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8月11日 20:26
看到了床榻上凌乱不堪的画面,每个人都傻傻的,都定格在哪里一动不动,也不敢出声。
脚步声由远而近,隐隐的还能听到男人和女人交谈的声音和笑声点点。
兰芷推开慕容君涵,惊恐的坐起身,拉扯着衣服,但已经条条片片的衣服实在不能挡住春光。
正在她含着泪光,惊恐羞怯得觉着自己无处遁形的时候,她看见了一道明黄的身影,他的怀中还依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
慕容玉苍拥着席贵妃缓步走进钟粹宫的东厢房,在灯火通明中清楚的看见了凌乱的床铺和床榻上惊魂未定的女子。
她的如雪肌肤曝露在空气中,脸孔苍白得毫无血色,云鬓凌乱,墨发垂髫,清透的眸子里泪光点点,凄楚的想要拉紧早就残破不堪的衣装,苍白的唇微微翕动,两行清泪落下。
他松开了怀里的美人,惊得后退了两步,目光扫过床榻上的慕容君涵,手微微抖着,怒意瞬间胀满了胸臆。
“潇儿……”他急急的发出一声呼唤,便感到口中一甜,噗的吐了一口鲜血,昏倒在地。
皇帝昏倒惊了所有人,席贵妃大呼着传御医,自己赶忙扑在地上把皇帝抱在怀里,太监宫女们挤作一团,有人去传话,有人过来抬皇帝。
她傻傻的看着众人忙碌着,没有人管她,甚至没有人看她一眼,可是她仍觉得自己全被人看光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服,用手臂圈着膝盖,瑟瑟的抖着。
皇后似乎是一瞬间便出现在了钟粹宫的东厢房,兰芷呆愣愣的看着她急速的冲到床榻边,轻柔的翻过慕容君涵,探了探鼻息,吩咐着太监把他抬走了。
片刻兰芷就感到了阴云压顶。
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脸颊上,血水混着泪水沿着唇角滚落,滴在她赛雪的肚兜上,晕开了一朵朵暗红的花,和方才慕容君涵的血遥相呼应。
“安荣,”皇后甩了甩打人打得酸痛的手,呼呼的喘着气,眸子血红,对着身旁的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给本宫狠狠的打。”
兰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巴掌便如同雨露般落在她的脸上,原本就受了惊吓,她没有防范,如今更不知所措,只知道钻心的疼痛落在脸颊上,她噗的吐了一口血水。
片刻的眩晕之后,她倔强的抬起头,黑眸清冷如冰,带着凌厉的气势,一挥手便拍开了安荣的魔爪。
“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奴才,居然敢还手。”皇后怒目而视,声音纤细带着颤音。
眼前的中年美妇还哪有那日在养心殿请安时的雍容华贵和典雅端庄,分明是满心恨意的蛇蝎妇人。
“皇后娘娘要打人可以,起码应该有个缘由吧。”她吃痛的勉强发音,第一次声音如此混沌喑哑。
“本宫教训奴才还需要给奴才理由吗?”皇后怒吼着,双眸中怒意滚滚。
“娘娘说的是,可教育奴才有的是时间,眼下皇上晕厥,皇后都不担心吗?”兰芷的思绪分明,必须要在慕容浩轩赶到之前保护自己。
皇后被她说得一怔,涂着红红丹蔻的手握成拳,眸中恨意翻滚着,终究没有再让安荣出手。
“你给本宫滚到殿外跪着,待皇上无碍之后,本宫再处置你。”皇后咻咻的喘着气,恨恨的说到,继而又加了一句更狠的:“如果皇上有什么不好,你就跟着陪葬。”说罢便急急的朝着西厢房而去。
她敛了眸子,痛意袭上心头,她却强忍着,用仅有的一边衣袖擦了擦嘴角,轻轻喘息着,汗水顺着额角留下来,透着寒意。
皇后是否发现了她是十皇妃呢?
她应该是故意把她说成是奴才,才方便动手。
也对,专横跋扈的女人才会生出专横跋扈的儿子。
兰芷拖着满是伤痛的身子下了床榻,一步一挪的向着殿外走去,视线有些模糊,但是她咬着牙坚持,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她维持着最后的自尊。
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她用手搬着自己的腿迈出了门槛。
在走出的一刹那,她多想就这样走掉,一辈子再也不要看到这些华贵的牢笼,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
扑通,她几乎是摔倒在了地上,缓慢的爬起来,喘息着跪直身子,消瘦的背挺得笔直笔直的,双手依旧护着胸口。
一道身影踏着夜色而来,清幽的月光把他的衣衫耀的亮亮的,整个人愈发的清丽出尘,似水墨画中走出的一般。
远远的便看到了那抹跪着的单薄身影,倔强的挺直了背,墨发凌乱不堪,衣服脏污不已,整个人破败不堪。
他停住了脚步,水墨分明的凤眸中敛了暗沉的光色,如玉的脸孔宁静如水,唇畔却浅浅的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带着残虐和阴冷,修眉却不自知的微微蹙起。
恍惚之后,他加快了脚步,她听见了熟悉的、沉稳的、他的脚步声,心跳有些急促。
他走到她的身畔,看到了她若雪的肚兜和满是伤痕的藕臂,锁骨纤细精致,透着致命的吸引,而此时却显得那么哀凉。
他没想到她的功夫如此不济,或许是自己低估了慕容君涵?她怎么竟落魄到这般地步,他看着如此暴露的她,修眉紧蹙,黑眸中寒意乍现,整个人带着冰冷的气息。
俯身伸手,她的肩上多了件衣服,她紧紧的拉紧,泪水滚落,却不抬头,为何每次自己狼狈不堪的时候都是他伴在身边,牢房中是,现在也是。
“等我出来。”他在她耳畔浅浅说到,声音温和如水,修长的手抚了抚她的肩头,凤眸微眯,风云际会。
她依旧低着头,手臂颤抖着拉紧衣服,贝齿狠狠的咬着嘴唇才能止住哽咽。
如此残败不堪的自己配不上他那满是疼惜和伤痛的清澈的眼神……
她在他走开后才缓缓抬起头,透过泪眼朦胧看见他只穿着单薄的内衫,颀长的身姿急急的穿过门廊走向西厢,出奇的俊逸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