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9:32
在变成了调查庭。福尔摩斯坐在那把老式的椅子上,疲惫极了,但他的双眼严厉而有神。我能从他眼里看出坚定不移的决心。他准备用最大的精力来调查这个案子,要为他的那位没能被搭救的年轻人报仇。坐在大厅里的都是些奇怪的人,马丁警长,衣着整洁;乡村医生,白发苍苍;还有我本人和一个呆头呆脑的本村警察。
这两个妇女说得很明白,她们在睡梦中被一声爆裂声响惊醒,后来又响了一声。她们住的房间是挨着的,金太太很快就跑到桑德斯的房间来了。她们一起下楼,当时书房的门开着,桌上还点着蜡烛。在房间正中主人的脸朝下趴着,已经死了。他妻子弯着身子靠在窗户那边,脑袋贴着墙。她伤得很重,满脸都是血,大口大口地喘粗气,但不能说话了。烟和火药味充满了走廊和书房。当时窗户是关着的,而且是从里面插着的,在这一点上二人非常肯定。她们马上叫人去找医生和警察。后来在马夫和马倌的帮助下,他们把受伤的女主人抬到她的卧室。出事前他们夫妇都已在床上睡过,她穿着睡衣,他则在睡衣外加了件晨袍。书房的东西也没有被动过。就她们所了解的,夫妻二人从未吵过架,她们一直把他们夫妇看作非常和睦的一对。
这些就是女仆证词的重点。当她们回答马丁警长的问题时,都非常确定当时所有的门都在里面闩上了,根本谁都跑不了。
当她们回答福尔摩斯的问题时,都记得刚从楼顶跑下来时就闻到了火药的味道。福尔摩斯对他的同行马丁警长说:"请您注意这个事实,咱们现在便可以开始调查了。"
书房并不大,三面靠墙都是书,一扇窗户向着花园的方向,在窗户那儿放了一张书桌,我们最先看到的便是那位不幸丧命的绅士的遗体。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躯横躺在屋子里,当时子弹是从正面射过来的,击中心脏后仍留在了身体里,他因此无药可救了。他的死显然是瞬间而且无痛苦的,晨袍和手上并没有火药的味道。据乡村医生说,女主人脸上有火药味,但手上没有。
"没有火药痕迹并没有什么,要是有的话,情况会完全不一样了。"福尔摩斯说道,"除非子弹很不合适,这时火药会向后喷,否则无论打多少枪也不会有痕迹的。我想现在可以搬走丘比特先生的遗体了。大夫,你还未取出打伤女主人的那颗子弹吗?"
"这要做一次非常复杂的手术,才有可能把它取出。但是那支左轮手枪中还有四发子弹,另外那两颗早已打出,形成目前的两处伤口,这样六发子弹都有着落了。"
"好像是这样吧,"福尔摩斯说道,"那您能说说打在窗框上的那颗子弹吗?"他突然转过身去,用他瘦长的指头指向距窗框底大约有一英寸左右的一个小洞。
"太棒了!"警长大声地说,"您是如何发现的?"
"因为我一直在找它。"
"这个发现太惊人了!"乡村医生说道,"您说的太正确了,先生。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总共放了三枪,那么肯定有第三人在场了。可是这又能是谁呢?他又是怎样逃跑的呢?"
"是呀,先生。不过说实在话,当时我真的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我想在开枪的同时,门窗肯定都是打开的,否则火药的烟味怎么会那么快就被吹上楼呢?房间内一定有风口,但我想门窗敞开的时间挺短的吧?"
"您怎么知道的呢?"
"你看那蜡烛根本没被风吹得滴下蜡油来。"
"真厉害呀!"警长大声说,"太棒了!"
"我肯定了这场悲剧发生的时候窗户是敞开的这一点以后,就设想到其中可能有一个第三者,他肯定站在窗外向屋里开了一枪。这时若从屋里向窗外开枪,就有可能打中窗框。我一找,果然那儿有个弹孔。"
"可是窗户又怎样关上的呢?"
"把窗户关上是女主人本能的第一个动作。哎,这是什么东西?"
