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10日 00:36
—既是挡不了你,那便让我陪着你罢;
两步——若是压上我的性命,你仍不愿自保么?
三步——那便让我来看一看,你我,究竟谁更倔强。
皇帝不顾侍卫的拦阻,步履坚定得行至初离眼前。初离的眼中终是不再漠然,他靠近每一步,她都多一分惊恐。皇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果然,她亦是担心着自己的。
“起来。”皇帝将手伸向初离,表情温柔却不容反驳,“离儿要去,南儿便陪你去。”
“南儿不要……”皇帝抬手掩下初离的劝阻,双眸深凝似要看进她心里,“连自己所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如何当这天下的君王?”
因着稍稍满足了杀欲而止歇片刻的末子又一次仰天长啸袭向山壁,胸中思虑翻覆——眼前的活物究竟为何?竟敢步步逼近?为何独独对她难以下手?
末子粗重地喘息,抛下几具尸体之后回落山谷中央。一抬眼,见初离身侧又多了一人,正搀扶着她一同走近。他靠她那样近,他搀着她的手。末子眼神骤然一聚,飞身出击。
呲——初离急运灵气转身将皇帝揽于身后,背上生生挨了一刀。破露出内里的皮肉,血涌之余竟是寸寸冻结。皇帝瞳孔猛得一收,“离儿!”
末子持刀的手一阵战栗,一柄利刃轰然落地。他仿佛受了惊吓一般退回山谷中央,胸中翻覆着几欲将他撕碎的疼痛。
——她是何人?何人!“离儿?”……
“南儿,回去吧……”初离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双唇颤动,眼神却是坚定,“不能……再有人死去了。”她说完猛一提息,使出全身气力将皇帝生生推离出数米之外。随即转身运起疾步直至末子眼前。
“师父……我是离儿啊……”又是一口鲜血呕出,竟是因着冰寒之气而散出白色烟雾。
“师父……不能……再杀人了。”初离身形一动,末子本能挥动另一只持刀的手。初离已将灵力提极,清晰见得他行刀的弧度,却仍是因着身子的僵持而慢了一拍,手臂被拉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她顾不得疼痛,一个回旋甩出一张“定身符”,将末子堪堪定住。
“看来这毒也有好处。”初离见末子被定住身形,稍稍松了一口气,抬眼凝向眼前几欲发狂的男子,自嘲道:“冻结了伤口,才不至失血过多啊。”
——这熟悉的笑容与语调,究竟是何人?为何分明被制住,心中却因着她的靠近而有了些许平息?
“师父。”初离将被凝滞身形的末子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师父。没事了。”
末子眼神一骤,初离觉出他急欲挣脱的颤动,又是轻笑道:“幸而师父现下未有灵力,否则怎会被离儿轻易制住?”她取走他手上的刀,“师父,快醒转吧。”
末子合眼片刻,身形无法动弹,胸中却似有两股力量于剧烈激战。再抬眼,仍是如兽一般嗜血的暴戾。
初离见他的眼神,心知他仍未复原。她深深凝视着他的眼眸,安下焦躁的心绪——该怎样,才能唤醒你呢。
片刻之后,初离似是有了主意,忽的扬起一抹肆意的笑容,她退开一步,强压五脏六腑之间被割扯的剧痛,全然释出灵息笼罩末子,口中却道:“你看,我有灵力,你没有。所以只需小小一张符纸,你便不能动弹。”她语调轻浮,竟是嘲弄,“想杀我么?没有用啊!以你的灵力挣脱我的符咒啊!”末子受了挑衅,眼神狠绝,浑身躁动得颤抖。
“你真没用,以为这样便能解开定身符了么?”初离继续讥讽:“我知道有一秘咒,可以将内力转换为灵力,转换了便可解开定身符,可是——我不告诉你!你猜,那秘咒怎样念?”
末子的呼吸因愤怒而变得粗重凌乱,眼中如狼虎见到猎物一般恨不能立刻将眼前的活物撕成碎片。
“你要是再寻不得法子,我便不陪你玩了。”初离再退开一步,又一提息,释出更多灵气聚集于末子周身。
末子似是觉出了四周的气息有异,却又——这样熟悉?怎样才能摆脱束缚,她说内力可转换为灵力,怎样?怎样……他双眼忽的一亮,陡然……气息回转,瞬间冲出的灵力将定身符震开,却是筋疲力尽瘫软在地。
“离儿?”末子眼神迷茫得凝向眼前同样瘫倒眼前的女子。
初离只觉眼眶一热,终于……她抬手轻拭眼角,顺势将手指抵于眉角假意无奈道:“师父,你有些骨气可好?一百多岁的人了,这样经不住激将,离儿很丢脸啊……”
末子凝向眼前虚弱到几乎弹指可弑的初离,迷惑片刻,瞳孔骤然一收。
未待他开口,初离猛得将他拥入怀中:“师父……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