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0月18日 18:19
起了车身,巴士飞了起来,毫不迟疑地坠下了桥去。
在我嗅觉之中刚刚收到的那一丝有关于花露水的信号,就在巴士坠下桥的瞬间突然消失了。
我的眼前一黑,黑暗中渐起几个巨大的白色字体,两年之后。
两年之后,我失去嗅觉。
在这眨眼即过的两年之后,我明白了作为一个意识,我所不能触碰的不只是眼前所见的一切。
我所不能触碰的,还有我眼所不见的规则。
我发现自己曾以为死后将不受管束都是不可能的奢望,可能是因为我已经在生前习惯了被管束。所以,在我死后,我明明已经失去了管束,却因为我潜意识中的约束,给我自己制造各种无形的枷锁。
可我为什么要惩罚自己?那巴士坠桥根本与我无关。
我逻辑混乱,突然痛苦地发现自己失败到了极致,我无法行善,我甚至都不敢作恶。
过了两年,可这两年我却浑浑噩噩,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两年了,街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见我,他们迈着匆忙而坚定的步子,纷纷从我身体穿过,一如既往地行走。
我的呼喊淹没于车流人海,我觉得孤独无比,我需要交谈,我需要触碰自己脚下的土地和眼见的一切,我想结束这诡异的一切。
在我的眼前是一个巨大的试衣镜,这是个洗浴中心,我记起自己曾试图在这里找到和我一样飘荡世间的鬼。当然,我毫无所获。
我记得自己已经放弃希望,却又抱着侥幸依依不舍地盯着那镜子,试图在镜中看见我的身形。哪怕镜中的我,头破血流,面目狰狞也好,我只想回到这个世界。
可是任凭我盯着镜子好几个小时,除了来来往往衣着暴露的姑娘,和衣衫不整的爷们之外,我别无所见。
收起看着镜子的视线,我准备离开。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很熟悉,但我记不起是谁。
我的脸上又是一次火辣辣地痛起来。
好像有谁使劲扇了我一耳光。
我急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我死后都不让我安生。
不,不是“安生”,应该是“安息”才对。
伴随着一声“喂!”的响起,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奇怪的是,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那声音的主人可能看到了我睁眼的动作,透出了欢快的语调喊叫起来:“你醒啦,你终于醒啦!”
我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荒芜的草地上。一时却没看见说话的人,我试着用力撑起身子,头上传来一阵剧痛。
那声音的主人在我的身后,伸手将我扶起。
带着一丝怨恨的责骂:“你再不醒我就挖个坑把你埋了!”我坐起了身子,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一脸汗水夹杂着尘土的花露水。
我对着她笑了笑,心里溢出一丝甜蜜的感觉。但这丝甜蜜没能持续多久,我突然想起来自己火辣辣痛着的脸,于是幽怨地问她,你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