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23日 13:16
上出奇地清亮。
忽而马车内传声一颇为低沉的声音:“演生,可快进入帝都了?”
前方赶车之人带着斗笠,一层黑纱遮住了面孔,听得里头人的问话,手动动作不停,只回道:“爷,一刻钟后便能进帝都。”
里头的人恩一声,带斗笠的赶车之人微微侧头问道:“爷,可是回府上?”
里头的人微微沉吟,道:“也好,回府后,你将凤寒唤来府上。若是他有事推脱,便也作罢了。”
戴斗笠的人应一声,又道:“方才属下见凤公子策马抄小路而走,想必亦是回帝都了。”
里头的人叹一声道:“如今天气入寒,凤寒却不在先生身旁,想必是有事发。”他忽而一顿,继而喃喃一句:“我知道了……”
演生本欲出口,听着主子这般喃喃,复又不敢多说。
夏景阳知道,夏之兮让他按兵不动,他必须有个糊涂王爷的模样,是以,几近朝中许多事情他都不大清明。
只是这回来的一路上,他也知道北面起了麻烦。夏之兮知他必然也能知道些,只是不让他插手,他素来痛恨自家百姓受他人侵害,或是一冲动,便落个棋盘皆乱。他知道他的皇兄,当今皇上,是个极其精明之人,他皇兄知皇位坐的有些许悬乎,如今正瞅着哪位的心思最大,他若有半分察觉,定当断其后路。
一刻时间一过,一城墙赫然出现,大大的匾牌上写着“帝都”二字。
演生赶着马车缓缓进入城内,出去大半年,帝都内三字开的大街依旧熙熙攘攘,来往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忽而车内的夏景阳唤他一声,演生撩起帘子,夏景阳正靠着软垫,笑道:“既然顺路,买些莲花糕回去,母亲想必喜欢。”
演生应一声,目光柔和起来。
王爷对于太妃的孝顺他素来见得,帝皇之家本是极为以权谋天下,即便母子之情,也不及天下之大。
然而,王爷与太妃的感情却比这天下大上几百倍。
王爷是喜欢天下的,他不喜当今皇上暴虐之政,亦不喜当今太后以权谋私。一个夏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千千万万家寻常母子,他想给这个天下一片太平。
这两年以来,他们走过十几个郡县,当地官员苛捐杂税,使得穷者越发穷,富者越发富。当今皇上需要权威,是以官员们便借着皇帝的权威行使所谓夏国的制度。
夏公子言道,他会助王爷一臂之力。
而这两年的西行,亦是夏公子所建议。
马车停至五王爷府前,门前丁家见着演生,便明白,他们家王爷回来了。于是,几近跑着喊着“太妃,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一路冲着进去。
夏景阳下了马车,看着自家大门,心里泛起温暖。
彼时,太妃已站至门前,一手捏着衣角,她本不过三十五六岁,是个极漂亮的人儿,只是眼角颇添了些纹路,夏景阳走近几步,温和唤一声:“母亲。我回来了。”
太妃泪落而下,握住夏景阳的手,一遍又一遍道:“回来便好,回来便好。”两年了,十八岁的少年已磨练成二十岁的青年。她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王爷府,无数次梦见自己的儿子握着她的手,道:“母亲,我回来了。”
如今,真真切切地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