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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闯江湖 第八十八章乍然一见似相识

书名:青山抹烟云 作者:亲情一 本章字数:5590

更新时间:2011年06月22日 18:06


几日以来,钟沁不曾出屋,在屋中呆着养伤,念青每日过来瞧上一两次,与她说说话,她心中十分满足,只是隐隐中略带些期盼。亦初每日送药上来,初时依旧不待见她,几日下来,钟沁也不再纠结,虽是郁闷自己难不成欠了对方银子。

如此数日一过,钟沁再次慢慢恢复,气息渐渐稳定,一日,念青再来时,钟沁忍不住问一句:“你家公子可好?”自她入住双月楼,却从未见过他。她一直记得在楼外时,武林中人闲聊至双月楼,都道如今楼主不大景气,是个病怏怏的苗子。

那日,于马车上,并非大热天,他鼻尖却溢出水珠,念及此,钟沁不由地微愣,何时她居然有这般细微的观察能力了?她不由地苦笑,听得念青在耳边道:“公子前几日身体不适,这些天方才回转。”

钟沁心头微动,似做不在意,又问道:“你家公子半年前是不是受了伤?今未曾复原……”

念青一顿,微低声道:“公子四年前离开双月楼,半年前回来,带着一身的伤,公子本是身子偏弱,那次回来几近去了半条命,韩先生道若非公子意志坚强,怕活不过数月。”

钟沁不由地微微咬唇,如此说来,那日他去天山教救她,身子本未好转,也难怪亦初几日来都不曾给她好脸色,想必是恼了自己给他家公子寻麻烦。

念青见她面色微有不对劲,已然明白几分,上前宽慰道:“姐姐莫自责,公子如今已无大碍。”

钟沁点点头,旋即笑道:“我这几日天天闷在屋里无事可干,乏味得厉害,我想去楼中走走,可有甚的不妥之处?”

念青笑道:“有何不妥?楼中规矩不似其他门派那般多,姐姐莫过于客气。公子既是与姐姐熟识,便是楼中的客人。”

钟沁被他这般一说,倒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她想了想,微微犹豫道:“我来了好些日子,也没见着你家公子,如今也该去道谢。你家公子可能见人?”

她并非悠忽人,倒觉得有些事儿还是要问问夏之兮。若是能住在双月楼当个差啥的,于她来说这自然是件好事儿,一来少了安全隐患,二来又是包吃包住。这个时代她没甚的生存活计,也只有这般才能姑且过过日子。

然则,这又并非长远之计,她总不能一辈子干个差事就这么过了,且亦不知那天山教会怎么寻上双月楼找茬。

她隐约中,总觉得白云天与萧天的关系隐隐带一层纱布,好端端的,如何要杀念青?若是结仇,照着白云飞的性子,想必亦不会拖沓至今。

“姐姐要是想见公子,亦并非难事。”念青道,“念青去替姐姐说一声,公子定然会见姐姐。”

钟沁听着念青这话,赶忙伸出手,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直接去就行了。你带我去你家公子住处,再去通报一声。”

念青想了想道:“也好。”

彼时,已入深冬,寒意愈浓,双月楼内景象亦如同寒冬一般,颇为冷寂,只是淡淡的梅花香却一路追随,几朵白色花骨朵落在枝头,虽少有绿叶点缀,却让人能品出几分淡雅之味。不似百花争艳,却是留的一份自娱的清闲。

钟沁身上加了一件大衣,犹然感到几分冷意,一路走时,忍不住搓手,微微缩了缩脖子。去年这般时候,她穿的亦不算多,倒不曾感到几分冷意,钟沁大概有几许明白,她看一眼领路的念青,少年亦只着一身单衣,外头罩了件风衣,却丝毫未曾显出冷意。她默默地轻叹一下,想是自己的如今内力四散,方才不如去年。

