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丛林走进家门，满眼都是白布，刘妈正在打包，方家请不起她了。“刘妈，”丛林叫她，“明天你就要走了，我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可惜，我们家再也请不起你了。”

“孩子，别难过，一切都还有希望，你书读得这么好，将来重头来过，不怕，啊。”刘妈笑着。

砰的一声，丛珊撞门进来，气呼呼地说，“这都什么人哪，以前请他们吃请他们喝的时候都笑得跟朵花似的，现在要他们帮忙了，脖子缩得比王八都快。”

丛林犹豫着说，“算了，现在方家这样，别人躲还来不及呢，再说就这么几天，有钱也未必抽得出来。”

“你以为这钱是借来买地的啊？”丛珊看着他，“那是给你出国读书用的！”丛珊有些激动，似乎是被自己做的事给感动了，真是可笑，可笑得让人想哭。

“丛林读书的事我来负责，”裴闵非走进来，“丛林，明天拍卖行就来收房子了，你把东西收拾收拾，上我那儿去住。”

“不需要，”丛珊打断他，“丛林的吃穿住学我来解决，不用你操心。”

“你解决得了吗？”裴闵非说，“你连你自己都养不活。”

“我怎么养不活？我以前没工作我现在还不能找啊？我可以欠政府钱，可我不愿意欠你人情。你对方家的帮助和关心就到此为止，以后少在我眼前晃动。”

“你找工作？上哪找？歌厅，酒吧，游乐场？你能干什么呀你就找工作？”

“裴闵非，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啊？”丛珊居然有些笑话他的意思。

“哎你这怎么——”裴闵非想说什么。

“裴哥，”丛林叫住他，“姐姐是剑桥的硕士。”

裴闵非张开的嘴闭不上了。剑桥硕士？丛珊？裴闵非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那也不行，找工作还得要时间呢，再说你们宣布破产后，所有的收入都要上缴很大一部分用来还债，出国留学这种事是绝对禁止的，就是不算留学的费用，你一个人也吃不下来。”

丛林一时无语，随后又说，“那我可以打工挣钱。”

“不行！”裴闵非和丛珊异口同声。

裴闵非不可理解地看看丛珊，突然感觉这个姐姐也不是蛮横不懂事的人，也许，是那件事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吧。裴闵非说，“这样吧，丛林先跟我住，等你实实在在找到工作赚到钱了，再把丛林接走。这是我的底限，没得商量。”

“底限？”丛珊失笑，“你谁啊裴闵非，在我这里说底限，丛林是我弟弟，有商量没商量得由我来说。”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裴闵非的声音大起来，“丛林能交上学费能上好大学比什么都重要。把他放在我身边少不了他一根头发。你要真想靠你自己就把薪水领到手摆到我面前给我看，还怕我霸占你弟弟啦？”

“裴闵非，这话是你说的，只要我能拿出钱来证明我能养活我弟弟，你就得让他跟我走！”

“没问题！”裴闵非潇洒地挥挥手，得意得很。

丛林看着两人争夺自己，突然有种感动，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