那是个女用手提包,是鳄鱼皮的,且镶着银边,小巧玲珑,摆在桌上。福尔摩斯把它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那里只有一卷英国银行钞票,共二十张,每张五十英镑,用橡皮筋捆在一块,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这手提包要保管好,它很可能会被作为物证。"福尔摩斯边说边把手提包和钱交给了警长。"现在一定得想办法解释这三颗子弹。从木头上的碎片可以看出,这子弹就是从屋里打出去的。我们应该再问问厨子金太太。金太太,您曾讲过您惊醒是由于听到很大的爆炸声,您的意思是说听起来比第二声更响吗?"
"让我怎么说呢?先生,我从睡梦中被惊醒,所以很难分辨。当时听起来是非常响。"
"您不认为很可能是同时开两枪的声音吗?"
"这个我可不知道,先生。"
"我肯定那的确是两枪一起放的声音。警长,我看这没有什么要研究的了,若您愿和我一块儿去的话,咱们再去花园找找有没有新的证据。"
外面的那座花坛一直扩展到书房窗前。当我们走近花坛时,大家异口同声地惊叫起来,那里潮湿的泥土有被人踩过的印迹。脚指细长,分明就是男子的大脚印。福尔摩斯如同猎犬追寻那被打中的飞鸟般,在草丛和地上的树叶里寻来寻去。忽然他高兴地大叫起来,捡起一个圆的小铜管。
"就像我所想的一样,"他说,"那把左轮手枪有排弹器,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第三枪的弹壳。警长,现在咱们的案子也办得差不多了。"
从这位乡村警官的脸上,我可以看出他对福尔摩斯快速奇巧地破案感到很惊讶。开始的时候,他还想说说自己的看法。现在他除了佩服之外,就只愿听从福尔摩斯的指挥了。
"您知道谁开的枪吗?"乡村警官问道。
"这个以后再作解释,因为现在还有几点我不太清楚。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最好照自己的想法进行,然后把这件事一次说个清楚。"
"依您的,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只要抓到凶手就行了。"
"我并不想卖关子,但是在开始行动时就作一些复杂的解释没有用。我有所有线索,即使这女主人无法恢复过来,咱们还是可以想象出昨晚所发生的事,而且相信一定能够抓到凶手。我想了解一下,这附近是否有一个叫'埃尔里奇的旅店?"
问过所有佣人之后,没人听说过这家旅店。但小马倌帮了我们的忙,他说距这儿几英里处,也就是在东罗斯顿方向,有个叫埃尔里奇的农场主。
"那很偏僻吗?"
"是的,先生。"
"可能那儿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昨晚在这里所发生的事吧?"
"也许吧,先生。"
"备一匹马来,我的孩子,"福尔摩斯说道,"我想让你送一封信到埃尔里奇农场。"
他把那些画着跳舞小人的纸条从口袋里取出来,放在书桌上,坐下忙了一会儿,最后他把一封信交给了小马倌,告诉他一定把信交给收信人本人,一定要记住不要回答那个人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信封上零乱地写着地址和收信人的名字,不同于他以往写信的风格。信上写着的是:诺福克,东罗斯顿,埃尔里奇农场,阿贝·斯兰尼先生。
"警长,"福尔摩斯说道,"我想您最好打个电报过去要求派些警察过来,因为您很有可能抓到一个非常危险的犯人。送信的小孩子可以出发了。华生,若今天下午有火车回伦敦的话,我看咱俩最好先回去,去完成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化学分析,而且这儿的工作即将结束了。"
