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27日 13:38
一声轻细的叹息,随即是钝重的脚步。
“羽儿……”梵焰打开门的一刻,我向屋内轻扫一眼,不住感叹——酒量真好啊……地上凌乱丢弃着八只空酒坛,桌上另有两坛,一坛已经揭开,另一坛仍封着口。
好吧,我缓缓得眨了下眼睛,迎上他酒意惺忪的双眸——浅层的迷恋与难舍,深层的疼惜与矛盾,底层的……罪恶感?层层剥开,尽露无遗。
他就那样深凝着我的脸,所有的疯狂和悸动都被沉淀按压在他微微晃动的身形底下,可是他心里的痛苦却从他的眼里分毫不漏得一泄而出,那是一种,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裂的挣扎。
“王。”我抬眼迎接他灼热的目光,为自己的双眸注入极致的理解与疼惜,“逝者已矣,伤怀亦空。”
梵焰的身子猛地一震,几乎是踉跄得一步而上把我狠狠圈入怀中:“羽儿……”他的脸深深埋进我的发间,一股湿热的水汽顿时喷薄。
“羽儿……朕该……如何是好?”他颤抖的声音就在耳边,一遍一遍问我:“如何是好?”
我突然没有兴趣再看他的眼神,此刻他的心根本不堪一击,或许明天醒来他自然会悔不当初。可是现在,他开始吻我,疯狂而带点绝望的意味,直到嘴里泛起一阵咸腥——那是他的泪,还是他的血?
再睁开眼,我已经被梵焰推到在床上,是的,他疯了,这么久以来不知名的恪守,在酒精和欲望的催发下,突然就崩塌了。我看到他眼里的一切轰然碎裂,只剩下毁天灭地的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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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羽,今天开始,就是第五个阶段了,完成这场考核,你就会成为‘绝底’正式成员,可以独立出任了。”懵洛这样说的时候,眼中极其意外得掠过一丝窘迫,他撇开双眼轻咳一声:“这个阶段是……”
“是床技吧?”我讪讪一笑打断,“我听说了。”
“嗯。”他点了点头,双眸瞬间平如死寂。我知道,那表示他的情绪完全转成了工作模式。
“这一阶段,依然是我来当你的专职试炼。”他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所谓合格,就是让我满意。”
“我知道了,是不是现在就开始?”我毫无犹豫得动手解开自己衣服上的纽扣,“是你这样的帅哥,也不吃亏啊!”
——那一年,我十五岁,懵洛……也才十九岁。我的第一次,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给了他。而他始终面无表情,无论他的身体怎样灼热和律动,他始终,像在面对一个充气娃娃。
第二天醒来,我忍着浑身的酸痛悄悄从他身边起床,极小心得穿好衣服刚要出门,却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直到你能成功撩拨我的欲念,让我意乱情迷,才算合格。”
最后那一夜,懵洛终于在最后的一刻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随即,他俯下身来吻了我。用从未有过的,近乎癫狂的,爆发的,狂乱的,绝望的方式。
那是我唯一一次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无论他多少次狠绝犀利暴怒几乎要置我于死地都不曾有过的……胆怯。心里的警铃发出疯了一般的凄厉尖叫,也是第一次,我置若罔闻得,享受着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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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仍是梵焰眼中燎原的欲火,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懵洛。我经历过无数需要出卖肉身的任务,躺在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身下的时候,我的内心一片苍凉麻木,丝毫没有波动。身体本也是女毒的一部分,那些人,大多见不到一夜纵欢之后的阳光。
而这一次不同,又是这该死的关于长久的问题,我不会,也不能杀死梵焰。所以我……很无耻得庆幸自己来这之前修补了处女膜,否则要怎么解释?
我的心里募得一阵清明,猛一用力肘击向梵焰的小腹。不致伤,却足以使他清醒。
“王。”我平静得看着他略带惶惑的双眼,“莫负了先人之托。”
他的瞳孔骤然一收,双眸中被欲火燃成的灰烬渐渐复原成型,那是他心底隐匿最深的——初衷。
“羽儿……”他用力得抱紧我,不知是想揉碎我的身体,还是想揉碎那无望的现实,他带着满身的酒气,颤抖得几乎无声:“对不起,朕定要为父王报仇,血海深仇,朕……不可忘!”
当我知道梵焰需要我做的事,尽管大部分内容已经猜到,但还是微微吃了一惊——他要把我安插到天檐当卧底,之所以选我,是因为我长得和传说中那皇帝心中所爱的人很像。他需要我做的,不是刺杀,而是蛊惑和离间。蛊惑天檐皇帝的心,离间他和……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天檐国胜一品亲御之间的,知己之情。
我无比诚恳得,发自内心得,扬起一阵冷笑——这一切,早有安排吧?无论是小莲,依月还是佑刃,甚至这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知道的吧?最终,无论到了哪里,我依然,仅仅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