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19日 00:40
雳暴雨,也想发作,见大太太发话了,就把到嘴的话强噎了回去。
一直没吭声的秦霸川阴着脸对三姨太庄俏说:“去把疤贵叫来!”庄俏挂着脸,甩着胳膊三扭两扭的就出去了,没多久就把疤贵叫来。疤贵垂着胳膊站在一边,嘴里说声“老爷”,等待秦霸川问话。
可儿没等秦霸川和大太太先问,就盯着疤贵责问起来:“疤贵,你跟老爷太太说清楚,是你看上了水妮,又怕老爷太太不同意,就缠着我帮你说情,是也不是?”疤贵见这阵势,心里已猜出了几分,点点头嗯了声。
秦霸川瞪了可儿一眼说:“谁用你多嘴!”可儿一脸的委屈样,撅着小嘴似要哭出来。秦霸川绷着脸问:“疤贵,我问你,你真看上了水妮?”疤贵依旧嗯了声。秦霸川训斥疤贵:“那你跟我说就是了,何必脱了裤子放屁,纠缠五太太?你往后少往五太太窑里跑!”疤贵抬眼看了眼秦霸川,点头说:“晓得了,老爷。”秦霸川咳了声说:“细说起来,你也是秦姓本家,又对我秦霸川有恩,想讨个婆姨过日子,也不为过分,不就是个女人嘛,等过了清明,让管家安排一下,就叫水妮过去跟你圆房,水妮那边,就让大太太说去。”
疤贵想说甚又没说出来。
大太太和庄俏没料到秦霸川突然会有这么个决定,扭头相互瞅瞅,一脸的茫然。
可儿听秦霸川一说,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嗵”地跌到了肚子里,内心原有的焦虑和惶恐刹那间飞出了九霄云外,她扭着蛮腰肥臀,笑盈盈地说:“我说我心软,老爷原来比我还软,一准是见不得那些听风就是雨、背后说长道短的人,如今也好,索性把事情办了,看谁还敢再搬弄是非?要是还那样,倒要先问问那些人操了啥心肠?打着啥主意?是不是嫌我们秦家不闹腾乱了就碍着她干甚事了?”
庄俏原打算揪了把柄让老爷好好收拾收拾一下这个狐狸精,没成想反倒遭了她一通嘲讽,气得满脸通红,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太太鼻子一哼,瞅了可儿一眼,没好气地说:“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得理不饶人再瞎扯了,谁也不盼谁有甚事,有甚事了于大家都不好,就这吧!散了,都散了,听着就觉得头疼心烦。”
秦霸川扭头白了庄俏一眼,哼了句:“吃饱了撑的。”起身背着手先自走了。
余下的人见状,或高兴或悲哀,各人带着各人的脸色,各人揣着各人的心思,各回了各的窑里。
可儿急匆匆回了窑里,一头钻到被子里哭起来。是伤心?是委屈?还是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担忧和恐惧?她也说不清,只感到四顾茫然孤独无助。此时此刻,她是多么的渴望能有一个坚强的臂膀让自己靠上去啊!那怕就是一个梦,一个短暂的梦,也好让自己慌乱的灵魂稍作个小憩。
女人啊!当她把哭泣的眼泪当作了自己斗争的武器和凭吊自己悲哀的工具时,已经在不知觉中学会了把心机和怯懦参合在了一起,即使在她内心深处或多或少还保留着一份女性的柔美和善良,但也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女人了;可是,当一个女人连哭是甚都不再懂得或者根本就不需要再流眼泪时,某种意义上说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女人了,至少说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了,如果硬要说成是一个女人的话,也是一个让人心生畏惧甚至于毛骨悚然的女人,不是蜕变得具有超凡的魄力就会是心狠手辣心如蛇蝎。
此时的可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小翠不知甚过来,静静的站着,眼巴巴地瞅着可儿不言语。
可儿回过神来,擦擦眼泪,冲小翠淡淡地笑了笑,眼角里流露出一丝真诚的感激。
小翠轻声问:“五太太,您没事吧?”可儿淡笑摇头:“没事。”小翠疑惑地问:“五太太,真要水妮嫁给疤贵做婆姨?”可儿面无表情地说:“也许吧!这也是她的命,你去叫水妮过来一下,我有话对她说。”
小翠赶紧过去,见水妮坐在炕沿上发呆,眼里不住地掉泪蛋,安慰了她几句后说:“妮,去下五太太窑里。”水妮睁着泪眼看着小翠,不住地摇头。小翠拉着水妮的手说,眼角也就湿了。“没事的,去吧!”水泥迟疑半天,才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过去。
可儿坐在炕沿上,见水妮进来,平静地说:“妮,过来。”
水妮低着头,颤巍巍的走到可儿跟前。
可儿静静地瞅了一会水妮,突然就落起了泪来,说:“妮,事情都这样了,你也就不要再怨恨谁了,这都是命,女人的命,人是活命的,瞎折腾顶甚了。唉!嫁就嫁了吧!女丫大了准得嫁人,虽说疤贵人丑点,可还实在,往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水妮低着头不言语,开始抽泣起来。可儿把事先准备好的几件首饰塞到水妮手里,说:“我给你准备了点嫁妆,算是对你的一点弥补,你也别再哭了,要是让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水妮“吧哒吧哒”地掉着泪,一颗颗泪珠打湿了手中的首饰。她颤抖着手,不知咋说:“不,五太太,我……”可儿语气突然变得硬起来,说:“叫你拿着就拿着!嫁过去好好过日子,不要有事无事的跟人乱嚼舌头,那样会害了你,晓得不?”水妮噙着泪珠点点头,吓得眼皮都不敢再抬起来,低低的说了声:“五太太,那我走了。”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可儿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眼泪就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