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7月01日 19:42
钟沁见着这景象,不由地心中一掐算,来到这个时代也算过了两年,说不得熟稔亦说不得陌生。她忽而在一拱桥驻足,桥下一画舫正徐徐而进。画舫见不得气派,却十分精致,一处一处皆是雕镂而出的花鸟争艳图。
钟沁看了片刻,提不起半点兴致,再瞧一眼距离自己一米开外的于天,不由地长叹一声。古人当真是忠诚。
念及忠诚,她不由地念及亦初凤寒等人,她不由地微微摇头笑了笑,现代的人大多不堪诚服,哪来这般贴心贴意?不叫你落井下石已十分不错的事儿。要是现代的股份公司,管理层与股东层面的,皆能像古代这般的你前我后,大概许多公司都能提上一点绩效。
奈何,不过一个人心罢了。
她小小地又走了一圈,即便是琳琅满目的小摊子,她亦不过看了两眼,难得不凑上前去摸个彻底。
她精神不佳,欣赏的劲头亦提不起,是以,一圈过后,便回了客栈。
彼时,楚链未于客栈中。钟沁十分好奇,他一个月国皇帝,朝廷中人,如何能叫江湖中人出手联合?楚链此番出来,明见着的人,不过带了一个于天。这几日赶车,照管钟沁的事儿皆落在于天一人身上,钟沁十分怀疑楚链是不是铁定了她不会逃跑?亦或是铁定了,无人来劫走她?
钟沁大概是明白的,楚链在夏之兮身边安了人,如今能救她的也不过夏之兮一人,若是夏之兮到了武阳,想必楚链早先一步便能获得消息。
晚饭时候,楚链回客栈,彼时,天尚未暗去,天边隐隐还有几丝霞光。
二人围坐用饭,钟沁不愿说话,只是默默地挑着菜,楚链慢悠悠地饮酒,想是今日与人谈的不错,心情颇好。钟沁见着越发觉得气闷,一伸手招来小二的:“可有上好的白酒?烈度强一些的?”
小二的赶忙笑着应道:“有有,这位公子请稍等,小的这就去拿来。”
楚链悠然看她一眼,淡淡道:“怎么?曹姑娘今日兴致这般好,居然想饮酒了?”
钟沁微微一笑,道:“楚公子可否陪着喝上几杯?”
她是不会喝酒的,对于酒越发提不上喜欢,古人言不是借酒消愁么?她心中实在愁得厉害,奈何楚链这根柱子是铁做的,她若是敲着发泄,亦只会增添些许自个儿的痛楚。
小二的取了酒来,钟沁手中接过酒坛子,几近未曾稳住,见着不大的坛子,却好生沉重,她扬扬眉:“楚公子?”又微微晃了晃手中的坛子。
楚链悠然一笑,自是将坛子接过,倒入碗中:“既是曹姑娘兴子这般高,楚某自然奉陪。”
钟沁见着哗哗的酒进入大碗,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想了想,便端起大碗,往前一送,便又凑近嘴边饮了一口。辣味自喉间涌上,她皱了皱眉,看一眼楚链,对方却面不改色地将一碗喝个朝天。
钟沁愣了愣,一下子将碗搁置在桌上,颇为怒道:“什么烈酒,不是欺负人么?”
楚链看一眼她还尚且慢慢地碗,挑挑眉:“还不够烈?”
钟沁又将碗送至唇边,轻抿一口,笑道:“楚公子难道觉得它烈?”
楚链慢慢又斟满,道:“曹姑娘说不烈,楚某倒觉得姑娘今日脾气过烈了,于姑娘而言,这酒自然算不得烈。”
他音量不高,句句却冷冽,钟沁听着一怔,须臾方道:“楚公子所言甚是。想是我今日人觉得人不大舒坦。”
楚链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道:“钟姑娘当真诚实。”
钟沁觉得甚是无话可说,又是低头饮酒。她心中堵得厉害,此番突而想着喝酒,也不知是着了甚的魔道。
客栈里人渐多,人言杂乱。
楚链挑的客栈素来是数一数二的,金贵之人到底懂得享受。二人并未上二楼的雅座,钟沁抬首无意识地朝二楼瞥一眼,又环顾一周,心里念叨着想是自己眼花,一时看错了。人家现下可是夏国之君,如何会在这里出现?
钟沁磨蹭着终于喝下那一大碗的烈酒,脸上一片红晕,她脑袋有些许眩晕,却非模糊,她常听人说,喝酒这东西有些还是顺着基因与生俱来的,想来,这副身子还蛮能承受酒精的烈度。
只是,钟沁忍不住打一个响嗝,这酒实在呛人。
她自是起身来,慢慢地手撑着桌子,勉强维持着笑容:“楚公子,您慢用……”
言毕,她一手扶着脑袋,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她并未醉,却尝出了几分借酒消愁愁更愁的味道。
李白的诗原是酒后大发,钟沁想着,人的情绪会不会亦随着酒后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