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07日 11:20
担,毕竟兄妹几个都在上学,妹妹秋枫上的又是艺校,家里所有的收入加起来都是杯水车薪,少不得有许家的帮助。
别人家的孩子上学不会因为学费的事操心,而他们家每到这个时候却是愁云惨淡的,没有经过此中苦楚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考上大学的那年,他原本是要放弃学业的,为了不让母亲为难,他悄悄离开家到一个建筑工地上做小工,那个建筑工地是不通车的,从公路上需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到。心仪去找他,那是个夏天的中午,虽已过了三伏,仍是酷热难耐,心仪自小身体就弱,她找到他的时候脸色已是煞白,见到他第一件事情却是喜悦地从紧紧抱着已经水湿的包里拿出一叠现金给他。
她白色的裙子早已被汗浸湿,单薄的身体里却透着一份坚毅,她一向柔弱,胆子又小,也许只有为他她才会那么勇敢,走这么远的路,在一个少有人迹的夏日的正午抱着一叠现金来到这个荒郊野外的工地上。
他当时的想法就是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是因为那些钱,而是因为她盯着烈日来找他的那份心,然而却没有来得及,她已经中暑晕倒。
那些青春年少的时光有时模糊,有时清晰,他和她之间虽然没有象他和范红婷之间有很多共同的话题,虽然没有一见倾心的感觉,虽然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悸动,却也曾在夏天的夜晚在自家的屋顶上聊天到天亮,却也曾在他为她补习的时候抬起头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彼此会心的一笑。
他开始四处奔走为她选店址,她说想开个花店,他正好养病在家,就有了时间帮她,与其是说帮她,更多的是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总觉得欠了她的,还也还不完。
花店的地址最后选在他所在的电视台附近,店址选好了,他就开始帮她布置装修,范红婷也会过来帮忙。这个店能顺利盘下来,功劳是属于范红婷,这一片的店面都是托了熟人才能租到的,因为是在电视台的附近,自然是寸土寸金的,范红婷说刚好认识这儿的一个老乡是管这个的,店面就顺风顺水的被他们租到了。
他出院以后是回到家里住的,母亲于慧去接的他,带着妹妹秋枫,还有高鹏,高鹏开了店里的车送他们两个过来的。
他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妹妹是家里的宝贝,她天生就懂得讨人喜欢,最擅长给母亲灌迷魂汤,把母亲哄得迷迷糊糊地,她拉着于慧来,于慧是不和她生气的。
范红婷也在,她喊了声:“阿姨好。”于慧虽说没有多热情,但也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秋枫洗了苹果给大家分,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唯独没有范红婷的。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自己妹妹他还是了解的,她和心仪的关系好,自然是站在母亲那边的。
那天晚上,于慧把心仪叫到了陈家,和他们兄妹几个一起吃饭,范红婷提前离开了,陈家除了东迪东越两兄弟外,其余的人对她都是冷言冷语的,她倒也不计较,坚持和他一起回来,在他房间坐了一会才离开的,他不无抱歉地送她出来,离开巷子口很远才抱了抱她,目送她在傍晚的夕阳下打车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心仪已经到了,她在厨房帮忙,她一直是勤快的,在他们家打扫洗衣做饭有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帮于慧做。
心仪从厨房出来,恰好和他在院子里相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还没有亮灯,两个人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却是能感觉到彼此的尴尬。
她问他:“她走了?怎么不留她在家里吃饭?”这些日子里她和范红婷也不是一次在医院里相遇,范红婷很漂亮,和他站在一起恰好应了中国的那句古话,郎才女貌的,说不出的合适。她虽然会难过,却是无话可说,一直以来,只要看到他是幸福的她就知足了。
他“嗯”了一声,问:“心仪,你真的不怪我吗?”这句话他想问已经很久了,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是他伤害了她,她的心思,他原是比谁都明了的。
她深吸了口气,空气里的味道是他们两个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她和他是从小呼吸着这样的空气一起长大的,这空气里浮动的花香,早已深深渗进他们的骨子里。如果说一点也不怪他,那是骗人的,但怪有什么用呢,他还是要离她而去,倒不如坦然接受,她笑着回过头来,说:“你不知道吗,我和慧姨已经说好了,我认了慧姨做干妈,以后我就是慧姨的另外一个女儿,论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哥哥才对,天底下哪有妹妹怪哥哥的道理。”
他怔了怔,随即笑了,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是把她妹妹一样的对待,他和她之间,只有亲情,没有爱情,做兄妹总好过彼此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