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宰割的样子。

银风见状，脸色一凛，五指徒收，听见咯咯闷响，男子被勒得一脸紫红，痛苦之色难掩，但是依旧一声不吭。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银风的脸上阵阵抽搐，眼角也挤出了鱼尾细纹来，可想而知他已经被气到何种田地。

男子喉头滚动，嘴巴半张，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因为被勒紧颈脖而说不出话来。银风手上力度稍松，那男子猛地咳嗽了一声，本还要再咳，却是被他生生抿嘴耐住咽了回去。只听见他蔑笑一声，轻喘着冷冷道：“随你便！反正，咳嗯……反正我本来就是个附加品，你大可以为了你那个好女儿杀了我，倒也省得我看到你就火大！”

话语因气喘而断断续续，却是咬牙切齿而就。

银风一怔，似是忆起了什么，容色稍宽，手指缓缓松了开来，垂下了手臂。

“你还是为这些旧事耿耿于怀……可是，”银风咬紧了牙，拳头握了又渐渐松开，“可是你怎么能用这事来报复我！”

话音刚落，啪一声脆响，男子已然挨了一个巴掌，左边脸上已经高高肿起一个火红的巴掌印。白发男子先是一怔，目中随即腾起两团怒焰。但他只是漠然地看着银风，冷笑不语。

银风见他这副表情，怒气攻心，抬手正想给他来多几巴掌，但看到那张与自己一般盛怒的脸庞时，不知为何，神色却是一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背过身来，负手而立，久久不语。

男子盯着银风的背影。折磨的沉默如会感染的疾病，无声蔓延。一切都静了下来，连鸟啼风鸣也不再能闻。

“嘿。”最先打破寂静的，竟是白发男子。他讪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会杀了我呢。”

银风缓缓地回过身来，男子不觉一愣。只见银风脸上愁容惨淡，眉间深锁，骤看竟是苍老了不少。

“若你不是我儿子，我早杀了你了。”幽幽地，他如是说道。

原来这两个几以为是有着大恨仇深的男人，竟然是父子关系！也不知夙璃儿和萧晓魄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你让璃儿下了山，你可知道世间有多少人想要得到璃儿身上的东西！她不谙世事，道术半分也不晓得，你这不是让她送死吗！”

银风闭上双眼，以手抚额，轻轻搓揉着，苦痛之色溢与面表。

男子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银风所言之意，问道：“那小妮子……不是你在山下随便拾上来的孩子么？”

银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边揉着额前，边摇着头，也不知道是否定白发男子的说辞，还是只是因为头痛而扭动着脑袋。

过了许久，银风才停下动作，缓缓地睁开眼睛，眸中颓黯之色未退，但明显已有决断。

“鹜月。”

白发男子闻声，抬头看着他的父亲。

“璃儿是跟了那太虚门的弟子走的么？”

银鹜月点了点头。

银风深深地看了眼银鹜月，幽然道：“璃儿身世的秘密，我是不能对你吐露了。”未理会银鹜月脸上的微妙变化，银风兀自续道：“你一直以为我对你冷淡是因为我和你娘是……哎，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你只需要明白璃儿身上所怀秘密之重，足可以震动九州。你也清楚我受缚于此，不能离开丹穴山。若你还当我是你父亲，我现在请求你，趁着璃儿未走远，快去把他带回山上来，决不能让太虚门那些人带她走！”

银鹜月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实情，但是这事既然关乎天下运势，绝不能因为我一时冲动而酿成的苦果害了天下人。我现在就去找那妮子回来。”

银风松了一口气，敦促道：“快去吧！”忽地、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补道：“太虚门那小子极是古怪。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是……”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小时候就教过我了。”银鹜月淡淡道，“不过，我今天是‘归本之日’，朝阳一起法力尽失，怕是要让那小子活多一天了。”

银风错愕少时，终于醒悟过来。“我都忘记了，妖每年在出生之日就会失去法力。”他看了看行至中天的艳阳，眼中焦急难掩。但他只是道：“那我去书房那边，你在这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启程。”

银鹜月轻声应了一下，银风随即转身走出门外，身影几下闪烁，已不见了踪影。

银鹜月目送着银风走远，脸上的恭顺忽然如潮般褪去，那桀骜不驯的笑意又重新现出在了脸上。

“银老头，我这么辛苦骗走了那两个傻帽，怎么还会帮你把那野种救回来！老头子还真能编，‘震动九州’、天下大势？吭！老子到时就‘慢慢’地找，让你在这里等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