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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八][五十九][六十]

书名:花香新娘 作者:蚂蚁小角牛 本章字数:4325

更新时间:2011年06月19日 16:48


五十八

媳妇的娘家妈因闺女同婆婆家的争战,常火速增援给女儿撑腰。娘家妈把家战的水趟得更浑。她那意思她家养了好闺女,阿唷!真是鬼迷了心听了媒人的话,没有好好打听打听,把个好闺女不小心掉进了狼窝。这真成了老话说了,娘家养了好闺女,婆婆家没娶上好媳妇。

小姑子最看不上嫂子的娘家妈。什么娘什么女。就嫂子的那个娘家妈是个挑事的班头。没她坏不了事。每回哥和嫂子打架,嫂子那个娘家妈就跟了来,嘴像窝蜂儿似的乱叮咬。不知什么叫丢人现眼。好话不会说一句,难听的话一串串由嘴里往外滚。难为她们怎么想起那些个骂人的话,看那样子骂人话在她们嘴里三天三夜也不重样。村里要是办个骂人比赛,这娘们准得一等奖。小村里真就埋没了她们的才能。这娘们心里素质也真是高。你就看,满脸堆着横肉正骂在劲头上,迎脸来了个熟人,横肉上立时堆积起笑纹来,脸立即热得像盆火,把人给融化了。这心态?这种气度,谁人又能得比。恨堆在脸上,笑堆在脸上。不往心里去。要不说她们娘们吃得饱睡得着。

小姑子对哥有看法。先时利落精光个人。结了婚变成什么样了。你就是听媳妇话大吉大利,也得有个边才是。媳妇的脸色成了一家子的天气阴晴表了。媳妇一不耐性就骂。屋里打得死去活来,这劝架的刚走,就听得这两口子屋里开始笑,听起了录音机。刚为穷打完了架,忽听得嫂子笑着说给哥二十块钱,到外面打会台球。真就是神经了。哥自从结了婚,媳妇教唆得那里像个男人,地里做活了,他得了腰痛了,趴在田里看着别人汗流满面,他在那里咯咯笑。吃东西眼带钩,手里的筷子给吸附器似的,一盘子好吃的你这里还没下筷子,他一筷下去,准见了盘底。他吃一顿饭那个工夫,别人吃三顿饭还把他给落在了后面。喝酒没个够,闷个头子一杯接一杯。走起路耷拉肩,缩着个脖,睁着眼给睡着似的。走路踩着棉花团里似的。火着了房也不急。看那样子把他身上泼上汽油点上火他也烧不起来。两口子每回闹别扭,媳妇把一家老少骂个底朝天,最后把祖宗坟都掘出来扬了的骂,他像没听到似地。哥娶了个虎妞似的媳妇,给整成了窝囊废了!

五十九

小姑子灵气,算得上嘴一份手一份。十六岁那年年下,家里没钱过年,她囤了半片猪在集上卖,半天就嫌了一百八。头正月十五摇元宵,脚肿胳膊肿,三五天不合眼。累是累,几天挣了比别人一个月挣得还多。既是人有本事,心气自是高。找对象她也是挑。挑花了眼,岁数也就大了点。二十五了还没有聘。嫂子时不时的指桑骂槐,她偏又想,你就是说话再难听我也不急着把自个聘出去。忍你是一时,嫁错了人却是一辈子。

真就到了小姑子出嫁的日子了,嫂子心里养了窝蜂,蜂窝在心里闹嚷,恨不得飞出来蛰死个谁才痛快。头一遭让她心里难受的就是她进得门来生了个闺女,给自己提不上气来。喜庆事好像总是插不上手。看着别人为喜事做被子唧唧呱呱的又说又笑,她心下难受,妒忌。

姑嫂间的矛盾大多会因小姑子出嫁这会子有个面子上的和平。小姑子再心里不乐意也会在家人的调合里放低心态去对嫂子说一声。几年来攒下的别扭,僵硬的脸部这会子带着假面硬按上了笑容。嫂子心下是很不舒服的想,偏你出聘时用着我了,想我给你添箱了与我和解。嫂子鼻子出气不痛快。眼皮耷拉着,嘴角不自觉的扯着,脸颊挂着霜雪。满肚子怨言在肠子里滚动。她心里真想让小姑子进十八层地狱去。让小姑子嫁个吃不上穿不上,到了婆家挨打受气。最好是将来要了饭才解气。她把这话夹着恨得骂给她那窝囊男人听。偏这话又给小姑子听了去,当下万箭穿心。想到嫂子来了这几年对她,她的泪珠滚滚而来。心下想;怎么就这么让我不得好过。难不成我结了婚没好日子过,真就大街上见我要了饭,你的脸子上就有光了。我如是要了饭难不成不丢你们的人?

