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9:36
,灼热的阳光已经变成了柔和的晚霞,这时我们来到警察局。雷斯垂德站在门口等着我们。
“你的电报,福尔摩斯先生。”他说。“哈,回电来了!”他撕开电报看了一下,然后揉成一团放进口袋。“这就对了。”他说。“你查出什么啦?”“一切都已经查明!”“什么?”雷斯垂德惊愕地望着他,“你在开玩笑。 ”“我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这是一件惊人的案子,而且我想我现在已经弄清楚了各个细节。 ”“那么罪犯呢?”福尔摩斯在他的一张名片背后随手写了几个字,扔给雷斯垂德。
“这就是姓名,”他说,“你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才能逮捕他。说到这个案件,我倒希望你根本不要提到我的名字,因为我只想参与那些有些难度的案子。走吧,华生。”我们迈步向车站走去,留下了雷斯垂德。雷斯垂德满脸喜悦,仍在看着福尔摩斯扔给他的那张纸片。
“这个案子,”那天晚上当我们在贝克街的住所里抽着雪茄聊天的时候,福尔摩斯说道,“正如你描述的在《血字的研究》和《四签名》中所进行的侦查那样,我们被迫从结果倒过去推测起因。我已经写信给雷斯垂德,要他为我们提供我们现在需要的详细情况,而这些情况只有在他捕获罪犯之后才能得到。他做这种工作是安全可靠的,虽然他毫无推理能力,但一旦知道他该干些什么,他会像一头哈巴狗那样顽强地干下去的。确实,也正是这种犟劲,让他得以在苏格兰场身居高位。 ”
“这么说,你这个案件还没有完成喽?”我问。“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我们已经知道这一罪恶事件的作案人是谁,尽管案中的一个受害者的情况我们还弄不清楚。当然,你已经有你自己的结论了。 ”“我推想,利物浦海轮的服务员吉姆 ·布朗那是你怀疑的对象吧?”“哦!岂止是怀疑。 ”“但是,除了一些模糊的线索以外,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正好相反,我看是再清楚不过了。让我简单谈一下主要的步骤。你记得,我们接触这个案子的时候,心中完全没底。这常常是一个有利条件。我们没有形成一定的看法,只是去进行观察,并从中作出推断。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什么?一位非常温和可敬的女士,她好像并不想严守什么秘密。后来就是那张告诉我们她有两个妹妹的照片。我脑中马上闪过一个念头:那只盒子是要寄给她们中的一个。我把这个念头放在一边,可以推翻它,也可以肯定它,由我们决定。然后我们到花园去,你记得,我们看到了黄纸盒子里的非常奇怪的东西。
“我们在调查时发现绳子是海轮上缝帆工人用的那种,还闻到有一股海水的气味。我看到绳结是通常水手打的那种结法,包裹是从一个港口寄出的,那只男人的耳朵穿过耳环,而穿耳环在水手中比在陆地上工作的人更为普遍。因此,我坚信,这场悲剧中的全部男演员必须从海员中间去找寻。
“当我开始检查包裹上的地址时,我发现是寄给 S·库欣小姐的。现在,三姐妹中的老大当然是库欣小姐。虽然她的缩写字母是“ S”,但同样它也可以属于另外两个妹妹当中的一个。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调查必须完全从一个新的基础上开始。于是我登门拜访,想弄清楚这一点。当我正要向库欣小姐担保,说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时,你可能还记得,我突然住了口。情况是这样,这时我看见某种东西,它让我大为惊讶,同时又大大缩小了我们的查询范围。
