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蒋意瑶捧着饭盒招揽姐妹们，“喂喂喂，都过来。”

“又有什么好吃的孝敬我们呀？”女职员唧唧喳喳地围过来。

“就知道吃，有特大新闻，还是独家报道呢！”蒋秘书笑得跟朵花似的。

“真的啊？快说说，快说说！”女人们挤成一堆。

蒋秘书贼头贼脑地四周围瞅瞅，然后把头往姐妹中间一埋，“早上我去董事长办公室，碰上他们两个闹别扭了。”

“你怎么知道人家闹别扭了？”

“一个背过身去连声儿都变了，一个不声不响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不是闹别扭是什么？”

“这可是办公室，不至于吧？”

“我亲眼见的！”蒋秘书生怕人家不信。

“哎，见不见的，不都那么回事儿嘛！这文助理前脚刚走，她就来了，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儿啊？”

“说起这个方丛珊，有件事儿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人事秘书于青青突然找到了新的话题，“她好像从来不用办公室里的那个卫生间，都是跟我们用同一个的，要是她真跟董事长有那种关系，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嗨，人家喜欢此地无银三百两，还用你批准吗？”蒋秘书往嘴里塞了一块豆腐干。“咳咳，”蒋秘书嘴还没合上，就忍不住猛咳起来，张大嘴吐出豆腐干拼命吸气，还拿手指着嘴巴一个劲儿地喊，“水，水，辣，辣——”

“哎呀，没水了！”一个姐妹叫起来，指着身边的空桶。

“快叫男人去！”陈米米喊起来。她是大堂服务台的领军人物，也是男同事的一号宠儿。每个男同事来上班，都要在大堂跟陈米米聊上几句，才肯乖乖干活去。

“叫什么男人？自己没手啊？”丛珊从休息室外走进来，径直到饮水机前，把水桶给换了。几个女人面面相觑，搞不清状况。“多大点的事，就要找男人来做，没男人你们就动不了了吗？”丛珊拍拍手，到冰箱里拿了三明志和果汁。

“你又不是男人，要你来打抱不平。”一个尖刻的声音传来，丛珊寻声望去，一个时髦的女人坐在桌边，热咖啡端在她手里，正冒热气。秘书们立刻让开一条道，立在两旁不出声，大有坐山观虎斗之势。

“我要是男人，就决不会换这桶水。”丛珊一点也不嘴软。

“你才来几天，就这样跟我们说话，别以为你是董事长带来的，就可以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我用不着你怕我，也用不着她们怕我，你也不用替她们出头，她们未必会感激你，也许她们怕的是你吧。”丛珊不和她多纠缠，直接离开休息室。

那个女人被气着了，她看看两旁观战的女人们，她们正忙着低头转身躲开她的眼神。是的，她们是怕她，但她讨厌丛珊把它说出来，那样一来，怕，就变成了厌恶。

——

丛珊回到办公室，把三明志摔在桌子上。裴闵非从里面出来，“还在生气？”

丛珊被惊了一下，“你看得见？”她慌忙看看那道玻璃，磨沙的，不透光。

“你是看不见的，”裴闵非说，“但我能看见你。”

“你这里的怪人真多。”

“这么说，你不是在生我的气，”裴闵非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下，“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她回来了。”

“你能看见我，你还能看见比这儿低两层的地方了？”丛珊奇怪，休息室在楼下，他怎么能偷看到。

“一个女人，对吗？”裴闵非笑着，“我看不见，但我心里明白，除了她，没人敢惹你生气。”

“为什么？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还能吃了谁不成？”

“因为你是我带来的人，”裴闵非倒很坦白，“所以除了我的人，没人敢动你。”

“你——”丛珊对那句‘我带来的人’很有意见，但她对那句‘我的人’更有兴趣，“你的人，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她是我太太的妹妹。”

丛珊点点头。其实这个女人，她觉得很面熟，但她想不起她的名字，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她叫什么名字？”丛珊问。

“关静霖。”裴闵非想到了什么，“对了，她跟你还是校友呢。”

丛珊心里一颠，关静霖，就是那个关静霖吗？丛珊记得这个名字，在她还没和宗凯分手的时候，她在一张圣诞贺卡上，看到过这个名字。这个女人似乎在追求宗凯，但宗凯却将她的贺卡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