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之后，莫离似乎有些累，倚在椅子上不说话，街道两旁的霓虹灯落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

“在想些什么？”顾悲隐见她并没有睡觉，而是睁着双大眼睛微微出神。

莫离被顾悲隐的声音惊得回过神来，揉揉有些痛的脑袋，今天的酒的确是喝得有些多了，刚才因为一直聚精会神地想着怎么跟李总周旋，所以还没觉得什么，可是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酒的后劲就上来了。

“没想些什么。”她摇摇头。

顾悲隐看她皱着眉头，知道是酒的后劲上来了，于是问道：“还好吗？”

“恩，没事。”莫离应道，眉头却还是皱着。

“以后不要喝那么多的酒了，你的胃不好，这样折腾早晚要胃穿孔。”顾悲隐也皱起了眉头。

“那也没有办法，我是经理，那么多的生意要我去谈，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应酬。不喝酒怎么谈？”

“为什么非得是你……。”顾悲隐突然噤声，转头看向莫离，却见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来。

“五年前我刚来B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有意地练我的酒量了。”莫离闭上眼，回想起那些最初开始接触酒水的日子，真的是又一段不堪的日子，那些日子里。她在苏泽康严厉的目光下一杯杯，一瓶瓶地喝下那些辛辣的酒水，灼热得仿佛胃要烧起来。

苏泽康却不理她的难受，一边冷冷地看着她痛苦地喝下那些酒，一边告诉她：“将来你是要辅助惜儿管理公司的，惜儿一向娴静，不适合那些觥筹交错的社交场合，所以就交给你了。”

莫离点点头，没说话，仰头喝酒的时候，眼角的眼泪也不知道是被辣出来的还是因为什么，不过那也不重要，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

参加工作以来，她也的确因为这好酒量签下了不少单子，但很多仰头喝酒的瞬间，她都觉得自己卑贱。

她也很少喝醉，印象里只有三年前在美国的一次聚会上醉过。

顾悲隐突然将车停在了路边，转身去抱住了莫离：“莫离，这些年来你是如何过的？”

莫离将头埋进顾悲隐结实的怀里，却笑出了闷闷的声音：“其实倒也没那么惨烈，我在B城只待了半年，之后就去了美国。”

“是么？”顾悲隐当然不信。

“真的，至少还活着，还当了苏氏集团的部门经理，说明也差不到哪里去吧。”莫离还是笑，声音却有些干涩。

顾悲隐却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莫离。

莫离也不再说话，两个人享受着这一刻静静的温情。

过了几天，莫离因为前一晚熬夜看文件，所以起得有些晚，等她穿好衣服洗漱完下楼时，苏泽康，杨月兰，苏如惜已经坐在餐桌旁了，莫离说了早安，就坐到了苏如惜身边。

苏家的规矩的确就像苏如惜说的那样没那么大，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

所以吃到一半时，苏泽康突然从报纸里抬起头问莫离道：“听说你跟这个程玄宇走得很近？”

莫离点点头，加了一句：“他是我朋友，五年前我们在安城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