“华生,你是医生,你知道,人体上任何部分都不像耳朵那样千差万别。每个人的耳朵都不相同,这是常识。在去年的《人类学杂志》上,你可以看到我写的关于这一问题的两篇短文。我以一个专家的眼光检查了纸盒里的两只耳朵,并仔细观察了这两只耳朵在解剖学上的特点。当我注视库欣小姐,看到她的耳朵和我检查过的那只女人耳朵极为相似时,你能够想象我当时的惊愕心情了。这件事决非巧合。耳翼都很短,上耳的弯曲度也都很大,内耳软骨的旋卷形状也相似。从所有特征上看,简直是同一只耳朵。
“我当然立即就知道这一发现非常重要,受害者是血缘亲属这一点是特别明显的,可能还是很近的关系。我开始同她谈起她的家庭,你记得吧,她立即就把一些极有价值的详细情况告诉了我们。
“首先,她的妹妹叫萨拉,她的住址不久前一直是相同的。所以,误会从何而来,包裹是寄给谁的,这就很清楚了。接着,我们又听说那个服务员娶了老三,并得知他一度曾和萨拉小姐打得火热,所以她就去到利物浦和布朗那一家在一起。后来一场争吵把他们分开,几个月来他们断绝了一切通信。所以,假如布朗那要寄包裹给萨拉小姐,他当然会寄到她原来的地址。
“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们知道有个服务员,这个人富于感情,容易冲动——你记得,他为了和妻子在一起,抛弃了一个非常优厚的差事——而且有时候嗜酒如命。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的妻子已被谋害,而有一个男人——假设是一个海员——也同时被人杀害了。当然,这马上就让人想到,这一罪行的动机就是妒忌。那么,为什么又把这次凶案的证据寄给萨拉 ·库欣小姐呢?也许是因为她在利物浦居住期间,曾插手了造成这一悲剧的事件。你知道,这条航线的船只在贝尔法思特、都柏林和沃特福德等地停靠,因此,假设作案的是布朗那,作案后立即上了‘五朔节’号,那么,贝尔法思特则是他能够寄出他那个可怕的包裹的第一个码头。
“在这一阶段,显然也可能有第二种答案。而且,虽然我认为这根本不可能,但是我决定在继续下去之前把它说清楚。也许有一个失恋的情人谋杀了布朗那夫妇,那只男人的耳朵可能就是丈夫的。这一说法会遭到很多人的坚决反对,但却是可以想象的。所以,我拍了个电报给我在利物浦警界办事的朋友阿尔加,请他去查明布朗那太太是不是在家,布朗那是不是已乘‘五朔节’号走了。后来,我和你就去瓦林顿拜访萨拉小姐去了。
“首先,我急于了解这家人的耳朵和她的耳朵相似的程度。当然,她可能告诉我们非常重要的情报,但我并没抱多大希望。她肯定在前一天已经听说了这个案子,因为克洛依登已经满城风雨,而且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这个包裹是寄给谁的。假如她愿意协助司法部门,她可能早已向警方报告。显然我们有义务去拜访她,于是我们就去了。我们发现,听到包裹到达的消息——此后她就病倒了——给了她这么大的影响,以致让她患了脑病。进一步了解的是,她了解这件事的全部意义,但同样清楚的是,我们必须等待一段时间才能够得到她的帮助。
