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18日 19:04
,待遇还算不错,也并不像他说的这样没食没水。
“嗯,我来了,你们快回去吧。带话给我爸妈,这里到处都是结界,我可能暂时没办法传信。我不会有事,让他们不用担心。”我有些无力得为他们指路,不知是因为连续找了这么久,还是……懵洛。
“少主,随我等一同走罢!我等合力,必能离开此处!”他们开始催动灵息,一个个眼神坚毅。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要走的话,他们留不住我。但是……我有别的事要做,我爸妈会理解的,你们去吧,自己小心。”
送走门徒,我发现这几个小时,几乎已经走过了大半的通道,对这个山洞的地形多少也有了点了解。我自作多情得想,或许懵洛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熟悉……他的家?
哼,还有他的女人么?想到那个小狐狸精,我就恨得牙痒痒!
无所事事得过了几天,懵洛没有来找我,我也懒得去找他。佑刃来看过我几次,也没多说什么。不过有一点我很欣慰——他终于做到了,不隶属于任何人。看得出来,懵洛对他真的很好。其他玄裔人对他都诚惶诚恐,只有佑刃不用对他惟命是从。
我暗自搜索梵焰的下落,始终无果。不知道他身边增加了多少重封闭,在这灵息受阻的空间里,我的感知能力相应下降。虽然可以借用玄息,但始终不如在外面那样运用自如。
“少主……”是佑刃。
我有些无奈得叹了口气:“你非要这么叫我么?”
他的眼光闪了闪,避开:“少主曾道,你我无法结友,即为敌。”
“好吧。”我已经无力争辩什么,说实话,我的身份的确有些尴尬。在那么多玄裔人面前,懵洛可以做到不惹非议,或者压住非议留我在这里好吃好睡,已经算是格外恩待,还能……奢求什么呢?
可是,我心里一怔——我为什么来这里?不是为了共处一室也相顾无言的冷漠,而是为了……唤醒他。为什么现在却退缩了?蜷缩在小山洞里什么都不想做?是因为……那个叫鸢霏的女人?我……承认自己的失败了么?
不,我是不败的炼羽,怎么可能争取不到自己的爱情?!
“陪我练练吧?”我提了提精神,“这里是你们的大本营,反正我也插翅难逃,不如……暂时忘记敌人的身份,好么?”
低落,他到底在低落什么?!他能有我低落么?啊?!
“暂时……”他重复我的用词:“暂时,无意。”
我噌的一下就火了,猛一拍桌面:“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们两个到底要做什么?把我关在这里不闻不问,说是人质,可你们拿我来要挟什么?你倒是给我点反应啊!左一句少主右一句少主,谁要当你的少主?”
“佑刃,看着我!”我紧紧逼视他略带惶然的双眼:“你真的感觉不到么?不愿意去想么?如果是,那就好好的像敌人的样子,杀我啊!”
他深黑的双眸中,有什么在涌动,翻覆,一触即发。他的瞳孔紧紧凝起,缩成细小的一点。我看到那两个字在他口中呼之欲出,却始终……没有被叫出口。
我心里憋闷了几天的怒火顿时窜高,一把带起他的手,深催灵息卷起疾步,穿过重重洞穴,在所有玄裔人惊异的目光里直窜而出。
哗……我们跃出水潭,进入另一半山谷。
“佑刃。”我抽出“冰魂”,在两米之外指着他:“今天,我们就做个了结。你只有一次机会,决定杀我,或者……当我的朋友。一旦定了,永远……不得反悔。”
他怔怔得看着我发疯,始终木讷的脸忽然一蹙,抬手抵着额头。
“来!”我不管不顾得放声高呼:“出招啊!用你的‘凝风’和‘绝唱’,来啊!”不等他的头疼减轻,我已经先一步掠近,“凝风”应激出鞘,堪堪抵挡。
我感觉到他体内涌起又压定的玄息,嘴角一勾,勉强扩大结界范围,将他笼罩在内。
他的动作猛地一滞,眼底是濒临迸发的仓惶。我确信他感觉到了玄灵合璧的熟悉,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单纯得讲故事没用,德斯科没有恢复记忆,我的爸妈也没有,甚至对事件有了外来概念之后,反而封闭了内心的探索欲。所以我不能说,只能逼他冲破记忆的屏障!
“佑刃!”我大喊一声,嗖得掠近,后背紧贴他的前胸。他一震,几乎本能得与我交换气息。
“佑羽。”我轻念出我和他之间最深的维系,瞬间翻转“冰魂”,口中轻念:“移!”
