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9:34
同转交给治安推事,让他们来办理手续。
奥立弗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走出了黑屋子,还穿上了干净的衣服,其实这也是他们为了贯彻上级命令才做的,邦布尔先生刚刚例行了公事,对小奥立弗“关照”完就亲手端来了些粥 和二又四分之一盎司的节日面包。奥立弗觉得这么反常地对他好了起来,应该是要将他喂饱然后杀掉,好派上用场,要不自己真的是没有别的理由相信这一切了。
邦布尔先生还是摆着架子说:“奥立弗,你可要记恩啊,眼睛不要哭得红红的,快吃点东西,你以后可要给人当学徒了。”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惊胆战地问了一句:“当学徒,先生?”
邦布尔回应着:“对,奥立弗,你没有父母,但是很多善良的好人都是你的父母,教区为了让你有出路,顺利把你抚养长大,花了三英镑十先令呢,奥立弗,就为了你这么一个坏 孩子。”邦布尔还一再地强调花的钱,好像觉得很不舍。
他的口气不禁让人尊敬他,奥立弗听完这些,思忖起来。这不幸的孩子心痛得抽噎着,眼泪从脸颊滚落下来。
邦布尔先生觉得自己刚才说得很好,很高兴,兴许也同情起这孩子,语气不那么重地说道:“哎哎,别哭了,把眼泪擦干净,别犯了眼泪掉进粥里这么愚蠢的错误。”是啊,粥里 其实根本没有多少米。
在通向治安公署的途中,邦布尔先生千叮咛万嘱咐奥立弗,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如果推事问是否同意给人做学徒,就要很开心、很坚定地说愿意。对于他语气比较好的要求,奥 立弗答应了,万一哪地方做得不对,以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置谁都说不准。进了治安公署,他直接被关进一间小屋子里,邦布尔让他安心等着回来叫他。
半个小时过去了,这孩子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这时,邦布尔先生突然把没戴三角帽的脑袋伸了进来,大声叫道:“嗨,奥立弗,我可爱的孩子,我带你去见推事大人。”紧接着 一副可怕的表情出现在邦布尔先生脸上,低声补充:“你这蠢货,一定要记着我对你嘱咐的话。”
奥立弗对于这天壤之别的称呼很诧异,还没来得及让他感慨邦布尔先生的嘴脸就被拉到一间没有关门的屋子里。一扇大窗让这房间显得很大很亮。两位抹着发粉的老绅士坐在一张 写字台的后面,一位在悠闲地看着报纸,另一位可能是眼睛不好,戴着副玳瑁眼镜仔细读着一张小羊皮纸。利姆金斯在这也只有站在旁边的份,甘菲尔竟然还一脸的污渍,乖乖地 站在一旁,两三个人高马大的人穿着长筒马靴在屋里走来走去。
那个看羊皮纸的老绅士可能是看累了,慢慢睡着了。奥立弗被邦布尔先生带到桌子前停了一下,说道:“这就是那个孩子,大人。”这时看报纸的老绅士抬头朝这边瞄了一眼,把 刚进入梦乡的老绅士唤醒。
接着说:“噢,这就是那个孩子吗?”
邦布尔恭敬地回答:“对,对,先生,就是他,尊敬的推事大人。”说着还鞠上一躬。
奥立弗见状,也赶紧恭恭敬敬地鞠躬。他被推事头上的发粉吸引住了,一直猜想,有可能全部的推事大人从小这白色的发粉就在他们头上,也许就是因为这才当上的推事。
老绅士猜想:“我想,他是愿意做扫烟囱这个职业了。”
邦布尔怕奥立弗忘了他的叮嘱,偷偷拧了一下他,并抢着回答:“大人,他当然愿意了。”
老绅士又确认一遍:“也就是说,他想当一名清扫夫,对吗?”
邦布尔又接过话来:“他确实想干这个,让他做别的,他一定会跑掉。”
老绅士指了指甘菲尔说:“这个人应该就是他的师傅吧。”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先生,你——以后要好好照顾他,生活上的问题你都应该管的,对吗?”
甘菲尔没见过这样的领导,不知道怎么说话,竟然愣头愣脑地回答:“我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做到。”
老绅士好像听不习惯这种语气,说:“你是个很粗鲁的人,先生,但应该是一个老实人。”说着,看向了奖金申请人。甘菲尔的本性凶残,有可能是这位推事眼神不好看不出来, 也可能是觉得不屑,平常人都能够看穿的事情他却不行。
甘菲尔丑恶的嘴脸转瞬即逝,说道:“我也觉得我是老实人,先生。”
老绅士接着肯定地回应:“我很相信你,朋友。”说着就抹了一下眼睛,并找墨水瓶,看来是要签字了。
对奥立弗来说,这是人生的一个大转折点。如果老绅士拿起鹅毛笔直接一插就找到了墨水瓶,接着把证书签了,奥立弗直接就被人带走当学徒去了。可是这位老绅士偏偏眼神不好 ,明明在鼻子下面的墨水瓶他却看不见,在其他地方找了起来,怎么找也找不到。这时,他看到奥立弗脸上的不安。即使邦布尔一直在旁边用眼神提醒他,拧他,他还是没有感觉 ,眼睛没有离开过未来师傅的嘴脸,这种不情愿的眼神连这位眼神不好的推事也看了出来。
老先生不再找墨水壶了,看了看奥立弗和利姆金斯先生,这位先生还装出开心而且跟他无关的样子,吸着鼻烟。
老绅士身子向前凑了一点叫了声这苦命的孩子,奥立弗被这么突然的声音吓着了,虽然口气很和蔼,但声音却是陌生的,还是让人有些害怕,他一直在发抖,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 下来。
老绅士见孩子很害怕,问他怎么回事。另一位绅士看事不对头,让干事离他远点并说道:“孩子,不要害怕,我们给你做主,有事尽管说出来。”
听到这儿,奥立弗马上就跪在地上,虔诚地哀求他们,希望他们把他送回到原来待的黑屋子里,怎么处理都行,只要不跟这个清扫夫走就可以。
邦布尔先生很失望,也很无奈,对奥立弗说:“你这孩子太奸诈了,没人能比得上你这么无耻。”
老绅士还没等邦布尔说完话,就让邦布尔马上闭嘴。
邦布尔还以为说的不是他,问了一句:“冒昧地问一句,大人,您是在说我吗?”
“对,就是让你住嘴!”声音很干脆。
邦布尔先生呆若木鸡。怎么也没想到有人敢这么对教区干事说话。
戴眼镜的绅士也表示同意另一位老绅士的做法。
手里的羊皮纸扔到旁边,并说:“我们不会批准这份契约的。”
利姆金斯见势不妙,口齿不清地解释:“大人,您二位可别凭借孩子这无厘头的抗议就认为我们管理有不妥当的地方。”
第二位老绅士有些发怒了:“我们这里不管你们的纠纷,我看这孩子需要你们好好地对待,把他带回去。”
夜色降临,白背心绅士决定回去一定要好好地惩罚奥立弗,一些恶狠狠的计划已经浮现在眼前。邦布尔先生的心情也很郁闷,好像正思考着什么,脑袋一直在摇晃着,竟然称自己 是想让奥立弗有个好的结果的。甘菲尔却还想带走这孩子,明面上觉得干事说得对,可他却表里不一。
次日清晨,大家得到消息,重新以五英镑的酬劳把奥立弗转让出去,任何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