“然而,我们实际上并没有依靠她的帮助。我们的答案正在警察局等着我们,我已叫那里的阿尔加将答案送来。没有什么比这更明确的了。布朗那太太的屋子关闭了三天多,邻居以为她去南方看亲戚去了。从轮船办事处已经查明,布朗那已乘‘五朔节’号出航。我估计,该轮将在明晚到达泰晤士河。等到布朗那一到,他就会遇到迟钝但却是果断的雷斯垂德。我毫不怀疑,我们将会得悉全部详情。”
歇洛克 ·福尔摩斯的希望没有落空。两天之后,他收到一大包信札,内装雷斯垂德探长的一封短信和一份好几大张的打字文件。“雷斯垂德已经把他逮住啦,”福尔摩斯说,瞟了我一眼。“听听他说些什么,也许会引起你的兴趣。
‘亲爱的福尔摩斯:
按照我们用以检验我们的主张所制订的计划(华生,这个“我们”说得很有意思,对吧?),我于昨日下午 6点前往阿伯特码头走访了“五朔节”号轮船。该轮属于利物浦、都柏林、伦敦轮船公司。经了解,船上有一服务员名叫吉姆 ·布朗那,因他在航行过程中举止异常,船长不得不停止他的工作。我去到他的舱位,看见他坐在一只箱子上,两手撑着脑袋,摇来晃去。这个人身材高大结实,脸刮得很干净,皮肤黝黑,有点像曾在冒牌洗衣店那件案子中帮助过我们的那个阿尔得里奇。他刚一知道我的来意,就跳了起来。我吹响警笛,唤来两名守候在角落里的水警,但是他似乎并不介意,甘愿束手就擒。我们把他连同他的箱子一起带到密室里,以为箱子里会有什么罪证,但是除了大多数水手都有的一把大尖刀之外,其他一无所有。然而我们发现,我们并不需要更多的证据,因为带到警察局一经审讯,他就要求招供。速记员照他所供作了记录,打出了三份。一份随信奉上。事实证明,不出我的预料,此案件极其简单。阁下对于我所进行的调查给予很多帮助,谨此致谢。
你的忠实朋友 G·雷斯垂德上’
“嗯!调查倒是十分简单,”福尔摩斯说道,“但是,当他第一次邀请我们的时候,我并不认为他是那样想的。还是让我们来看吉姆 ·布朗那自己是怎么说的吧。这是罪犯在谢德威尔警察局向蒙特戈默里警长所作供词的逐字逐句记录。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有,我有很多话要说。我要通通说出来。你可以把我绞死,也可以不管我。你们打我一顿也可以。我告诉你,自从我干了那件事之后,我睡觉的时候都没有闭过眼睛,也不会再闭上眼睛了,总是醒着。有时候是他的脸,更经常的是她的脸。他们老在我眼前,不是他就是她。他皱着眉头,像个黑人,而她的脸上总是带着惊恐的神色。嗨,这只白色的小羔羊,当她从一张以前对她总是充满爱情的脸上看到杀气腾腾的时候,她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但那是萨拉的过错,但愿她在一个被毁了的人的诅咒下遭殃,让她的血在血管里败坏!并非我要为自己洗刷。我知道我喝了酒,就像一头野兽。但是,她会原谅我的,假如不是那个女人进了我家的门,她会和我紧密地在一起的,就像一根绳子套在一个滑轮上那样。因为萨拉 ·库欣爱我——这是事情的根源——她爱我,直到她知道我爱我妻子印在泥土上的脚印胜过爱她的整个肉体和灵魂时,她的全部爱情就变成了刻毒的仇恨。
‘她们是三姊妹。老大是个老实女人,老二是个魔鬼,老三是个天使。萨拉 33岁。我结婚的时候,玛丽是 29岁。我们在一起成了家,日子过得很幸福。整个利物浦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我的玛丽。后来,我们请萨拉来住一个星期,从一个星期住到一个月,就这样,她成了我们家里的人。
‘当时我戒了酒,存了一点钱,一切都很美满。我的天哪,谁会想到竟弄成这样?做梦也没想到啊!
