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5月29日 18:33
叶雨跑来见我坐在座位上听歌,很不和气的开了腔:“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我拔下耳机走到
教室外,走廊上吵吵闹闹,叶雨讲话没能盖住这些,但是足以让我清晰听到——“决赛你怎么搞的?太让我失望,你不过如此嘛,我亲弟叶阐
、表弟袁宇、连那个野女人的儿子袁安也喜欢你,我真搞不懂,他们真是都瞎了。你真差劲。”我没有反驳,尽管他说袁安的妈妈是野女人。
她突然来跟我撕破脸皮,我不知道我是难过还是高兴,这些话听起来是不太舒服。我正想着应该怎样说话,手机来了电话——“今天回家一趟。”是妈妈,她冷冷的扔下这句话电话就挂了。叶雨已经走了,带着不好的脸色。她不会无缘故来找我的,可是到底什么原因?
叶阐在大赛后没在出现过,袁宇突然跟我提出分手。一场爱在我开始想念的时候结束了,像泡沫一样。
他们说:
在他出现之后离开你。——袁宇
在他出现之后离开你。——叶阐
原来大赛让两个人见过面。我这才明白,我在一瞬间变得孤独了。
在我还没清楚到底如何了?袁宇凭什么要改变呢,他本来就是那样换女人如换衣服的人。
我在充满药水味的医院住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昏睡了很久,反复做同一个梦。我有一条鱼,一条乖乖的鱼。
度过危险期的时候,袁安站在我旁边,带着氧气罩,我说不了话,即使是过了危险期,还是很脆弱,我醒来看了他一眼便睡去了,再醒来
已经过了一天,他挂着黑眼圈守在我床边。
“我先回去下,等下就来,好吗?如果好,就眨眨眼睛。”我看见他发白的脸,心疼极了,眨眨眼。袁安走了。
时间过去了很久,我被早晨射进病房的阳光叫醒,护士进来照顾我——“觉得好些了吗?”
“好些了。”
再没来过人。我孤单的躺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阳光越来越刺眼,我多次醒来,又多次逼自己睡了。实在是没睡意,蝉鸣声不知疲倦的
肆虐我的耳朵。心情越来越躁。
袁安端着一个鱼缸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鱼游得很快,很健康的样子。
“你也要像这鱼一样健康。”
“这鱼丑死了,我才不要像它呢。”想起上次我们两的鱼死了,我还心有余悸。袁安不生气,病房里安静得一根针掉哪里都能辨出来。
“你不用上课吗?”
“学校给我放长假命令我来照顾你!”
“我才不信呢。”我笑着想要打他,不小心动了伤口,好痛,好痛。
“你小心些。”病房里回到沉寂。
“袁安,你把我心脏挖空好不好,它好痛。”
“心脏怎么能挖走呢?人没有心会死的。”
“可是现在它好痛。我觉得死也没有这么难过啊。”
“呸呸呸,你怎么可以死,”
“我没骗你,我现在好难过。”
“我把我不痛的心给你吧。”袁安把手伸进胸膛里抓起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递给我,血淋淋的不明物把白床单染红了。
“啊——不要!”
我大叫一声,病房里冷冰冰的,但我满头大汗,医院值班的护士听到叫声立刻进来。“叫什么叫,大半夜的。”看到我满头大汗温和了些
,兴许是害怕我投诉她吧,哪个护士有她这种脾气能混下去?她假假的来摸摸我的额头,“是不是做恶梦了?”我点点头,听到伤口撕裂的声
音,这一切原来是做梦。
“你继续睡吧,我就在外面值班呢。”
病房里又剩下一个人,我使劲闭上眼睛驱赶自己的恐惧感,快天亮吧,快天亮吧。小小的我很怕很怕。
醒来的时候袁安在帮我削苹果。
“什么时候来的哦?”
“很早就来了。”他头也不抬,削他的苹果。一会儿他递给我,我咬了一口——
“你削的苹果真丑。”地上散落满地的苹果皮,有的厚有的薄。
“那不要这个了。我重新削。”“啊?”我没来的及拯救那个被扔进垃圾桶的已
经让我咬了一口的丑苹果,苹果皮又断了又被扔了一个,“我要削出最漂亮的苹果给你吃啊。”我又不能乱动,也没有余地反驳。
这一次苹果皮没有断,袁安也高兴得像个孩子——“你看,我就说我能削除一个漂亮的苹果给你吧。给你。”他放下水果刀,把苹果凑到
我嘴边,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苹果。
我开心的咬下去,可是我的眉头立刻皱在一起,“袁安,苹果是苦的。”袁安坐在那里,好像刚刚的体贴温柔不是他的,他又从果盘里又
拿出一个苹果,默默地削苹果。
突然刀掉在了地上,袁安的身体越来越透明。
“袁安你怎么了?”我躺在床上不能动,睁开眼发现原来又是梦,窗外依然是黑夜,因为恶梦我开始抗拒睡眠,我睁着眼睛等待天明。
从死神那里逃出来,我以为这也是梦,心一下一下的跳动,我才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如果那桌角还刺深一点,我便不能感受
这生命的跳动,躺在医院里只思绪东奔西走。
天蒙蒙亮,我盯着病房的门,期待一种惊喜,除蝉声外,偶尔有了一点人声。
高跟鞋蹬蹬的来,开门。放包。坐下。这一系列动作都是我紧闭眼间一个女人完成的,“她还没醒吗?”
“已经醒过了,现在还在休息。”
女人在我病床边坐下,我害怕这是梦,妈是不会这么温柔,她自己也是个病人,她会是一个我在医院躺了一天一夜也不愿意来看我的人,她是一个推开我让我去死的人。她是讨厌我的人。
病房里失去了声音,真的是梦。呵呵呵……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提醒自己不要再睡下去,她头上的裹着纱布,一脸憔悴的望着我。
“妈妈对不起你。”我不说话,一时我竟也哭不出来。
我闭上眼睛装作要睡觉。她踏着高跟鞋声音和女人的香水味凝固在房间里,像是凝固在琥珀里的小虫,变成化石,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