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越听，眉头越紧。这情况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啊。顾明晰应当是护内的，怎么突然如此大度？

“你先别哭，你想一下，我们周末去的那个商场在哪，董家我们也不是没去过，其间距离多远。我们和顾明晰的关系，往那边去正常，但是她为什么也恰巧瞅着周末去？”

顾明晰郁闷的开车回家，他原本想接着话安慰安慰季月晴，可谁知道人掉头就走。他这还是头一遭遇到话没说完人就跑了的状况。

他看了看后视镜里自己的笑容，难不成自己是刚刚表演得太激动，把人给吓跑了？

表演，而并非是真的情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笑容已经变成了习惯性，已经很少再带有什么情绪了。刚刚对季月晴表露的，一半是肺腑，一半是准备好的台词。

他是真的希望三个人的关系回到过去的状态，但是他也知道，那对于他们三个而言太难了，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明晰也并非不知道季月晴的性格，只是他就是要将安慰的话放在后面。季月晴的性格还是不够稳重、不够成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时候磨练磨练了。

他对她没有义务，也没有什么感情。季月晴已经失去了最后一道屏障，他不想保护一个小姑娘，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车子停进车库，下车走到别墅门口，果然，就见玄关处的灯还开着。

屋子里，季蕴殇倚着沙发安静的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熟了。

顾明晰蹑手蹑脚过去。正想要将人抱起来，可手刚碰到季蕴殇，人就哼唧了一声，睁开眼睛。

“唔……今天又加班了？”季蕴殇揉着眼睛，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

已经八点多了。顾明晰不忙的时候可是不到七点就回家的。

“给上个月的工作收了个尾。”顾明晰回答。

季蕴殇也不出声，一面揉着眼睛一面望着他。他距离自己极近，她能细致的看到他脸上的丝毫细节。他的笑容没了，可温柔这种东西不会跟着笑容消失。

暖黄灯光下的他，虽面无表情，可眼中的柔情却像是像春汛的潮水般涌出来。

“让我猜猜，你今天又碰见什么心塞的事情了？”季蕴殇说着，坐直了身子，将顾明晰也拉下来坐好，“公司里出现财政危机不可能，是你的助理给你添堵？还是你的合作商没听完你的报告？”

“知我者，蕴殇也，”顾明晰苦恼得将脑袋倚在季蕴殇的肩头，“这两者，今天同时发生了。”

季蕴殇呵呵笑了笑，反手揉了揉顾明晰的后脑勺：“好了好了，你有的时候，的确应该将就一下说话的技巧。比如把好听的话放在前面，把难听的话放在后面……”

“所以说，你也觉得我说话很难听？”顾明晰抬头，委屈的望着季蕴殇，眨巴眨巴眼睛，又蹭了蹭她的额头。

季蕴殇连忙摇头：“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顾明晰傲娇一哼，季蕴殇连忙变换了姿势，跪在沙发上，直起上半身伸手给他捏肩：“这就是你小气了，我可没一丁点别的意思。”

顾明晰点头，忽然一声叹：“只是有些人，你就不能对他和颜悦色。不然，他们就想着蹬鼻子上脸，和你平起平坐还不乐意，反而要踩在你的头上，甚至霸占你本来就不多的东西。”

顾明晰没有看季蕴殇，可季蕴殇依旧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出许多的无奈和孤寂。这大概就是站在最高处的感觉，无所依靠，而且一失足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这段话并非只是在说杨成和季月晴，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人。过往的合作商不说，就单说是最近签合同合作的董家，哪怕董茜并无此意，可难保董老板就没有歪心。

“我努力听了，也努力理解了。但是……但是我……还是没具体理解你说的是什么。”季蕴殇耷拉下脑袋。

顾明晰呵呵一笑，转过身：“你不需要理解，只需要听我说就好了。不需要在意其他的什么。”

她之前懂得太多，现在她该休息了。若是她能理解，自己也不会同她说了。

“今天在家做了什么？”气氛尴尬，顾明晰立刻又出言引开话题。

季蕴殇手抵下巴，思索了一下，忽然嘿嘿一笑道：“也没干什么，只是做了晚饭和甜点，然后和刘姨收拾了一下卧室等你回家。”

“收拾卧室？”顾明晰一杨眉头，明显神思已经往歪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