‘我经常回家过周末,有时碰见船要等着装货,我一次就能够在家里住上一个星期,这样我经常见到我的姨姐萨拉。她瘦高个儿,皮肤有点黑,动作麻利,性情暴躁,总是昂着头显得很傲慢,目光就像从火石上发出的火花。但是,只要小玛丽在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她。我发誓,上帝饶恕我吧。
‘有时候,她好像喜欢单独和我在一起,或是哄我和她一起出去走走,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那种事。有一天晚上,我才明白了。我从船上回家,我妻子不在家,可萨拉在。
“玛丽呢?”我问。
“啊,她去付账去啦。 ”
我有点不耐烦,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五分钟不见玛丽就不高兴了,吉姆?”她说,“这么一会儿你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太伤心了。 ”
“这没什么,姑娘,”我说着,善意地把手向她伸去,她马上用双手握住我的手。她的两手热得像在发烧。我注视着她的眼睛。从她的眼里我看出了一切,不需要她说什么,也不需要我说什么。我皱了皱眉头,把手抽开。
她一言不语地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然后用手轻轻抚摸我的肩膀。“好一个稳重的吉姆!”她说完,发出一声嘲弄的笑声,跑到屋外去了。
“唉,从那之后,萨拉恨透了我。她也真是一个会恨人的女人。我真傻,就这样让她跟我们住在一起,我真是个稀里糊涂的傻瓜。但是我没有向玛丽吐露一个字,因为我知道这样会让她伤心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样。
过了一段日子,我开始发现玛丽有点儿变了。她以前是那样相信人,那样天真,可现在她变得古怪,多疑。我到哪儿去过,我在干什么,我的信是谁写来的,我口袋里装的什么,以及诸如此类的莫名其妙的事,她都要问个明白。她一天比一天古怪,一天比一天容易发脾气。没有什么原因,我们却有吵不完的嘴。这真让我感到莫名其妙。
现在,萨拉避开我,但是她和玛丽简直形影不离。我现在明白了,她是怎样去挑拨她,欺骗她,调唆她来和我作对。但是,我却像个瞎子,当时竟没有看出来。后来我开了戒,又喝酒了,但是,假如玛丽像从前那样对待我,我是不会再喝酒的。她有理由讨厌我。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了。这时候又插进来一个阿利克 ·费拜恩,事情就糟透了。
‘刚开始,他到我们家是来看望萨拉的,很快就是来找我们的了。这个人有一套讨人喜欢的办法,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他的朋友。他是一个时髦傲慢的小伙子,很漂亮,长着一头卷发。他跑遍了半个世界,见多识广而风趣健谈。我不否认,像他这样一个海员,举止那么斯文,肯定在船上当过高级职员而不是一般水手。有一个月他在我们家进进出出,我从来没想到过他那温和而机智的风度里藏有恶意。有些事情终于让我产生了疑虑。从那天之后,我的平静就一去不复返了。
‘那也不过是一件小事。我偶然来到客厅,一进门时,我看见我妻子脸上露出欢迎的神色。但是等她看清来的是谁时,那神情又消失了。她带着失望的表情,转身就走了。这可够我受的,她可能是把我的脚步声误认为是阿利克 ·费拜恩的了,不会是别人。假如我当时发现了他,我早把他杀了,因为我发起脾气来就像个疯子。玛丽从我眼睛里看出了魔鬼般凶恶的目光,她跑过来用双手拉住我的衣袖。
“别这样,吉姆,别这样!”她说。
“萨拉呢?”我问道。
“在厨房。”她说。
“萨拉,”我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再也不许费拜恩进我们家的门。 ”
“为什么?”她说。
“因为这是我的命令。 ”
“啊!”她说,“如果我的朋友不配进你的屋,那我也不配啦。 ”
“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说,“但是,如果费拜恩再出现在这里,我就把他的一只耳朵留给你作纪念。”我看她是被我的脸色吓坏了,因为她什么也没有说,当晚就离开了我的家。
‘哦,究竟只是这个女人的魔法呢?还是她认为唆使我妻子去胡搞,就可以让我和我的妻子作对。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在离我们家两条街的地方找了个房子,租给水手宿用。费拜恩常常去那儿,玛丽绕道去跟她姐姐和他一起喝茶。玛丽多久去一次,我不知道。有一天,我跟在她后面,我闯进门去,费拜恩跳后花园的墙跑了,像只吓破了胆的臭鼬鼠。我对我妻子起誓,假如我再看见她和他在一起,我就杀死她。我把她带回家,她哭哭啼啼,浑身发抖,脸白得像一张纸。我们再也没有丝毫爱情。我看得出来,她恨我,怕我。我想到这些就喝酒,她照样鄙视我。