双月楼的布局迥然不同于公子府,公子府内皆是亭台曲苑,极具古韵风味,然则双月楼偏于高雅之气,高耸的楼阁居多,水榭倒不怎的见。每过一处,便能遇着一座别院,琼楼玉宇,屋檐展飞,极近堂皇。钟沁不由地纳闷,这江湖中的格局怎同朝廷中的气势无异。

二人拐了七七八八的路子,偶尔遇着人,有朝念青行礼,亦有招呼而过,钟沁偶尔抬眼瞧一眼,又速速转回目光。再行片刻,眼前忽而显现大片梅林,不似一路而来时,东一株西一株那般零散,梅林夹道而生,清香瞬间扑鼻而来。

念青止住脚步,朝钟沁示意道:“姐姐先等片刻。念青先去禀报一声。”

钟沁微微点头,有人自梅林中出来,大抵是方才起了阵风,那人身上带了些许花瓣,有几片落在发间,煞是好看。念青与那人打了面罩,便往里走。

待那人走近了,钟沁才发觉这绯衣女子居然是那日自己在客栈中见过的,女子淡淡瞥她一眼,忽而停住步子。她的眉眼生的偏淡,却衬着她的面孔时,偏生生出几许妩媚,颇为动人。

钟沁见她停住步子,却朝她看来,她展颜一笑,想着大概对方也觉得自己眼熟,只是女子后头一句话却让她呆了片刻。

“你是曹沁?番阳郡主?”女子口中带些许迟疑,然而又似极为肯定。

钟沁一时间才恍然难怪自己那日在客栈中觉得她眼熟,原是以前见过面,只是,她自来古代以番阳郡主的名义见人的次数,实在不多。

“你不是死了?怎”女子一句话只说了一半,落在她肩上的花瓣因清风而落,她打算着不再多说,又是抬脚便走。

钟沁下意识地左手一拦,笑道:“姑娘见过我?我虽对姑娘有印象,倒是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了。”她顿了顿,又道:“我是以前是曹沁,现在不是了。我现在姓钟,叫钟沁。”

绯衣女子不看她,只是淡淡道:“我以前见的是曹沁,既然钟姑娘现下已非曹沁,以前我们在哪处见过,想必也不重要了。”

钟沁被她说的一怔,旋即慢慢缩回手:“姑娘说的当真对极了。”她侧了侧身子,微微让出道来,随即又补上一句:“钟沁与姑娘几次相遇,可否告知姑娘的名字,往后见了也好能打声招呼。”

钟沁自是明白,这女子既能见夏之兮,自然便是夏之兮楼中的人了,往后若是她也能在楼中呆上些日子,便少不了与她碰面。她这个人有个习惯,碰上熟稔的人皆会招呼声,更何况现下,她又是只身一女子。

绯衣女子微微停了停,半响才道:“月夜。”月夜说话间已然看向钟沁,她淡淡道:“钟姑娘,我本是楚二皇子手下之人,与姑娘曾在夏国前任皇帝生辰之时,大殿上见过。”

钟沁又是微怔,微微蹙起眉,那日大殿之上,她貌似也没见到甚的女子,除却皇家的几位公主还有几位娘娘。

念青出来时,月夜已离去。钟沁将思绪拉回来,听得念青道:“姐姐,公子在苑内等你。”

钟沁提了提心神,点点头道:“恩,我知道了。”

夹道的梅花簌簌而落,钟沁放慢步子,仿若置身花海之中,一时间心中亦随着带了几分柔和,路至尽头,忽而显现木雕楼,楼前载着一棵大槐树,今日虽是起风,却有阳光,树下搁着一软榻,白衫之人半倾着身子,手中拿着一书卷。

钟沁脚步稍稍一停,便走上前去。

夏之兮侧过头,笑了笑道:“这几日之兮身子微有不适,不曾去探望过姑娘。真对不住。”他说着手指一点一旁的座椅。

钟沁在座椅上坐下来,只将头稍稍抬了抬,复又微微侧目:“夏公子出手相救,钟沁已是感激不尽,又怎能劳烦公子去跑一趟?怎么说也得钟沁上门来探望

公子。”

夏之兮浅浅笑,秀雅的面上如玉的光泽微微散开,叫人睁不的眼:“道叫姑娘笑话了。”他指的自然是自己的身子。

钟沁怔然,口中已然道:“你的身子……是不是上次突厥之战所烙下的病?”

