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6月12日 18:31
,学堂里的学生却还没来个齐栓,竟有十几个空位子。
老先生也不说话,等了一会,才有三三两两的有人入得学堂,不过迟到的几个少年见老先生面色不善,也不敢回自己的位子,只是低头站在门口。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那老先生才动了起来,不过却没有让迟到的学生进来的意思。只听那老先生道:“老夫布置下来的功课尔等却是完成了吧?前几日出的题目全都是大家名句,若是熟记以后也是有难以估量的好处,我便要人起来说上一说,看看尔等这三天在家里学的如何。”
堂内学生鸦雀无声,老先生环顾一周,便是满学堂的学生都低着头,不肯露脸,只有三个人与他人不一样。
一个人便是刘哥儿,这少年虽不好读书,但刘哥儿在这群少年里年龄最大,跟着老先生读书的时间也长,虽然没有多少长进但却也不惧怕廖老先生,况且今个抄得张启之的功课便也不怕先生提问,因而有些吊儿郎当。
另一个自然是与刘哥儿一样参考张启之功课的狗蛋,狗蛋的阿娘本希望自家儿子跟着私塾老先生好生苦读,将来便是考不上状元也要混个举人什么的,不曾想狗蛋在读书识字这方面脑袋瓜还不如刘哥儿,平日里跟着老先生读书识字的时候后一个字还没看清什么样子前一个字便忘得一干二净了,因而经常被自己的娘亲揍来揍去。今个史无前例地做完了功课,狗蛋便想显露一回,让私塾老先生夸一顿,回家便说与娘亲听,因而便也不藏头露尾,挺直了腰板,表现的自信满满。
最后一个便是张启之了,这小子没有刘哥儿那般吊儿郎当,也没有狗蛋一般自信从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盯着眼前的书卷,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廖老先生知道张启之虽然年龄小但是敏而好学,对于弄不明白的地方知道吃透才肯罢休,便赞许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今天却是高估张启之了,张启之自从昨日经历了昨日之事,其价值观便有了改变,本想如父母所想的那般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但是经过昨日一场变故,见识到普通人一辈子都未必有机缘得知的修仙之事,而且获得了问天诀,便想与李姓少年那般踏入修真之路,证得长生大道,因而虽是盯着书卷发呆,张启之心里却在琢磨问天诀之事。
廖老先生便不去管张启之,转过头来对刘哥儿道:“刘玉山,你与老夫对上两句如何?”
刘哥儿听得廖老先生要自己与之对诗句,便不敢怠慢,赶紧站了起来。刘哥儿虽不好读书,平日里也爱耍弄,不过毕竟是大家子弟,基本的礼数也还是懂的,便行了一礼对先生道:“老师请讲。”
廖老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刘哥儿虽然品性顽劣,不善读书,不过心性却是不坏,仗义豪情,而且是个武学奇才,因而虽然平时对他严厉些,但是却也是打心眼喜欢他,只是玉不琢不成器,廖老先生知道像刘哥儿这种少年若是稍加打磨便也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这廖云成老先生本来胸怀报国之志,不想却是报国无门,绝望之下来得这乡野之地,想要做一隐居之士,不过见识过这莒州西南之地的风土人情后心中为之一动,他发现当地的孩子虽然无甚见识,不过与日下的世风相比却有难能可贵的优点。
那便是这些当地的少年性情纯朴,而且不知受什么影响,竟都有一股豪情。廖老先生突然有了个想法,自己报国无门,何不将自己平生所学教于这些少年,若是有朝一日这些少年成为国之栋梁,也算是了了自己的报国志愿。
其实廖老先生有这般想法才是正确的,俗话说的好,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老先生有志报国,便是倾心尽力即可,不一定非要在朝廷中博得什么一官半职才行,事实最后也证明,他的这般想法是正确的,十多年后九州风起云动,自己的这帮学生也是倾心为天下太平尽得一身气力,令天下豪杰为之侧目。
廖老先生背负双手,顿了顿道:“我这上句便是,书山有路勤为径,玉山,你说下一句吧。”
刘哥儿瞄了瞄桌面,自信满满道:“学海无涯苦作舟。”心里寻思着,幸亏今天起的早,也是早早的抄了秀才的功课,否则今天这关可不好过。
廖老先生微微点头,继而问道:“你可知道其中的意思?”
