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11日 17:19
,大家都要回家过年了,只是安小林被老板留下来看店。
而我,怕了火车里拥挤的人群,也不愿意一个人坐火车回家过年,只好留下来陪安小林。
腊月二十八,老板带着老板娘回老家了,诺大的酒店就剩我和安小林两个人。
记得我小的时候的时候,每年从腊月初八吃完腊八粥,就开始数着日子盼着过年,一过年,家里的兄弟姐妹都能凑齐,别提多热闹。
每到腊月初八这天,娘一大早就张罗着做腊八粥,我们那里人们做的腊八粥可不像大家所知道的那样,八种谷物掺杂在一起煮出来就是了,我们吃的腊八粥,除了谷物,还有我们提起来都不停咽口水的“鸟头”。虽然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很艰难,但是每年过腊八的时候,娘总能从什么地方找出一小碗平时都吃不到的小麦面,和成面团,擀成面皮,再在里面包上馅,捏成鸟头的样子,下进粥里,等粥熬好了,鸟头也已经煮得熟透了。
因为这让人馋的腊八粥,每年的腊八家里都能多出好几口人来,在我看来,就是比过年还让人高兴的事情呢。
直到我上小学的时候读过了腊八节的故事才渐渐明白,这鸟头大概是为了纪念故事里那个可怜的鸟儿吧。
可是今年的腊八我竟然忘得干干净净,还是十几天后姐姐来的信里提到娘,我才记起娘做的腊八粥,从娘去世以后,我几乎都没过过腊八节,也许是生活的节奏快了,渐渐被各种压力压得除了应付生计而对生活没有了其他想法。
可是每每想起,娘辛辛苦苦养大了七个儿女,可是她总是很有精神,从来不会抱怨,也从来不会因为情绪不好而疏忽了令我们欢喜的任何一个节日,比起我这个只有两个孩子的娘,我的娘为什么总显得那么轻松?
安小林在院子里放了两挂鞭炮,跑进来敲我的脑壳:“想家了?等过完年老板来了,咱俩就回你家,看你娘去!”
老板对安小林不薄,走的时候叮嘱我们尽管给自己做好吃的,仓库里有什么就做什么,还打发采购的去称回来几斤猪肉,让我们年三十包饺子吃。
1987年大年三十晚上,当冷风穿过银川这个城市上空,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的时候,我和安小林围在暖烘烘的炉子旁边,他擀着面皮,评论着眼前我包的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饺子,我们的笑声夹杂着外面偶尔传来的鞭炮声,合成了一股暖融融的空气,烤的我心里也暖暖的,瞬间使我对这种小夫妻式的甜蜜生活充满了向往,此后我不再反感小林对我提结婚的事。
其实我已经在心里偷偷决定:嫁给这个能让我开心,给我家的感觉的男人。
还记得我们村里随处可见的宣传画中写着醒目的大字:“反对包办婚姻,提倡自由恋爱。”终于,我也能自己选择结婚的对象,这是我的自由婚姻……
27
过完年后我经不住安小林的再三劝说,同意先跟着他去他家拜年。
安小林家在四川的一个小县城里,我们从成都下了火车,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就象我的心情一样,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像这么紧张,没有经过爹和娘的同意就私自决定去见未来的公婆,即使我心里有隐隐的不安,也只能随着班车的前进一步步地逼近不得不去面对的局面。
安小林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好,他喂我吃了晕车药就把我搂过去放在他臂弯里,叮嘱我不许张嘴,不许动,乖乖睡觉,可是我枕在他臂弯里的脑袋不停地高速旋转,没有一丝疲惫的迹象。
他怎么可能了解我的困惑?如果安小林的家人也要把我留在他们家里当劳力,那我怎么办?我能像上次一样说走就走吗?上次逃婚有同学的帮助,可是,时隔多日,今天的我,能够一碰到不如意,就马上逃走吗?我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安小林,他不明就里,满脸堆笑:“睡不着?难受吗?”我扭过脸,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一路无话。
我只知道四川是个盆地,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大山。我们乘坐的班车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大山,山路颠簸,我差点把肠子吐出来,终于,小林拍拍我的肩:“可以下车了。”我们下了车,在县里的市场里买了好多容易拿的轻便但不失礼节的东西,因为小林告诉我还要走两个多小时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