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在屁股后面跟着却又没人敢对她动粗，怎么说她也是慕容住居的二当家不是？！莫不是他们还以为她武功超群？切，慕容婉儿偷偷的撇了撇嘴，她连翻跟斗都不会！

一行人身着黑衣立于她三丈之外，道：“请慕容姑娘随我们回去吧！”

“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但，不是现在。”

“那就得罪了！”话还没说完几个人飞身近前一下就把她给擒住了！慕容婉儿倒有些傻眼了，追了这么多天都不见他们动粗今天怎么就开窍了呢？见鬼了！她可要怎么办才好呀？！

突然一阵凛冽的剑风划过，其中两人应声倒地，已然一脸死灰。

废舍的矮墙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一身冷然无比的杀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刹那间刀光剑影，一剑封喉，无人生还！

慕容婉儿愣在当场，死人了……

“你没事了。”冰冷的口吻让慕容婉儿一激灵猛然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原来黑色斗篷下包裹的竟是一个戴着纯白狐狸面具的人！

“怎么可能会没事？”慕容婉儿指着地上的死尸，叫道：“你杀人了！”

“那又如何？”冷冰冰的甩给她几个字，那人一甩长袖径直走进了废舍之中。

那又如何？！慕容婉儿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忽然间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起来了，如果不是自己这么任性或许这些人还活得好好的……

人类真的很脆弱，刚刚还鲜活的生命下一刻竟然变成了一滩死肉！虽然他们的死有一半的原因归咎于她，但那也没办法啊，内疚归内疚，总不能让她赔命吧……她虽善良，但死人见多了，心也就跟着麻木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亦非她所愿，稍微内疚一下下就算不错了。

忽然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从废舍里传出来，慕容婉儿急忙跑进去才发现那已然都在一泊血水之中……

慕容婉儿救了她的命。

是“她”，慕容婉儿也是在疗伤时摘下那诡异的狐狸面具时才发现的，原来她竟是女儿之身，看起来顶多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花一般的年华，艳丽凝脂的容颜，却是冰冷至极的表情，惟独左眼上的暗红胎记平添了一分人气。

“如今江湖中人没有人不知道水冉喻的！”嗯……虽然她的名声不是太好。慕容婉儿讪讪的说道：“她是天下第一杀手团‘溺流砂’中的顶级高手。不过，五年前我们相识的时候，冉姐姐还只是溺流砂训练的雏鹰，她那次负伤就是因为要完成分派下来的考验，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溺流砂’的杀手。”她看着柴玉，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厌恶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理解，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愿意和那么危险的人搅在一起的，但……她还是不得不澄清道，“冉姐姐，她是好人。”

柴玉不置可否，依然含笑着说道：“婉儿，她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

“我知道。”慕容婉儿点点头，冉姐姐的身份她一早就清楚，但她还是很坚决的说道：“虽然冉姐姐杀了很多人，手上沾染了太多的血腥，但我还是觉得她是一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至少对她很好。

虽然水冉喻一直冷冰冰的，不愿与她过多牵连，但却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嘴上说不想欠她人情，但她所做的其实早已偿还了当初救命之恩。

“那……”柴玉垂下眼帘，长长的睫羽挡住了他眼中那一抹即逝的复杂，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婉儿，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慕容婉儿渗水一般的眸子里隐含着满满的笑意，轻声道：“你说呢？”

人是这天地间最为复杂的生灵，恐怕永远都无法明确的分出好人与坏人吧……善良里难保不会夹杂着私欲，而恶毒里也未必不会有一丝良知。好人与坏人，这样简单的区分，恐怕是世间最肤浅最愚蠢的归类了，绝对的好人与绝对的坏人，绝对不会存在。

但，对婉儿而言，他或许就是一个好人吧……柴玉弯起嘴角，笑里藏着浅浅的苦涩，轻轻的问她，说：“那倘若有一天你发现我也杀了很多很多人，还会觉得我是一个好人吗？”

慕容婉儿深深地抱住他，轻轻地似呢喃又似自语，“我只知道……你是我心上的那个人，就足够了。”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是她心上的那个柴玉！她早已经打定主意要追随他一生，为了他，她相信她愿意做一辈子的聋子一辈子的瞎子……倘若他真的做了什么的话，倘若他需要她装聋作哑的话！

“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柴玉眼里的笑意绽放的如瑰丽的玫瑰，鲜艳而妖娆，他宁愿把她这句话当做不离不弃的誓言。“对了，”他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情，觉得有必要问问她，“婉儿，小仲说十年前我曾去过慕容住居求医治病，我们那时是不是见过？”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似乎有所感觉，总觉得她就是当初那个保住他性命的小女孩……

慕容婉儿抿紧樱唇，一抹嫣红染上了白皙的脸颊，他记得？她以为那时他病的一塌糊涂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十年前，一个苍白而绝美的少年震颤了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心灵，也是从那时起小女孩开始钻研心疾之症，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治好他，留住那份美丽，永远……十年，太久了，久得时间都快把当初的悸动冲刷掉了，虽然她也是最近才忆起那段往事，但上天让他们再次相遇，已然是厚待她了。

显然她不知道，其实，柴玉什么都不记得！但，往事记得与否，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上天既然安排他们再次相遇，就是给了他们一个继续未来的机会，未来……或许并非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