福尔摩斯打发那小马倌去送信,然后吩咐所有的佣人:若有人来看望太太,立即带客人去客厅,但不能说出太太的身体状况。他认真地交待完这些,最后把我们领进客厅,说现在的事态已不在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内了,大家尽量休息一下,等等吧,也许会有一些事发生的。那时乡村医生早已离开,看他的病去了,只留下警长和我。
"我能用一种有意思且有意义的方法,来和你们一起打发时间。"福尔摩斯一边说一边把椅子挪到了桌边,又在我们面前摊开了那几张画有小人的纸片,"华生,我还欠你一笔账呢,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满足你的好奇心。对于您,警长,这个案件的整个过程可能会吸引您作一次不平凡的业务探讨。我必须告诉您一些很好玩的情况,那是希尔顿·丘比特先生两次来贝克街找我时跟我讲的。"接着他就大概地讲了讲。"摆在我们眼前的,便是那些罕见的作品,若不是它们成了这次恐怖悲剧的预兆,也许不管是谁看了都会一笑而过。我了解每个密码文字,也曾经写过有关这些方面的论文,其中分析过一百六十种各种各样的密码,但是这种是第一次看到。想出这种密码的人,是不想让别人看出的。他想让人以为是随手涂画的小孩画,但只要能看懂这些符号所代表的字母,再用密码的规律来解释,答案就很容易找出来了。第一张纸上的那句话很短,我只能有一点把握是其中一个符号代表"E".你们应该了解,字母E在英文中最常见,它出现的次数多到即使在一个短的句子中也是最常见的。在第一张纸上的十五个符号上,有四个是相同的,也许把它假定为"E"很合理。这些图形中有的带或不带小旗。从它的分布来看,是想把句子的单句分出来。我想这个假设能够接受,就把E记了下来。
"不过现在是最困难时期,除了E以外,其他英文字母的使用顺序并不很清楚。在平常的一页文章和一个短句子中出现的顺序也许一模一样,大体上,字母出现的频律为T、A、O、I、N、S、H、R、D、L;但T、A、O、I出现的频率几乎相等。若要试遍各种组合,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话,那工作会是没完没了,所以只有等新的材料出来再说吧。希尔顿·丘比特先生再次到我这里来时,果真给我带来了另外两个短句,也就是这几个没有小旗的符号。在这张的五个符号中,我发现第二个和第四个均为E.这词也许是sever(切断),也可能是lever(杠杆),或是never(决不)。不用说,最后的那个词用来作答语的可能性最大,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丘比特太太写的答复语。若这种猜测正确的话,我们便可以说那分别代表N、V和R,但在此时我的困难还是很大。不过一个奇特的想法让我知道了其他几个字母。我猜若这个要求是来自丘比特太太年轻时代与她很亲密的人的话,那么一个两头为E的字母组成很可能为ELSIE(埃尔茜)这个名字。我一查,竟然发现这个词在一句话尾出现过三次,这也许是对埃尔茜提出的要求,因此找到L、S和I.可是,要求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呢?
"在'埃尔茜前面的一个词只由四个字母构成,末尾为E.我试过其他很多以E结尾的词,都不合适,只有Come(来)最适宜,由此找到了C、O和M.现在我们还得分析第一句话,把单字分出来,把未知的字母用点代替,经过处理后,这句话为:
"M.ERE.E SL.NE.
"我想第一个字母肯定是A,这个发现最有利,由于它曾在这个短句中出现过三次,第二个词开头的H也更显然了,这句话现在变成:
"AM .HERE A.E SLANE.再加上那名字中所缺少的字母:
"AM HERE ABE SLANE.
(我在这儿,阿贝·斯兰尼。)
"我已经能够解释第二句了,因为现在我掌握了很多字母。这句读出来是这样的:
"A.ELRI.ES.