添箱时嫂子迟迟不来,婶子大妈的等着她,她前脚跟商量着后脚跟的走着。一脸的寒霜,甩着脸子扭屁的。小姑子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嫂子给她出这点添箱钱如同在她肋骨上扯块肉。嫂子一向把钱穿在肋骨上,动钱就等于要挖她的心。

当哥哆嗦着手拿出五百块钱给妹子时,嫂子僵着个脸子对小姑子说:

“手头没钱。这还是现借了五百。给你添个箱,别嫌少。”

心下却说:

“要不是为了挣那压包袱六百块,我绝意不出这眼子钱。”

小姑子心下明白,嫂子一张嘴就叫穷,向来是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的主。平日里什么东西都想扒搂。要不是为压包袱的钱才不会这么虎口拔牙出这五百。说实话,想让嫂子和哥两口子出钱,真就犹如在铁公鸡身上拔毛。铁公鸡身上本来没毛,想也没想过要从铁公鸡身上要毛。不过是年头久了铁公身上生了锈,不得已刮下点铁锈来。这点铁锈可不是好刮的。想到此,小姑子心下叹气,细想这两口子真就是铁公鸡不如,一对瓷公鸡。光溜瓷亮,真就连铁绣也没有。你就看哥拿出五百块钱那哆嗦样,指不定嫂子背后怎么个说词呢!唉!我要是要了这五百块钱指不定背后吃多少咒语。你看嫂子现在说话那腔调,正经事不拿正经话说,话里搀着话的说,带刺儿在这里要扎人。她说出口的话是接下句就要中计。又想,我就再怎么和她心里不合睦,对哥心里再看法。她也是我嫂子。我和哥是一个爹妈所生。侄女是亲的,和我姓一姓。为哥为侄女我也不会为要你这五百块添霜钱让我哥受气。好在我也不为这五百块钱过日子,救命。我又何苦

临出嫁和她为五百块钱落了话柄呢。心下这么想着,便强支起脸上的笑纹对嫂子说:

“既是你和哥借的钱,就还了人家。一家人用不着非添箱不可,.”

小姑子小心的措着词,她生怕那句话说不对付,临出门子惹祸,给自己的婚事添堵。说实话,小姑子这两年在外打工,除了添置家用外,也剩下了积蓄。她时不常的给侄女买件衣服,也曾偿试着给嫂子送件大衣。无奈嫂子说话夹着闲言碎语。那言外之意像是她把爹妈挣的钱拿了去装大方。听了心下气恼,也就懒得搭理哥两口子。不过说句良心话,自打十六上初中毕业,真就没再花过父母的钱,倒是她常开了工资就给爹妈添件衣服。就这,爹妈穿件新衣服还要听嫂子的言语。像是说当公婆的只顾打扮,整天打整得时兴时样的,比儿子媳妇还显得年轻。

哥本也不是傻子,不过结了婚这几年的争吵打闹里人变得疲惫不堪。他的心真是空洞的。此刻想到妹子将要出嫁,心下不免怅惘。他向院落瞅看,院子里放着个喂狗盆子,家里养得那条狗正在盆里吃狗食。

炕头睡觉的家猫眯缝着眼打着响呼,呼噜呼噜的声音给得了感冒似的。猫忽然睁开眼睛,在炕头上站起来,两只前爪伏在炕上弓起背伸了个懒腰,跳下炕走到堂屋的门口往屋外瞧看,这一看,俊俏的猫脸变了色,瞪圆了它那好看猫眼,猫有些愤怒起来,嘴唇上的长须颤动,慢腾腾挪出屋门,悄无声息走到正吃着食的狗身后,它看到狗向粥盆子里伸着个灰脖子,从长嘴里拉出那条狗舌头,舌头伸向粥里一卷,那粥顺着狗的长舌呱唧呱唧的给狗吞进嘴里。猫像是受到的莫大的侮辱似的,终是动了怒。紧绷的猫嘴颤抖起来,嘴角裂出了怒意。唇边的长胡须也动了气的竖直起来,起初还是呜呜的暗哑嗓门儿。见狗儿不理它的存在,美滋美味在继续呱唧呱唧的吃。猫终是忍无可忍,裂开了它那好看的猫嘴,露出了满口愤怒的牙齿,呲出獠牙,獠牙发出碜狗的光。无奈狗看都不看猫一眼的让猫在那里独自表演,头都没抬的继续吃它的粥。猫恨恨地呲着獠牙欺身来到盆子旁,挤向狗身去,尖厉地喵呜喵呜着,那意思像是在说:

“你个大丑狗,不着主人喜欢的家伙,你有完没完,吃起来没个完。不知留着点呢?少吃点。我先吃。我吃得少,我吃完了剩下的你再吃!”

