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07日 09:05
下不了决心。”
董贵妃道:“皇上仁慈,百姓幸甚。常言道:御案上的一点墨,便是民间千滴血。事关生死,皇上正须慎之又慎啊。”
皇上皱了皱眉,道:“这正是朕难办之处啊。你想想,卷宗里说:这些人都是触犯了‘逃人法’,且屡教不改的。前几年,汉人因不堪为奴逃跑者甚多。近来,又有不良之人,为达到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有意陷害窝主,而实际上,窝主连逃人的面都没见到,更不要说认识。而窝主有人告发在前,自然不能相辩。前日,有朝廷上,就有大臣跟朕提起过此事。因此,朕一时难以分辩,犹豫难决。”
贵妃潸然泪下,劝说道:“皇上,这些犯人已经过刑部审理,虽然不能保证没有冤枉。可是,谁又能保证能做到万无一失呢。皇上如此慎重,已足以表明您的仁人之心。皇上能尽量减轻他们的罪责,就尽量减轻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不违背法律就是了。”
皇上见董鄂流泪,放下朱笔,过来用手搂了搂她,道:“兰雪儿,没事的。以后处理这样的案卷的时候,朕会尽量小心的。”
贵妃正色道:“人命关天哪,皇上,人死了,就不能复活了。与其失人,毋宁失出。与其因错判而误杀,那还不如将死刑犯误判而减罪或释放呢。误杀了想更正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误判了却还可以再判。皇上审案一定多留意,多思量,这样老百姓才有依靠啊。”
皇上笑着,放低了声音道:“你的话,正合我意!这桩案卷中被处决的人较多,明天,上朝时,再跟大臣们议议。”
第二天,在朝廷上,皇上便将昨晚的事拿了出来,说道:“朕昨晚审批卷宗里,发现其中有一宗要求秋处决的犯人达到二十六人之多。考虑前一阵子有人曾向朕提及‘逃人法’过严,朕让各位爱卿议议,如果逃人法确实过严,可以酌情修改。”
鳌拜首先站出来道:“逃人法乃先帝所创,是为了惩戒目无法纪之人,奸人乱党分子。几十年来,逃人法所起作用不容忽视,正是因为有了它的存在,才使得那些不法之人无机可乘,有所畏惮。因此,臣认为,此法并无过严之说。”
此时已升为议政大臣的范文程也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说道:“自逃人法立定以来,因犯此法获罪的人已逾四万,而且还在呈上升趋势。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此法并不能起到真正的惩奸除恶的目的。据臣所知,犯此法的人中有一部分确是情非得已,例如道县的一位乡绅吴某,因得罪了某人,某人为了嫁祸于他,将一逃犯追至他家,从他家搜出逃犯后,于是诬他窝藏罪犯而将他以犯逃人法论处,而吴某此前从不认识此人。还有华北的一个家奴,因不堪主人的打骂,选择了逃亡。依臣看来,逃人法可适当从轻。”
额戴青慎重说道:“制定法律须以国为本,某些人从个人私利出发,信诬法律的不当,臣认为不妥,皇上明察!”
范文程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范某人做事光明磊落,岂敢因小失大,因个人而误了国家!前面所说皆为实情,实为臣肺腑之言。逃人法虽为先帝所创,但到现在已经多番修改,法律较前更严了。臣认为再次修改并非犯了祖宗之法,而恰恰是对祖宗之法的进一步完善。皇上明断!”
鳌拜道:“愚鲁之民,不行严法怎可使他们安分!皇上不要被部分人的巧言所迷惑。”
朝上又有几位大臣分别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无非是两种:不要改,可以改。
最后,皇上将头转向了一直未做声的索尼,道:“索大人,你说说看。”
索尼不慌不忙地站出来,不慌不忙地说道:“皇上自登基以来,废寝忘食,勤于政务。察吏安民,惩恶除霸,减赋免税,任贤起能,促进满汉相通,使我们大清朝百废待兴的基业出现了欣欣向荣的稳定局面,户口增多了一成,垦田增多了近一倍。在军事上,国力也日趋强盛。南面绝大部分已归辖我大清朝,北驱逐了沙俄的侵略军,保障了北方的安全,增强了蒙藏地区与中央的关系。由此看来,一个小小的逃人法并不能兴起大波浪。但是,如果皇上实在爱惜自己的子民,老臣认为,将逃人法进行合理修改并无不妥之处。”
鳌拜看着索尼,狠狠的挖了他一眼,正想再阐述自己的意见,被皇上以目光阻拦下来。皇上道:“既然索大人也都这么说了,朕也同意。逃人法过于严厉,可适当放松,但不能太过。着即刑部,将逃人法修改后呈朕。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