‘呃,萨拉眼看在利物浦住不下去,就回去了。据我所知,她到克洛依登和她姐姐住去了。我家里的事情还是照旧这样拖下去。后来,到了上个星期,全部苦难和灾祸降临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五朔节”号在外面航行了 7天。船上的一个大桶松开了,让一个横梁脱了节,我们只好进港停泊 12小时。我下船回家,心想这会让我妻子感到惊喜的,并指望她见到我回来得这样快,也许会高兴。我这样想着,转入了我住的那条街道。正在这时候,一辆马车从旁边驶过。她就在马车里,坐在费拜恩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根本没有想到我,这时我正站在人行道上看着他们。
‘我对你们说,请你们相信,从那会儿起,我就不能控制自己了。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来,真像一场噩梦。最近,我喝酒喝得厉害。这两件事在一起搞得我晕头转向。现在,在我脑袋里有个什么东西像一把船员用的铁锤那样在敲打,但是那天上午,好像整个尼亚加拉瀑布在我耳朵里轰鸣。
‘呃,我悄悄过去追着那辆马车。我手中拿着一根沉重的橡木手杖,眼睛都起得冒出火来了。跑的时候我也学乖了,稍微在后面离远一点,这样我能看见他们,他们却看不清楚我。很快,他们到了火车站。售票处周围,人群熙熙攘攘,所以我离他们很近,他们也发现不了我。他们买了去新布赖顿的车票。我也是。我坐的地方在他们后面,隔三节车厢。抵达之后,他们沿着阅兵场走去,我离他们总是不超过一百码。最后,我看见他们租了一只船,要去划船。那天很热,他们一定认为水上要凉快些。
‘看样子,他们真像是落到我手中了。天气有点雾,几百码以外看不清楚人。我也租了一只船,跟在他们后面划。我能够隐隐约约地看见他们的小船,但他们的船走得和我的船差不多一样快,我如果不赶上去,他们肯定离岸一英里了。雾气像一块幕布笼罩在我们周围,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我的天,我怎么能忘记当他们看见向他们划过去的小船里的人是谁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啊!她尖叫起来,而他则发狂似的骂起来,还用桨戳我,他一定看见了我眼里充满杀气。我躲过了他的桨,用手杖回敬了他一下,他的脑袋马上就像鸡蛋一样碎裂了。虽然我已经发了疯,大概也会饶过她,但是她却一把抱住他直喊,还叫他“阿利克”。我接着又是一下,她就在他旁边倒下了。当时,我像一头嗜血成性的野兽。向上帝发誓,假如萨拉也在场,她也会得到同样的下场。我抽出刀子,并且——哎,算了!我说够了。每当我想到萨拉,看到她多管闲事带来这样的物证会有什么感觉时,就给我一种野人般的欢乐。后来,我把两个尸体捆在船里,打穿一块船板,直到船沉下去我才走开。我想船老板一定以为他们在雾里迷失了方向,划出海去了。我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上岸回到我的船上,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会猜疑出了什么事。当天晚上,我就包好了要给萨拉 ·库欣的包裹,第二天从贝尔法思特寄出去了。
‘你们已经知道了全部事实。你们可以绞死我,可以随便处置我。但是,请你们不要用我已经受到过的惩罚。我不能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出现那两张脸盯着我——就像当我的小船穿过雾气的时候,他们盯着我的那个样子。我杀死他们是干脆痛快的,而他们杀我是慢慢腾腾的。假如我再过一个那样的夜晚,在天亮之前,我不是疯就是死。你不会把我一个人关进牢房里吧,先生?可怜我,别这样,但愿你们现在对待我就像你们在痛苦的日子里受到的对待一样。 ’
“这是什么意思,华生?”福尔摩斯放下供词,严肃地说道,“这一连串的痛苦、暴力、恐惧,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一定有某种目的,否则,宇宙就是受偶然所支配的了,这是不可想象的。那么,是什么目的呢?是有这样一个人的理智远远无法解答的永远存在的大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