他几乎没有思考,配合着我的移动而瞬间移位。我们的身形在山谷间消失又现,一次、两次、三次。
“破!”我减弱灵息,对他出招。
“凝风”一挥,震开我的灵咒,顺势凝起光球,在指向我的时候下意识得移开方向——砰砰砰……
他横扫向山壁,一瞬怔神。我向他扬起嘴角:“时间差刚刚好!再来!
我不能再给他思考的时间,太多“不可能”的念头将那段完全没有发生过的过往深深束缚掩埋,稍一斟酌,就被按灭。
就这样,整套“佑羽”在我们略带生涩却又本能的配合下再度重演。从近身围杀,到以寡敌众。
“玄弑/冻!”这一击,是一切协作的开始。我相信,他一定记得!
玄咒的光球如当初一样,轻巧得一跃,划出优美的弧线。在山谷中央缓缓铺展……成一块圆形冰盘。
他愣愣得看着它发呆,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歇斯底里的,深入灵魂的挖掘。
“佑刃。”我再度向他摆开架势:“我曾答应你,等我练成灵术,一定好好陪你打一场,现在……开始吧。”
他猛地一震,双眼狠狠瞪着我的脸。深黑的双眸一片蒙昧的空洞,像是翻箱倒柜得,仍开了一切,只为找到渺小或者巨大的、遥远或者近在眼前的、牵动整个心魂的根源。
他的头依然在疼,欲裂的疼。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可是,“凝风”瞬间向我挥斩而下,我收住了“冰魂”应激的低档,没有躲开。
这一刀……或许是有史以来,他向我斩下的最深一刀。深深嵌进我的肩胛,刀身几乎没入一半。
我有些无奈得自嘲——人在江湖漂啊,哪能不挨刀啊……
“佑刃。”我在他收手之前一把制住他的动作,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力气抬起刀刃下的手臂,总之……我按住了他战栗的手。
我深深凝视他的眼睛,调动所有的真诚,近乎虔诚得,说出那句话:“佑刃,曾经问你什么是守护一个人的心情,现在……我明白了。”
“守护就是,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秒的机会,当刀刃斩下,我也宁可选择,被砍到的人是我。”
砰——“凝风”瞬间被远远仍开,他的眼神像是经历了爆破一般,轰然瞪大,瞳孔却紧紧收起。
他的头一定很痛,带动他的表情,现出从未有过的苦楚。可是他的双眼,却死死不愿离开我的脸。
我……有些头晕,视线稍稍模糊,一地血色。可是我也倔强得没有移开眼神——只差一步,一步!
“咳……”他忽然一声闷哼,咯出一口血来。我看着他的眼神一点一点明晰起来,一分恍然过一分。他的嘴角挂着血迹,肤色一丝一丝被巨大的惊诧抽走,直到惨白。
我满眼鼓励得看着他,心里几乎嚎叫:“想起来,想起来,叫我,叫我炼羽!”
“炼羽……”他终于……叫出了这个名字。
我瞬间飙泪,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噗得一下瘫软在地。
“炼羽!”他一步上前,扶我躺倒在他怀中,在我的伤口处拼命导入玄息:“治愈,快治愈!”
我的眼泪像是失了阀门的水流,一颗接一颗滑落。我的嘴,轻轻抿出一丝笑意,无比眷恋得看着这张阔别了几乎十三年的脸,我的,佑刃。
“炼羽,炼羽……”他一遍遍叫我,手忙脚乱得为我擦完了血又擦眼泪,他的双眸由干涸到湿润,终于紧紧把我按进怀中,几乎哽咽:“炼羽……”
肩上一阵刺痛,可是我的心,比欣慰更欣慰,近乎狂喜得,享受真正的失而复得。依然是这样毫无贪念的怀抱,绝对……安全的怀抱。我的心被蜜样的喜悦紧紧裹住,第一次这样深深得,感谢空塚最后的、该死的计谋。
“佑刃!”我终于叫出声来,声音变得嘶哑,而这嘶哑怎么挡得住心里早已千万遍的呼唤:“佑刃,佑刃!你没事,终于没事了,太好了!”
“炼羽……”他深深凝视我的眼睛,带着一触即碎的心疼:“何苦为我受这番折磨……”
我紧紧拥抱他,听着他坚实的心跳:“这不是折磨!就算重来一百次,一千次,我都不要失去你。佑刃,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