刘哥儿一愣,本以为这老头要自己说出下一句便可,没想到还要解释其中的意思,自己刚才只是从秀才哪里抄得,虽然字字都认识,不过却怎么可能知晓其中的韵味?
刘哥儿搔了搔脑袋道:“只是记得了,却不晓得说的是些什么。”
廖老先生听刘哥儿这般说,微微有些失望,叹道:“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心不在此,则眼看不仔细,心眼既不专一,却只漫浪诵读,决不能记,久也不能久也。三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眼口岂不到乎?”
听老先生说出这么一大堆之乎者也的东东,刘哥儿更是傻眼了,便苦笑道:“老师您老人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当真是位学识渊博的大家,可怜小子才疏学浅,理解不了太高雅的东西,您还是说的直白些吧,别让学生踩在云雾里,都转晕向了。”
廖老先生听得刘哥儿如此说,呵呵一笑道:“老夫刚才的意思便是,若读好书,便要做到三到,心到,眼到,口到;心到,便是要用心去思考,用心感悟书中的意思,眼到,既是注意力要集中,凡事不能三心二意,一心一意方成大道,所谓的口到便是要开口读,唯有出得声音来,才能震慑心神,起到良好的记忆效果。如果你心不在所读之书上便也难以集中精力,即便你读的次数再多,也无法记住,更不要提领会其中的韵味了,因而,只有用心去读书,方才体会到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的妙用啊!”
廖老先生的话刘哥儿依旧听了个半懂,对最后那个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也是极为不屑,心道,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卷而已,值不了几个铜子都,怎能比得了黄金屋和颜如玉?听廖老先生讲解,刘哥儿并不感冒,暗忖,做这秀才还真是不一般的累人,因而对读书更是没了兴趣。
廖老先生似是知道刘哥儿心中所想,笑道:“非是读书,其他事情,也是要用心去做,以勤为径,苦中作乐,方才取得成就,若是整天浑浑噩噩,吊儿郎当,莫说帮助他人,便是要养活自己都难,更不要说是实现更大的志向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却要脚踏实地,否则连这乡野之地都难以走得出去。”
刘哥儿微微一愣,抬头望去,廖老先生依旧微笑看着自己,心中一动,已然知道老先生的苦心,也是微微懂得黄金屋的寓意,甚为感动,欠身一拜道:“听老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学生在这里受教了。”
见刘哥儿明白了自己的苦心,廖老先生也是甚为欣慰,缕了缕花白的胡须道:“知道便好。”
其实不光是刘哥儿,便是其他的少年也是心里有所顿悟,对廖老先生多了几许敬佩。只有那狗蛋,见老师竟然还要刘哥儿说出诗中的意思,这可是太难为自己了,便赶忙低下头来仔细瞧着诗句,揣摩着。
老先生转过身来,对正在低头看自己功课的狗蛋道:“盛祝语,看你似乎是准备得当,便也起来与老夫对上两句吧。”
听得老先生声音,狗蛋慌忙站了起来道:“老…老师,您有…有甚话便讲吧,学生,学生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狗蛋这话一出,当即引起一阵哄笑,廖老先生也是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只是对个诗句而已,又不是两军对阵,战场厮杀,用不得你去上刀山下火海。”
狗蛋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过自己却依旧茫然,评书里面的那些豪杰不是都这么说么,我却是错在了哪里?心里虽是这般想不过却也不敢说出来,免得受先生责罚。
廖老先生见狗蛋不再说话便道:“我这上句便是,穷则独善其身,你对下句吧。”
狗蛋心中一喜,这不是自己刚才看过的么,当下想也不想便道:“富则妻妾成群!”
刘哥儿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纸卷,扑哧一笑道:“我说狗蛋儿,你却是想媳妇想疯了吧,还妻妾成群呢,赶明儿让朱家庄的徐老娘给你介绍个,包你满意,据说她拉的线儿没有一个不成的呢!”
见刘哥儿取笑自己,狗蛋也不示弱,道:“我这句子哪里错了,不成你说个正确的来!”
廖老先生一愣,眉头皱起,微微有些怒意,不过却是将怒火压了下来,与狗蛋道:“你却与我说来这两句诗的意思听听。”
狗蛋白了一眼刘哥儿,擦了擦鼻涕,才道:“这也是简单的紧,讲的是,一个人他若是没个钱财,穷光蛋一个,便连媳妇都娶不到,自然是单身一人光棍一条了;若是他有许多金银珠宝,比刘哥儿的爹爹还多,便是娶一群媳妇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