"在这句中,我觉得在缺字母的地方加上T和G会更有意思(住在埃尔里奇),我假设这就是写信的那个人所住的地方或是旅店名字。"
马丁警长和我津津有味地听着我的朋友讲解他是怎样寻找到答案的,我们一切一切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后来您又如何做的,先生?"警长问道。
"我有很充分的理由断定阿贝·斯兰尼是个美国人,因为阿贝是美式拼写,并且这一连串麻烦事是由一封来自美国的信所引起的,我更有充分的理由断定这件事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女主人曾讲过些暗示过去的话,但她不想把过去告诉她丈夫,我就是从这条线索开始思考的。因此我昨天发电报给纽约警察局,问一个叫威尔逊·哈格里夫的朋友关于阿贝·斯兰尼的消息。这位朋友不止一次利用过我所知道的有关伦敦的犯罪情况。
"他回电告诉我:'这个人是芝加哥最危险的骗子。就在我收到回电的那个晚上,希尔顿·丘比特先生又寄来了阿贝·斯兰尼最后画的小人,用我所知道的字母解出下面的内容:
"ELSIE.RE.ARE TO MEET HY GO.再加上P和D后,这句话就很完整了:埃尔茜,准备见上帝去吧!这表明这个浑蛋已经由劝诱变成恐吓。我对芝加哥的那伙歹徒很清楚,因此我想他会很快把他所说的话变成现实的。
"我决定立即与我的朋友华生来这儿,但不幸的是,当我们赶来的时候,还是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
"能够与您共同办案,我感到太荣幸了。"警长热情地说,"不过,说句老实话,您只要对您自己负责就可以了,我必须要对我的上司负责,要是这个住在埃尔里奇农场的阿贝·斯兰尼真的是凶手的话,一旦让他在这里逃掉了,我一定会受惩罚的。"
"您不必担心,他根本不会逃的。"
"您怎么知道他不会呢?"
"逃跑就等于他承认自己是凶手。"
"那么我们赶快把他抓回来吧。"
"不用着急,他马上会来的。"
"他为什么会来呢?"
"因为我在信上写着请他来呀。"
"真的不敢相信,福尔摩斯先生!为何他会听你的呢?这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使他逃跑呢?"
"我不是写了那封信吗?"福尔摩斯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那位先生正在往这边赶呢。"
在门外的小道上,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英俊潇洒的人正大步地朝这边走来。他穿了一件灰法兰绒的外套,头上戴着一顶巴拿马的草帽,倒钩胡,鹰钩鼻,边走边挥着拐杖。
"先生们,"福尔摩斯悄声说道,"我看咱们最好先躲起来,对付这样一个危险人物,还得小心行事。警长,准备好手铐。我先和他谈些事。"
我们在那儿静静地等了一会儿,门开了,这人走了进来。福尔摩斯立刻用手枪枪柄照他的脑袋给了一下。马丁立即给他带上手铐。他们的动作飞快,相当熟练,以至于这个浑蛋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逮捕了。他用黑眼睛瞪着我们,苦笑了起来。
"先生们,这次算你们赢了,我是碰到厉害人了。我来这里是因为收到丘比特太太的信,这其中难道有她参与?难道这个计谋是她为你们设计的吗?"
"希尔顿·丘比特太太重伤在床,现在就快死了。"
这人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喊,响遍了全屋。
"你胡说!"他拼了命地叫喊道,"受伤的是希尔顿,不可能是她,谁会下毒手伤害小埃尔茜呢?上帝呀,宽恕我吧!我是逼迫过她,但我绝对不会伤害她一根毫发。你快收回你刚才所说的话!告诉我她很好!"
"发现这事时,她伤势真的很严重,就躺在她丈夫旁边。"
他发出悲哀的呻吟声,靠在了长椅上,双手捂住脸,一言不发。过了大约五分钟,他抬头绝望地对我们说:"我没有必要再瞒你什么了。若我当时朝一个向我开枪的人开枪的话,应该不算谋杀吧。假设你们以为我伤害了埃尔茜,那是因为你们对我根本不了解,也不了解她。我想世上没有第二个男人会像我这样深深地爱着她了。多年前,我有权力娶她,也对她作过承诺,可那个英国人为何拆开我俩呢?我是第一个有权娶她的,我要求的只是自己的权利。"
"在她认清你的真实面目后,她想摆脱你,"福尔摩斯严厉地说道:"她不想见你,唯一的办法就是逃离美国,与一个体面的英国绅士结了婚。你不甘放弃,这一点使她非常痛苦,你曾诱惑她,想让她舍弃她心爱的丈夫,和你这个恶毒的人私奔,可最终你杀死了一个贵族绅士,又逼她自杀,这就是你所做的事,你会受到法律制裁的,阿贝·斯兰尼先生。"
"若小埃尔茜死了,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这个美国人说着,张开了手,看了看手中的那张纸。
"哎,先生。"他眼神中充满了疑问,大声地问道,"你不是在吓我吧!若她的伤势很严重的话,那么谁写的这封信呢?"他将信扔在桌子上。
"为了把你叫来,是我写的。"
"你?除了我们帮中的成员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跳舞小人的秘密,你又是如何写出来的呢?"