夏之兮微微笑道:“也不全是。只是多了几道口罢了。”

他说的轻松,钟沁却如何也不敢想象,她蠕动嘴唇,声音微低:“那次,那么多人,你一个人如何脱身的?夏……皇上以为公子已去。”只是她心中不信罢了。这样的人怎么会死的那么轻易?她相信夏之兮并非轻生之人,他要做的,便是做了十足的准备,他这样的人,喜欢一切都在算计之中。他这样的人,他人若是瞧上一眼,却觉得温雅,第二眼再瞧时,却是心中退却,第三眼大概叫做诚服了。

“夏公子,今日我来是有些事情想问问公子。”她抬起头来,目光微微有些闪烁。

夏之兮微微颔首:“钟姑娘请讲。”

钟沁吸一口气,慢慢道:“白云天是不是和萧天萧大侠有甚的过节?我听白云天道念青是萧大侠的儿子,他却极为恨念青,想除他为后快。”钟沁只觉得言语微有些不利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阐明。

夏之兮将手中的书卷搁置在身上,缓缓坐起身来,他今日罩了一层狐裘大衣,衣领微高,雪色的狐裘衬着他的偏白的肌肤,隐隐散出哗然的绝色。他站起身来,本是长得修长的身子越发颀长。他瘦了许多。钟沁微微垂下眼帘,却听得夏之兮温和开口道:“若说过节,倒也未真可说过节。”他叹一声,声音清雅:“当年萧大侠与白教主皆心寄于一女子,白教主为她吃尽苦头,然那女子心所萧大侠,二人私下定情,却让白教主知晓,白教主一心以为萧大侠耍了手段,方才将女子骗到手,是以,二人不共戴天,女子曾向白教主说明她心所萧大侠,奈何白教主如何也不信。女子生了念青过后便去了。白教主大概是恨念青母亲这般无情无义。如今,便不愿放过念青。”

原是这么一段花花情史。钟沁一时间觉得特炮灰,就像是无头无脑的爱情剧一样,她不由地心底微微翻白眼。原来,有些东西当真就这么简单,只是呆了那么丁点的悬疑,便叫人觉得深不可测了。

夏之兮收住声音,侧身笑道:“原是一个情字这般难解。当初白教主曾因念青母亲背弃武林,到头来却恨之入骨。”

钟沁闻言一时不知甚的味道,夏之兮如何会懂?他心中太过广大,如何会知道红尘烟硝,最让人痛心最让人纠缠亦虽让人尝出甜头。痴痴缠缠,她原是不懂的,只是如今,她忍不住问自己,可是懂了半分?

“念青,那他如何是好?”钟沁微有喃喃,白云天是个狠厉的人,那日将她拖回去时,她几近被搞个半死。那样森然的味道,钟沁当真不敢再想象。

夏之兮柔声道:“钟姑娘莫担心,念青既是呆在楼中,便是无碍。”他叹一声道:“原以为白教主不知念青,想不然却叫人走了漏子。”

“我想知道,公子那日将钟沁带回时,可是应了白教主什么条件?若是代价过大,钟沁实在受不起。”

夏之兮撩袍坐回榻上,曼声道:“亦无甚的大事。钟姑娘无需忧心。”

一句一句的莫忧心,钟沁听着不由地回口道:“我怎么就能安心下来?你说,那白云天这般狠厉之人,叫公子一句话便放人,他如何肯吃这亏?”

