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21日 22:04
在这路上一下,就会有叶子碎裂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呢?”康熙突然问话了。
“一叶落知天下秋。”洛嫣脱口而出。
“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你对胤褆的事情有看法?”
“皇阿玛,这朝廷上的事情,儿臣没有什么看法。”
“那胤禩总有看法吧?”
“大概……是有吧……”
“他怎么说的?”
洛嫣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楚的事。
康熙微微一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可知道胤褆把张明德牵扯出来的用意?”洛嫣深吸一口气:“知道的。”
“那你为何还要为胤褆求情?”
“胤禩说过,惠妃额娘养育了他,他就算不念及兄弟之情,也要顾及母子之情。所以,我今天……”说到一半,洛嫣跪在了地上,“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扶起了洛嫣:“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洛嫣定定地看着康熙,她不知道康熙问这话是否是因为知晓了胤禩仍在查“巫术”一案,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康熙实话,最后还是忍住了,捡了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说:“我们也曾商量过把惠妃额娘接到八贝勒府去住,请皇阿玛恩准。”
康熙眯起眼,细细地端详着洛嫣,半晌,方道:“随你们吧。”
“谢皇阿玛。”
“你对胤礽怎么看?”
洛嫣愣了,眨眨眼睛,似是不明白康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上次几乎死在他手里,你恨他吗?”
“儿臣不恨,二哥的所作所为,并非出于本性,是因巫术所至。”
“那你认为他的病如何医治,方可痊好?”
洛嫣并不擅长药理,康熙现下却问她如何治病,这看起来是在难为她,其实是另有所指。洛嫣心里明白康熙有复立太子之意,遂答:“徐徐调治,天下之福。”
康熙若有所思地看了洛嫣一会儿,心满意足地笑了,转身继续向御花园深处走去。
过了十几日,惠妃娘娘被接到了八贝勒府,她对胤禩和洛嫣万分感激。每日吃斋念佛,为康熙、胤褆、胤禩、洛嫣、弘旺祈福,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帮洛嫣打理府中的大小琐事。胤褆之事,让她深受打击,不再想着争宠,只求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惠妃娘娘能够因此退出宫中的斗争未尝不是件好事。康熙得知惠妃娘娘的举动,心里不甚安慰,除了时常过问惠妃娘娘的衣食住行是否安好之外,也会给予赏赐。
查案方面,胤禩也有了些眉目,蒙古喇嘛巴汉格隆曾与十三阿哥胤祥有过交情,引荐巴汉格隆与胤褆相见的,正是胤祥。胤祥的生母是蒙古土谢图汗的女儿,因此,他与蒙古喇嘛相识并不是什么令人奇怪的事情。但是六年前的胤祥尚且只有十四岁,胤禩不相信他能自己想出这等法子陷害大哥。而这怂恿他的人,很可能就是与他自幼熟识的胤禛,胤禛那个时候又是太子党的人,为胤礽做这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正当胤禩准备好一切证据,予以告发胤祥和胤禛的事情,发生了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胤祥单独晋见康熙之后,康熙言胤祥“并非勤学忠孝之人”,下令将其拘禁。
胤禩百思不得其解,询问洛嫣原因。
洛嫣想了想,道:“十三阿哥在一废太子后确实被拘禁了,原因不祥。至于后来,有两种说法,一种是他被圈禁了十年,还有一种说法是他后来被开释了。不管怎样,他在历史上比你更不得皇阿玛的信任,皇阿玛后来对十三阿哥加以管束。不过,自此之后,他谨言慎行,敬恪有加,没有再参与任何储位之争。你说,他是不是向皇阿玛坦白了当年居心叵测,介绍那个蒙古喇嘛给大哥?”
“我也正琢磨这事儿呢,看来,我这折子也不用上了,要扳倒四哥,还真不容易啊。”
“也是,他应该替四哥承担了罪名,所以皇阿玛只惩罚了他一个人。”
胤禩点了点头:“兄弟情深啊。”
原来胤祥察觉胤禩查案已经查到自己头上之后,便到四贝勒府与胤禛商量怎么办。那晚,夜已深,屋里只点了一支小蜡烛,整个房间显得昏暗、诡异。两人盘腿坐在炕上说着这件极为隐秘的事情。
胤禛得知详情之后,皱眉不语。
“四哥,我估摸着八哥的折子很快就要到皇阿玛手里了,不如,我明日就找皇阿玛说清楚吧。”
“你打算去说什么?”
“实话实说。”
胤禛端起茶碗,低头喝了一口茶:若是实话实说,那自己是脱不了干系了。
胤祥又道:“四哥,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当年是你让我向大哥引荐巴汉格隆的。我们两个人中,一个人去承担就够了。”
胤禛猛地抬起头,看着胤祥,眼神复杂,这番谈话让自己的内心品尝了一遍酸甜苦辣咸。酸的是这个弟弟竟要为自己顶罪;甜的是自己会安然无事;苦的是不知道这个弟弟要受到什么惩罚;辣的是感受到了兄弟之间的斗争只会越来越残酷;咸的是自己不能为这个弟弟做任何事。
隔了好一会儿,胤禛放下手中的茶碗:“如果,皇阿玛问你当初是何用心,你会怎么说?”
“如果,我说,我没有任何用心,皇阿玛会相信吗?”
“记住,不管皇阿玛会不会相信,你只能说你没有任何用心,否则,‘弑兄’那个罪名你就是坐定了。你不承认,皇阿玛也没有证据,最多会起猜忌之心。”
“谢谢四哥,弟弟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