狗抬起了头,狗眼盯着猫眼看了几秒后又去舔吃。猫对着狗耳更加尖厉喵呜喵呜,像是在说:

“不长眼呢!你吃了一大早了。我还没吃呢!吃不饱你到茅子吃屎去,还跟我争!”

猫不停叫着。叫一声向狗欺身一点,狗终是忍无可忍,停下了舔粥,对着猫低声汪汪汪,像是在说:

“有粥吃我为什么去吃屎?吃屎那是旧社会的事。我昨晚值了一夜的班,为主人看家护院。那里像你,不逮耗子,做了一夜的贼,把主人家的肉肠偷吃了个光。”

猫恼怒向狗抓去。狗看到猫那个张牙舞爪样,动了怒,照准纤细的猫腰一口下去,抬前爪把猫捕倒,猫伏痛尖叫,猫狗在地主翻滚。主人喝打,猫抽身撤出,迅速窜向房顶,狗让主人踢了两脚夹着尾巴趴在了墙脚。

六十

新娘子家的门终于在媒人杨杨大妈递过去四条烟,四个红包后打开。这方有个风俗,迎亲的进得门要把事先备下的一捆莲藕,一条正肋骨猪肉递给新娘子的娘家妈收下。四婶子是去女客,她拉着杨杨紧跟在杨宽身后,为得是怕杨宽作为新姑爷受丈人家人的摆弄。杨杨头遭作伴郎,有点懵。丈人家人早备下了点心,果盘。众人给领进了屋。

杨宽作为新姑爷定要是给人作弄一番的,新娘子本家的嫂子特别的招待杨宽在一处炕头坐下,这当儿有个妇人问杨宽:

“你坐的炕头平稳不?舒服不?”

杨宽不明就里,紧张的脸上直发愣,他不知如何回答。

这会儿四婶子忙过来示意杨宽摸摸屁股下的炕褥,杨宽在炕褥下摸出块石板来。本地的习俗把石板放在炕下席子底下,让新姑爷坐的炕头里来看新姑爷机灵还是傻实在,新姑爷如傻实的坐在那里找不到石板,便不能去见新娘子,新姑爷就得多受会作弄。

杨宽本是给线提着的傀儡,他模糊的记得有人帮他戴上胸前的花,端过个洗脸盆洗过手,吃了块点心,终于走进了最后一关,新娘子呆着的屋子,他手捧着花束站在新娘子盘坐着的炕前,他拘谨又木纳,众人起哄的嚷着让他给新娘子跪下,身后挤挨着一大圈人。他整个人像要漂浮起来,满面是汗。他无助的搜索着四婶子的身影。他这门功课四婶子没怎么不来帮他呢?他本来有点弱视的双眼此刻模糊一片,耳朵里塞满身后哄嚷声。不知谁在他的腿弯子上踩了一脚,他一个趔趄一条腿膝跪在了地上,他就那么半跪着手捧着花束伏在了炕沿上,这时间好像有人来按他的头,杨杨挡在哥哥的身后,这让杨宽暂且有了些放松空间。杨宽深吸了口气,他闻到了槐花香,在这一股槐花的香气里他的心情顿感轻松了许多。在那么一刻里他想起了久违的年少时节,春日的傍晚间,暖意融融里,风吹进他家小小的院落里,枣树嫩绿的叶里藏匿着夕阳的痕迹,那正是槐花开放的时节,空气里弥漫着槐花的香气,妈妈在灶间里烧火做饭,灶间飘出了饭香。他在院落里细看傍晚的天空,时有灰色的家燕飞翔。那种温暖绒懒的感觉一下子让他感触到了温馨,他伏在炕沿感受着那温馨。要不是杨杨弟弟在他耳边唤他,他差不多都要忘记现在是在那里了。他终于抬头看向他的新娘子,那个散发着槐花香气的新娘子。他又回到了现实里。现实又让他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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