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6月14日 17:06
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她坐起身来,慢慢地运行内力,想不然才提气,人就累得不行。
她颇为惊讶,那日也不过被砍了几刀,然后乏力地飞了将近半个钟头,好像也没有像电视上所演的,被人劈一掌甚的,怎么会养了半个月还没力气?
她心头郁闷,靠了会儿,才慢慢下床,摸索着点了烛火。
现下,已快计入四月,晚间虽有些清凉意,穿着单衣倒也不觉得凉。钟沁在桌上见着一碟糕点,这才发觉自己当真肚子饿得厉害。早上醒来时不过吃了那么一碗粥,她本是觉得不够,却不好意思再说还要。
现在没力气,有一半大概是没有吃饱的缘故。
手里一滩屑沫,这糕点过于甜腻,钟沁吃了几块就觉得口中腻味,她打量一眼周遭的家具,大概随着夏景阳的性子,素雅,淡宁。山水墨画比比皆是,青瓷瑶上刻着一段清水歌谣,连着八角的灯笼除却八个角落上的流苏,画着的也是一派详宁之境。
她实在不想睡觉,推窗而去,映入眼前的却是一棵桂花树,未到九月,只有翠绿的枝叶点在树头,透过树丫便能瞧见弯弯的月亮,树影打在院落的墙壁上,微微晃动。
彼时,她忆起公子府时,她门前的梅树。公子府的格局偏于清冷,一如府上各公子的风格。钟沁忽而想起凤寒亦初,那两个少年,一白一红,却是个倔强的主儿。彼时,夏之兮喜欢坐在树下,拿着书卷看书,说起来,钟沁每次见到他时,都能见着他看书。他看的东西极为复杂,天文地理,钟沁瞄一眼封面就忍不住心里嘀咕。
她心里幽晃起来,如同忽明忽灭的灯笼,只是明明暗暗,摇摆不定。她嘟起嘴,想是这几日睡得多了,人都连着多愁善感起来。
风吹进纸窗,蹿进薄薄的衣料,钟沁忍不住一阵哆嗦,她自知身子尚且虚,经不起风吹,赶忙关了窗户。
外头月正中天,想必已是午夜时分,钟沁不想明日再躺在床上,便下意识地移至桌前吹黑了烛火,又躺回床上。外头极静,钟沁看着床顶边缘的流苏在黑夜里微有晃动,一下两下,看着看着居然困顿起来,片刻后,忍不住合上眼迷糊地睡去。
第二日起来后,雅庭端水进来,将手巾递给她,微微挑起眉眼笑道:“姑娘今日可要沐浴?昨个儿晚些时候,奴婢来瞧姑娘,见姑娘睡的香,不忍叫醒。”
钟沁听着面孔微红,笑了笑道:“也不知怎的,睡了半个月,居然还有些迷迷糊糊,困得厉害。”
“姑娘身子还虚,自然是觉得困乏。不过这几日天色极好,如今也正是春色漫天,姑娘若日日呆在屋内,倒真是误了这般的好时光。待姑娘有些力气了,可要出去走走?”她眉眼带笑,似颇有些许自豪,“我们这府上虽不如其他官府内金煌,却是个难得的赏春处。皇上是个欢喜宁静之人,是以这府上的一花一草皆比其他府上灵气。”
钟沁听着她的话笑出来,道:“我也见着五……皇上是个诗情画意之人。”她一时还不大习惯一口一个皇上来着呢。
“姑娘今日可要吃些什么?太医说姑娘只能吃些清淡的,奴婢昨日也不敢擅作主张。”
钟沁想了想道:“随便上些什么吧,既然太医说清淡些,那就清淡些。”如今,她当真觉得很饿,一碗青菜也能吃个香喷喷。
雅庭应一声,便下去准备了。
钟沁下床后,见着梳妆台,上头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簪子首饰,她心里头想着自己这回当真解脱了的话,定要攒足银两。这簪子既是夏景阳府上的,定然能卖个好价钱。她一边想着,一边还忍不住为自己开脱,钱虽为身外之物,然而,它总归是少不了的。她做不到不求人一分的清高,就是这么一秉性。
她坐在梳妆台前,见着铜镜里的人影,不由地微微弯了弯唇角,铜镜里的女子也随着弯了弯唇角。这模样虽然跟了自己大半年,钟沁却没照过几回镜子,生疏极了。只是即便生疏,如今自己瞧着却有几分温暖。
她想,如今这当真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