。我马上去办。”

“以你的内功和削铁如泥的‘月刃’，上山取冰不难。可是冰不能在接触到病人时有一点融化，也就是说你除了必须带苏姑娘也到那极寒之地以外，在下山以后，你不可发功御寒，反而还要辅佐你平日消暑的寒功，保证冰块不因你的体温融化。”

尚懿迟疑了一下，他并不是怕自己，而是苏易简有孕在身，到那么寒冷的地方，恐怕受不住。正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的尚懿听到了万俟的警告：“你必须尽快这么做，因为如果受伤超过十个月，就连这个方法也没有效果。再加上凤朝那些蠢材的御医用了错误的治疗方式，使得这个时间更加缩短。苏姑娘已经四个月身孕了，不快些动身，她就真的受不了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