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16日 00:08
“南儿?”初离猛的挣脱,抬眼凝向目光荡漾的男子,复又轻嗔道:“这时候,莫开这种玩笑啊。”
“呵呵呵……”皇帝笑出声来,心中却是一瞬的惆怅,复又打趣道,“实则,我心中自有算计,所有合适的地域中唯此处离皇城最近,以离儿的步法,打一来回不过三两刻的光景,离儿移居此处,也可兼顾官职。”
“嗯,离儿还要看守你那些让人头痛的妻妾呢。”初离乐道,心中却是紧了紧——他终究,是不舍得放自己远走吧。
有了固定居所,“门派”才算真是成了模样。皇帝另赐两名御厨,三十名侍女与十名侍卫,末子只觉“初末门”几是成了富贵门,想当年自己随清泽于山中修行之时,所有衣食皆由自己亲手置办,哪像这般,还用上了御厨?怎奈初离却是一脸惬意道,“这样才有‘门主’的架势啊!”复又一脸窃笑得抓起一片水晶糕,对惊讶得双眼发直的弟子们正声道:“所谓苦修,苦心志,劳筋骨,日后这二层卧房划分两区,表现好便可与我同区,享受‘御赐’的待遇,若是犯了错……那便进入另一区,自己想法子制衣觅食。”
末子无奈得揉了揉眉角,心中却为皇帝的心思所折服。
一切安顿之后,末子来到农舍。
“茉年,物品可收拾妥当?”末子见茉年正呆坐窗前,不知于想些什么,走近几步却突感异象,猛得抓过她的手探于脉间,略带怒意道,“你的蛊气受了克制……你又见他了?!”
茉年身形一震,并未回身:“是剩余的最后一枚解药。”她双肩微微颤动,轻声道:“末,为何待我这样凉薄?我自知时日无多,只愿……再回到从前。”
末子愣了愣神,轻叹一息,轻轻挽转茉年的肩:“莫再胡思乱想,我定会想到法子。走吧,马车到了。”
初离见末子搀着茉年缓行而来,心中仍是淡淡不悦。她一个疾步迎上前去,将茉年拉近自身:“舟车劳顿,先进屋歇歇吧。”
茉年清婉一笑:“离儿真是体贴。”
“师父,茉年之蛊可有解?”是夜,初离于末子屋内,语调沉闷。
“仍未想到法子。”末子淡淡答道。
“师父可有觉出异样?”初离凑近末子的脸,一脸苦闷,“离儿总觉出她待我有些……敌意。”
“离儿又胡思乱想。”末子轻笑出声,点了点初离的鼻尖,“茉年可是为了你才……”他轻叹一息道,“她亦是薄命之人。”
“她那样喜欢师父,师父却未曾心动?”初离又凑近一些,近得可闻得末子身上淡淡的清凉香气。
末子侧脸瞥了初离一眼:“皇帝这样待离儿,离儿可曾心动?”
“离儿当然心动。”初离坐回自己的位置,觉出末子周身的气运轻微震动,神色诚恳道:“离儿不是器物不懂感恩,却是……始终无法回应他的心意。或许这一生,注定欠了他的。”
“嗯。”末子心中松下一息,抬手捋了捋初离的发:“我待茉年……同样如此。”
此番对话,茉年听得清楚。她隐起气息立于窗前,神色渐渐冰凉——我这样全心全意,赌上性命来爱你,你却待我日渐疏离。是因……这孩子么?她眼中掠过一丝凌厉,置于身下的双手缓缓握紧,直至指节泛白。
待初离回房之后,茉年紧随行入屋内于末子身侧坐下:“末……”
“你怎来了?”末子抬眼,见茉年一脸凄然。
“只是……想见你。”茉年轻声呢喃。
末子轻叹一息,“别想太多,早些歇息吧。”起身欲要开门,茉年却猛的将双臂圈于末子腰间,闭眼落下两行清泪:“末……为何……不像从前那般待我?”
“茉年……”末子抬手欲将她推开,却被她狠狠搂紧。
“花开至末……别年……又好。”茉年轻语凝噎,“末,何时起,你不愿再唤我‘年’?”“末,当年,你因清泽的执念而将我推开,现下,又是为何?”“末,你我曾日夜相伴形影不离,当你狂妄之时、畅然高谈之时,失意或得意,皆不忘与我分享。为何如今,却成了这般陌生?”“末,你将我丢下的这几十年间,可知我四处寻你?”“末……你曾说我是今生唯一能与你并肩行走的女子,而此刻,却为何换了别人?”“末……你可知我心中的苦……”
茉年语不停歇,却是一片湿热渗入末子的衣衫。末子心中微动,终是抬手搂住她颤动的肩背:“你我皆已不复当年,你又何苦执着于过往?”
“一句‘不复当年’,便可将往日情谊一笔勾销么?”茉年抬眼,倔强得仰望眼前这让她眷恋一生的男子:“末……我只愿……再与你并肩……走完这最后一程,这样……也不可么?”
末子又叹一息,轻轻为她拭去满面的泪痕:“年……这不会是最后一程,我保证。”
茉年听得他的低唤,周身一震,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年……你不是已然服了解药?为何仍会呕血?”末子附身,眼中焦急。
“咳咳……我没事。”茉年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此番拖延了克制的时间,毕竟伤了本体。”她深深凝视末子的眼,眼中是满满的哀怨,“我想,这最后一枚解药迟些服用,或许能……多见你一些时日。”
末子心中一紧,将她带入怀中:“年……我答应你,不再冷落。也请你信我……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