钟沁才说完,面孔便涨红起来,她的脾气素来是好的,然而较之现代,她已然收了不少情绪,今日若是在现代,她这般语气说话,便可说是常态,只是她许久不曾这样撩高音量说话,这如今一说,似犯了甚的触头。

夏之兮见她面孔微红,一双眼睛微带迷茫,识得她以来,她说话一句句皆是小心拿捏,亦不敢对人言辞内荏,更是端不出郡主的架子。他轻轻笑了笑道:“若是姑娘不信,之兮也无办法。”

钟沁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本来鼓鼓的皮球,一下子叫人扎了个口子,倏地瘪了下去。她心中一时烦躁起来,本是一心念着莫给人家添麻烦,然而主子这般一说,她一颗心似放下了,又似悬再半空,很是难受,夏之兮今天的面色尚且还好,她心中却忽高忽低,不时地忆起往日他发病时的模样,甚为吓人。就如念青所说,他的意志力太过坚强,以至于不了解的人都瞧出不出对方正疾病缠身。

钟沁心绪微有不宁,却逼着自己拂去杂念,敛起心神,想了想,半天才道:“我想在楼中住上些时候,公子可否姑且让我在楼中做点差事?”她稍稍停了停,又补上几句:“若是楼中少了端茶送水的,我可以代劳。”

夏之兮微有怔然,随即浅浅笑道:“姑娘既已是认了念青做弟弟,便可安心在楼中住下。白教主定然寻你寻得急,在楼中亦安全些。”

钟沁听得他这般说话,忍住再开口问话的冲动,默默在心中道,既是人家这般诚恳,如何能坏了雅致?

她挂起笑容,道:“公子当真是好人呢。”

夏之兮听得她的话不由地失笑,这如今谁都不知道怎样才叫做好人,怎样才叫做坏人,人之善恶,交接频繁,界限已然模糊不清。

钟沁瞧再看一眼周遭的布局,不由叹道:“公子的院子当真叫人大开眼界。”不说这梅林,钟沁在东角处看到一片的郁郁葱葱,全然不似外间的寂寥,她手指点了点,道:“天气这般冷,这处倒叫人感觉不出寒冬的味道。这可都是公子种的?”

夏之兮微微点头道:“都是些草药,喜生于低温之时,倒也算不得什么奇景。”

“也不是这么说。”钟沁接口道:“方才我从可园一路过来,树叶皆泛黄,恐是几个院落的树木加起来都不及公子这处旺盛。”

夏之兮笑了笑,并不言语。

钟沁忽而又道:“公子这些时日可要我的真气?我既然在这儿住下了,好说也得要烦着楼中,自然,作为回报,若是我的真气能助公子恢复身子,便是再好不过了。”她在想,上次夏之兮自有她的真气相助,面色一日较一日好,此番若是重来一次,可否亦有一样的功效?

夏之兮眸色微动,淡淡笑道:“真气能助人打通经脉,若是论及治伤,便当真用之无处。”

钟沁是不知道,然而夏之兮却是知道。如今她身子已大不如从前,内息散乱,若是乱般动用真气,大概当真得散去内力方能保住性命。

“原是这样啊。”她嘟囔一声,继而又似想到甚的,抬起头看向夏之兮:“夏公子医术高明,可否提点提点钟沁?”

夏之兮未料到她谈及这个,颔首道:“自然可以。不过,学医并非有医术便可,钟姑娘既是要学,便得亲手治理病人。”

钟沁点一点头,她无论如何得学会点什么,往后当真出去了,也可留一手当饭碗吃。

夏之兮又道:“既是学医,便要先得医理,我房内有打基础的医书,钟姑娘可姑且先去看上一两日,若是有不懂之处,再来问。”

钟沁点头,指一指东角处道:“若是夏公子不介意,我可否摘些草药的回去?”

夏之兮不知她用意,只是微微点头。却听得钟沁低声自语道:“往后就好好认草药,天天瞧上一遍,总不会再混淆了吧?”

夏之兮顿时哭笑不得,唇角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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