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16日 12:05
提步离开。
上回离开军营时,甚为顺畅,以至于这回她小小地放松了下,人啊,总是这般,那警戒线无论如何都难以受挫折。
公子府虽是清净,值夜之人甚少,只是冷不防偶尔遇上几个,倒也不能为怪事,然而,钟沁以为遇上谁都好,就是不要遇上这府上的主人。
这人偶不逢事,果真如此。钟沁才出了自己住的院子,右拐左拐两次,男子披着狐裘大衣站于梅树下,修长的十指捏着一玉笛,忽而他微微抬起头,含笑看向她。
钟沁脚下几近一个踉跄,差点摔个跟斗,她心底一横,强做欢快状地抬起头来,唇边微动,似是抽搐:“夜色愈浓,怎的夏公子还有兴致月下吹笛,这冬日里并非春日,寒气极重,公子横笛而吹,倒有几分寂静。”
夏之兮浅笑,曼声道:“郡主莫非又被之兮的笛子给引了出来?”
钟沁本是找不着托词,见着对方这般问,便赶忙顺着点头:“是了。公子笛声委实引得我一时间难以入睡。”
夏之兮眸光微转,继而低低轻笑道:“然则,今夜之兮并未吹过笛……”
钟沁瞬间被噎住,讷讷半响,方才低声道:“想是隔壁传来的笛声,我听错了……”这夏之兮,也忒欺人了。钟沁在心里头腹诽。然而今日,她确实未曾闻得有人吹笛……
既然如此,那么也就是说他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等着她自个儿慢慢上钩了?钟沁暗自叹气,谁说人心不可测,夏之兮还不照样把她看的透透彻彻,怕是那回从军营出来,他也是知道的吧?
“那么说来,夏公子深夜于此处,不过为了感受一下这冬日夜间的凉气,亦或者汲取夜间寒气,以助修炼内功?”钟沁一顺不顺地望着对方,状似是好奇地胡编乱扯。
她心底不断打气,即便今日出不去,也不可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目的。即便对方知道,但只要不是自己亲口说出去,那便还是有几分怀疑。毕竟,很多时候,许多事情上不过是人自个儿先承认罢了,才让醉方越发有笃定的信心。
夏之兮略略偏头,面上的弧线甚为柔和,他淡笑道:“郡主果然见识多广,之兮素来听闻寒气伤人,还真为曾听说以寒气助修内力,想来郡主曾试过以寒气修内力。不知效果如何。”
寥寥几句,钟沁听的微有讪讪:“我也不过听人说过,听人说过而已。如此,夏公子可莫说是为等我出来聊聊天?”
她颇为调侃,夏之兮却是微微点头:“正是。”
钟沁本是站得好好的,几近想着直直往下倒,她脸上神色一青一白,直到青白全全上演一遍,才又看向前头之人。
夏之兮撩起衣摆,坐于石凳上,朝她道:“郡主若是不介意,可否上来陪之兮一坐?”
钟沁笑的略微谄媚,连连道:“自然愿意。我也正愁着没人说说话。”她故意瞧了瞧天,又作喃喃道:“只是天色有些许晚了。”
夏之兮微微一笑:“之兮原本亦以为这般晚的时候,郡主定当歇息了,且今日郡主才言颇为疲倦,想不然如此之晚,倒还不忘出来逛逛。”
好个滴水不漏。钟沁自知理亏,面上扯出笑容:“方才夏公子说正等着我,我倒是好奇了,怎的公子知道我今晚不怎的有睡意?且不说这个,夏公子乃非闲人,什么事白天不好说,还偏生在晚上说。”
夏之兮叹一声,缓缓道:“若非郡主白日时时闭门,之兮又怎会挑着晚上的时候与郡主谈事?何况,之兮瞧着,白日里头郡主精神不济,倒是晚上……还颇为精神。至于如何知道郡主今晚睡意不佳……”他停了停,钟沁的思维亦随着停了停,还有些许期待着对方的答案。
那薄唇将后头的话慢慢吐出:“以之兮多年医者之道而言,既是郡主白日里睡得多,正常睡眠之人,夜里必是辗转难以入睡。”
剖析地好个厉害,然而,却是狗屁一样的话。钟沁如是以为。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这也算理由?那么,相比起把她今晚所做的事,算作是梦游,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