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27日 13:32
这个时空以五大国为首,势力最甚的在“无际海”的另一头,叫翼邦。
流域千与南方相邻的“天檐”,几乎不相上下,并列次位。另有大陆以西“齐烈”与“幕玛尔”。
那天飞身而出从黑衣人手中救出我的人,正是受了梵焰指使的佑刃。那不是飞,而是轻功。这个世界的武功大多都有心法之说,真如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有内力。佑刃惯用的武器是刀,纯黑乌金打造,出鞘一瞬,泛起森寒的白光,他有一套刀法,名“绝唱”。嗯,坦白说,我对武器和功夫这东西还是有点兴趣,毕竟它们在我看来比任何人更可信。
关于为什么我穿越那天佑刃和梵焰正好会从那里经过,他始终恍惚其词。
虽然熟稔起来,我却可以察觉依月眼中疏忽一瞬的警觉,以及佑刃眼里莫名的隐忍。
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懵洛,其实,谁都不可信,是么?
安逸使人闲散,闲散使人一发不可收拾得……懒惰。
我几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醒来轻唤一声就有人伺候着洗漱更衣,饭来张口,身边随时还有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帅哥保镖。既然我已经知道这里是皇宫,梵焰也不再对我禁足,说是只要不出宫,不涉足“禁地”,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可以四处转转。
我所在的偏阁是皇宫最东面的角落,应该算是梵焰用来“金屋藏娇”的地方。很意外的是,偌大的皇宫,上万个宫婢侍从,竟然听不到丝毫关于我的蜚短流长。想来是梵焰严令禁止私下妄议,嗯,看来他威信很高!
自从那一声“哥哥妹妹”的戏码之后,佑刃就潜移默化得成了我的义兄,人后自然直称名讳,只是那块木头照样惜字如金,害我每次看到他都不得不用尽十二分心思来钻研他的表情。至于兄妹之说,倒不是我思想有多清纯,恰恰相反——梵焰才是非抓不可的BOSS,要同时勾引两个男人,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名号不是?
那日正要出门,见梵焰一身戎装匆匆而来:“羽儿姑娘要去何处?”
我乖巧得一福身:“王,民女只愿四处兜转一番,未有要去之处。”
“嗯,那朕随姑娘同去可好?”他走近一步站在我面前,刻意凑近的双眸中,有些异样的探究:“羽儿姑娘切莫见外,以平常口气便可。”
我抬眼盈盈一笑,唇角勾出恰到好处的弧度,面颊上两个酒窝隐约可见:“是。”
他的眼神微微一滞,扬起笑来:“走吧。”
正直春末,御花园内繁花似锦。梵焰领着我在一处凉亭里坐下,四下微风轻动,香气怡人。
“羽儿姑娘……家在何处?”他低沉出声,正是夕阳西沉,柔和的暮光在他背后透出一圈温润的剪影,这使他的笑容看上去更温柔。
我沉默片刻,语中透出些凄楚:“炼羽无家,亦无亲人。”
“噢?”他的眼神有些异样,像是……确认答案的喜悦?面色未变:“那何以当初急于离宫?”
我仰起脸凝向那轮夕阳,稍稍虚起的双眼一片空茫:“天下之大,何以为家?民女蒙受天子救命之恩,已无以为报,又怎可空享荣宠,不知避忌?”
他身形一滞,坐近一些:“羽儿,朕早已言明,无须多虑,你又何必如此见外?”
我轻轻叹了口气:“王,民女全无见外之意。民女自幼失了双亲,孤苦无依,未曾受得上天垂帘,此番……本该命绝之际,却终得怜悯。怎奈,漫漫二十载,早已不懂这人间温情。”我抬眼深深凝视梵焰的双眸,极致的放空就是极致的魅惑:“王,民女唯恐辜负王主救命之恩,唯恐王主觉出民女本不值一救。是以……不知如何是好。”
我心里在喘息,喘息啊——虽然在第四个阶段受过各种角色扮演的训练,可是……扮演古代人还是第一次啊!说话这么累也就算了,到底还是君主制度,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触怒圣颜,量我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逃脱。
不过……我神思一转,我怎么忘了自己是从什么境地里活过来的。“绝底”之主,比起这君王,又能有多仁慈?那里的酷刑,比起这古代都有过之无不及,更是丝毫没有王法情面之说。
“羽儿姑娘,可曾受过许多苦?”我听到梵焰的声音就在耳边,他眼里毫无意外得露出一丝疼惜。
我垂下脸沉默,半晌,极小心得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迅速抬眼扯出极度阳光明朗的笑容:“那些早已过去,幸福要自己争取。”
我眼底噙着恰到好处的湿润,迎向柔和的夕阳,折射出炯炯细碎的光。轻描淡写得,将刻意提及分毫的苦痛过往一笑而过。
我靠近他的脸:“得人恩果千年记,是王让民女觉出人间仍有温情在,现下,王……”我顿了一顿,用小心而期许,近乎虔诚的口吻说:“王,人与人之间,安心得善待与被善待,才可幸福,是么?王,可以教会我,怎样报恩么?”
我清晰得看到他眼中深深的震动,他怔怔得看着我,双眸中激烈得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是挣扎?愧疚?欣慰?一瞬的惶惑又一瞬的清明,后来,大概是怎样都无法理顺自己的思路,他的眼神明显一黯——死机了?难道我又进度太快?不好意思了,古人……我们讲究效率为上!
他的手掌倏地贴上我的脸颊,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羽儿……”他的声音竟然有些细微的颤抖,“莫说报答,留在宫中,便好。”
“嗯。”我的脸安静得停留在他掌间,轻柔却坚定得应了一声,柔柔的笑容在眼睛里缓缓溢开,逐渐变成讪讪的腼腆:“王,民女有一请求……”
“但说无妨。”他顺势捋了捋我额前的头发,放下手来,眼里是暂且将一切置之度外的决然。
我抓了抓头发:“民女……不会写字……”
“呵呵呵……”他爽朗得笑着:“那有何难,明日起,朕亲自教你!”
——对于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来说,对一个女子心生好奇才是致命的。他身边一定不乏阴阴凄凄悲鸣求怜的女子,所以我……偏要逆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