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0月21日 22:54
我所想要的只不过是要表现的正常一点让正常人觉得我也是正常的罢了,不曾想要刺激任何一个人。
可是我又不能这样对他解释,我怕我之前所表现的正常都白做了,我所能做的只是沉默观望。
我沉默着,看着他拎着那瓶子慢慢向我走来,像个醉酒的人,一步一晃。
我不觉记起在将我从河里救起之后我们在哈雷上的对话。
谢飞扬在我的前面,他在风中高声喊着,问我恨不恨他。
我愣了一下,连秋风吹在被湿淋淋衣服粘着的身体的寒冷都忽视了,但最后我还是没有回答他,就连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都不曾给。
他便转过头,奇异无比地看着我,说你好平静。
湿答答的衣服在秋风中疯狂地滴着水渍,我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我在风中颤抖,问他,假如你是我,你会怎么样呢?
他顿了一顿,似乎是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接着他缓缓开口,说,我会杀了你。
他说话时,我看到了他眼中坚毅的神色。那颜色让我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但是我不是他,所以我说,哦,我不会,因为我不想死。
他似乎不相信我,猛然回过头去,风中传来他大声的囔囔,他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可以这么淡然,一点都不在意。
他的话把我逗笑了,我当然会在意,我应当在意。
只是我在意的,并不是谁杀死了我的母亲。我在意的是我自己,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么。
可能是我的注意力在这样想的时候被转移了,所以,我才会忽视了这个事实。
这个事实便是,眼前这个拎着酒瓶子看似七分疯癫的男人,是我的杀母仇人。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是将我的童年,和我的父亲全部剥夺的人。
更在某一年,他甚至还和我曾经暗恋的姑娘过从甚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让我大可以把他当作眼中钉肉中刺的家伙,却偏偏总是那样用一脸明朗的笑容对着我,我不知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是想要补偿这一切吗?
可是这样推断也不对,因为早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他就对我不薄。
而且,如果我的性格不是那般孤僻,我们或许早就是关系很铁的哥们了。
这一切让我纠结无比。
这个可以成为我的哥们,却没能成为哥们的我的男人竟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不知道是因为对我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谢飞扬就这样拎着那个带着尖刺的破红酒瓶,一步一晃地向我走来。
他说,是我欠你的,你拿去,都拿回去。
他说着,慢慢将手握在酒瓶破碎的尖口上,鲜血迅速涌出,将那本是红色的玻璃染成了黑色,旋即那黑色又变为鲜艳的玫瑰色,噼里啪啦地坠落在地上。
他把瓶嘴朝向我,慢慢地轻轻地,用不容置疑的力度放在了我的手心。
“来吧,你杀了我,我就不欠你的了。”谢飞扬说着,脸上的泪花渐消,剩下的是像海潮退去之后一般平静的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