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6月25日 10:06
欲发疯,却又——怎敢听得她亲口道出那……为人妻母的其乐融融?
火台瞬间被燃起,末子紧握发簪的手不住颤动,缓缓靠近指尖——释出一些吧,只一些便好。若是心中爱意淡去一些,是否便可……少痛一些?
砰——咒锁的殿门猛然震开,眼前,是寒风间衣着单薄的女子。她满眼怒痛得瞪着末子,让他瞬间凝滞了所有动作。
“你又要释血?”初离走近几步:“又要做回冷漠的模样?”再几步:“你要将这些日子的欢乐全然忘却?”她于殿中立定,眼中是冰冷的失落,怒颤成声:“你试试。”她忽的抬高音量向着高台上呆愣的末子放声道:“释啊!一簪刺下,将我忘记!如同将那七年情谊轻易丢弃一般,将这些时日丢弃,将我丢弃啊!”
初离落下泪来,神色却仍是死一般平寂:“这样……随时会被遗忘,一不小心便要被遗弃的爱,我……宁可不要。”她猛地回过身去,正要运息疾步,终是被狠狠带入他的怀抱。
“离儿……”末子将欲要挣脱的初离紧紧按入怀内,语带哀求:“不要……我不舍……舍不下你,舍不下这些日子的暖意……我……”
初离心中一松,轻颤道:“那你为何不愿听我解释?为何有了疑虑却是不问?你更信任我,亦或凛野?”
“我信你!”末子慌乱得将初离更搂紧一些:“离儿……对不起……我,难以面对你为人妻母的事实……不愿知晓你在他身边所发生之事,不敢深究你究竟为何回来……我才是时刻忧惧被离弃之人啊!”
初离心中一阵颤动,轻轻回转身形拥住末子因恐惧而紧绷的身形:“是离儿不好,离儿当初……错了。现下,给离儿机会,抚平你心中的伤,可好?老公,莫再释血,可好?”她忽的回转神思,急急道:“离儿未曾为人母啊!敛儿不是我的孩儿!”
末子一怔,松开双臂垂下眼神疑惑道:“他唤你娘,唤……清藴……”
初离嗤笑出声:“他是我与前烨拣的孩子啊!”见末子一脸恍惚,止不住踮脚轻吻一口道:“离儿愿将当初之事全然告知,你可愿听?离儿……从未爱过他人,即便不在你身侧,即便……心中仍是只你一人。”
末子眼神一滞,复又将初离按入怀中:“离儿……我信你,那敛儿是……?”
“这才对啊!”初离扬声道:“恋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沟通!有了疑惑便问,闷于心内相互猜忌乃大忌!只是……”初离颤了颤身子道:“离儿好冷,回房说故事去,可好?”
末子见初离的模样,心疼道:“现下可是深冬,也不知多穿些。”语罢将她横抱而起,向卧房行去。
初离抬臂搂住末子的颈脖,合上双眼轻声道:“可不是急着拦你么,被你冷冷看着,心会痛死。”觉出末子的双臂些微颤动,更搂紧了些,轻轻勾出一抹笑意。
钻进被褥,初离与末子十指紧扣,将那一年间所发生之事大致相告,却仍是刻意回避了她与秦前烨独处之事。
末子心绪已然平和许多,轻叹一息:“离儿,现下……要你一同作恶,可有委屈?”
初离摇了摇头道:“与你一起,如何都不委屈。”她深深埋入末子怀中:“那些日子,离儿真是很想你,只……想你。”
除却拖延湮衍复苏的进程,初离仍是未能寻得任何法子阻止末子的灭世念头。好在他确是未再释血,丢失的心念因心间的暖意渐渐恢复一些。他时而呆愣得凝向初离的眼,久久不语,亦或忽而出语:“曾经……”
初离决意不再勉强,甚至不动声色不予提点,依旧接雇,依旧汇息饲魇。于她的提议下,末子应允将“灭世”主掌权交予茉年。由“开元”顺次负责每日接雇。对每日上缴缺数最大的门徒,初离提出新的惩处方式——由那人执掌下一次的汇息饲魇。末子逐渐由初离带离首位,尽管他仍是高高在上的门主。
转眼已是两个月光景,未再有人动辄被收纳神魂修为,初末门内氛围渐渐回升出些许暖意。大年将至。
“老公……”初离依偎于末子胸前,听得他心间沉稳而柔和的律动,心中释然,“此次过年,再准个假可好?让挂念亲眷的门徒带些银两回乡探探亲。”
末子吻了吻初离的额:“离儿总待他们这样好,想得这样周全。只是门徒多为孤寡之人,并无家眷。”
“那你我便是他们的亲人啊!”初离抬起头来,双眼闪出灼灼的光:“老公,在门内好好庆祝一番,感受外界的喜气,可好?”
末子恬然一笑:“好,离儿说什么,都好。”
初离满意得靠回末子的怀内:“老公,如今门内井然有序,并不缺乏受用之人,何不将那些神魂被掳之人释放回去?”见末子不语,续道:“离儿只愿以德服人,唯有众人诚心协力方能成大事。老公可有法子为他们解了绝蛊?”
末子怔怔得看着初离贴合在他颌下的发,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丝愧意,轻叹一息道:“离儿,绝蛊无解。现下众门徒,无论自愿亦或被迫,皆是中了绝蛊,即便允他们离去,一旦失了克制蛊毒的药物,仍是会死。”
“真是毫无可能?”初离又一次抬起头来,眼中有些失落,“若是当日,离儿亦是种下绝蛊,当真无解?”
末子眼神一紧,忆起初离刚回门之时自己曾要她服下蛊毒,心间一阵余悸,他抬臂将初离圈回怀内,语中轻颤:“离儿……答应我,永远,莫要再碰那毒物。”
初离身形一滞,心中升起微微凉意——可见,绝蛊当真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