"有人发明它,就会有人看懂它。"福尔摩斯说道:"会有一辆马车把你带到诺威奇,阿贝·斯兰尼先生。现在你也许还可以为你的过错弥补一下,丘比特太太涉嫌谋杀亲夫罪,您知道这事吗?我这里有一些有关你的材料,可以使她免受刑事指控。你最少也应该为她向公众声明,她丈夫的惨死与她没有直接或间接的责任。"
"这正合我意。"这个美国人说道,"我认为最能证明我有理的方法,就是把全部事实讲出来。"
"我有义务警告你:这也许对你不利。"警长本着英国刑法公平对待的严肃精神大声说。
斯兰尼耸了耸肩。
"我甘愿冒险,"他说,"几位先生,我先要向你们说明一下:在埃尔茜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那时,在芝加哥,我们七个人组成了团伙,其中埃尔茜的父亲做我们的老大。她父亲很聪明,发明了这种密码,除非你懂得它,否则肯定认为是孩子乱写乱画的。埃尔茜学了一些我们的生活方式,但她无法容忍这种行当。她自己有了些私房钱,趁我们不注意,一个人跑到伦敦来,那时她早已和我订婚了,若我不是做那行的话,我想我们早就结婚了。我的这种职业她根本不会忍受的,更不会沾染的,在她和那个英国人结婚后,我才找到她的行踪。我给她写信,但她不理我,没办法我来到了英国。既然写信无效,我就在她能看得到的地方留下了那些话。
"我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个月了,在那个农庄里我租了一间楼下的房子,每天夜里我都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自由进出她家,想尽一切办法骗她走。当我看到她对我写的话的回答时,我急了,开始威逼她。她给我写了一封信,要求我离开这里,她说她不想让她丈夫的名声受到损害,那样她会心碎的。她还说只要我答应离开这里,从此不再有任何关系,她愿意在凌晨三点在最后一扇窗那里和我讲清楚。那时她丈夫已经睡着了,她从楼上下来时,想拿钱收买我,我当时真的气坏了,一把就抓住她的胳膊,想从那儿把她拉下来。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的丈夫拿枪冲了过来,埃尔茜吓得瘫倒在地上,我和丘比特两人真正面对面了。那时我手中也有枪,我想举枪吓吓他,好让我逃跑,但他开枪了,却并没有打中我,同时,我也朝他开了枪,他却倒下了。我慌忙从花园中逃跑,这时我听到后面有关窗的声音。先生们,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后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那小伙子把信送来为止,我像个蠢猪似的,自投罗网。"
这个美国人在说话的时候,马车已经来了,里面有两名警察,马丁警长站起身来,用手碰了碰那人的肩。
"我们该走了,先生。"
"我能不能先去看一眼埃尔茜?"
"不能,她还没恢复知觉。福尔摩斯先生,下次如若有重大的案子,希望我还能碰到您。"我们站在窗口看着马车离开。我回过身,看见他留在桌上的纸团,那就是福尔摩斯曾经用来诱捕他的信。
"华生,你看看上面写的内容。"福尔摩斯笑着说。
信上没有一个字,只有像这样一行跳舞的小人:
"若你能用我解释过的密码的话,"福尔摩斯说道,"你会觉得它很有意思,'马上到这儿来.我确信这是他根本不会拒绝的,因为他想除了她之外不会再有别人写这信了,所以,我亲爱的华生,最后我们还是利用这些邪恶的小人破了案,我认为我已履行了我对你的承诺,是不是给你的笔记本上增添了一些不平凡的资料呢?我想咱们该回贝克街了。"
再说一句关于尾声的话:在诺威奇冬季大审判中,美国人阿贝·斯兰尼被处以死刑,但由于考虑到一些可以减轻罪行的情况,以及事实确是死者先开的枪,从轻判处劳役囚禁。关于丘比特太太,后来听说她恢复了知觉,现在自己一个人生活,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帮助穷苦人和管理她丈夫的家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