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4月10日 11:09
来了?
男孩想着,泪水更加汹涌。至少,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想着,已到了柳镇车站,阿衫倚在树干上,依旧是麻木的表情,没有泪水。
男孩擦干自己的泪,叫她。乘烟。
阿衫回头,对男孩微微笑着,男孩心底一片浅殇。
正视她,只见白色衬衫上血痕斑斑,和着泥。是暗紫色。那细瘦的肩在细微的发颤。一脸倦容,昏昏然似要倒下。柳镇的站点没有坐椅,只一棵树古老的桑树。阿衫把全身的重量倚在一颗树上,移不开身体。
男孩哽咽着转了头,悄悄擦了泪水。本是要说对不起的。然,这一句那么苍白无力。
男孩收拾好情绪,忍痛对着俺俺一息的阿衫。此时,是秋天,长风吹起落殇无数,枯黄的叶子掉落在阿衫肩上,阿衫见了,没有力气处理它们。
男孩的硬逼回胸腔的泪再抵制不住。竟流了下来,灼伤了自己的脸。索性不避了,颤抖着手轻若涟漪的弄开落叶。怕惹到阿衫的伤痕。
阿衫不经一触,已没有了意识。男孩扶住她,给她披上自己的衣,心神惧乱。惶惶然搭了车像逃犯一样的到了自己就读的高校边,先打了电话叫人来帮忙送阿衫到了小诊所,又四处借钱。连医生都惊叹,若不是骨子里的韧颈支撑着,只怕忍受不了这等疼痛。
男孩千求万求,小诊所的老板被感动。允许男孩打了张欠条就带走了半清醒的阿衫。
男孩租了个小房子,旷课照顾着。端茶递水,十分周到。
阿衫始终不敢看他,木木的。男孩叫她,乘烟,你有一点表情好不好。
阿衫道,不要叫我乘烟好不好。
男孩含泪点头,阿衫笑道,叫我子三吧。
男孩惊讶的抬头,子三是阿衫母亲的名。她的母亲生下她亲自送她到乘家,送到爷爷手里。冰冷的面容一片死殇。爷爷问道,至少让孩子知道她母亲叫什么名字。
她的母亲说了二个字。子三。
这是阿衫的母亲留给她惟一的东西。
男孩道,你不该叫子三。
阿衫无力的道,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男孩望定阿衫,怒容满面,他对自己愤怒了。子三安慰着,不知安慰谁。轻声说,至少,她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对要我。
她的声音那么轻,怕伤了什么了?男孩心内的酸楚和疼痛泛滥,想到,她抛弃了你。男孩转身落下泪来,走了出去。
半个月后,阿衫走了。
男孩去车站送她,阿衫始终低着头,道,谢谢。
男孩触手扶着阿衫的堪怜的肩,阿衫惊动了身子,却没躲开。男孩在她眉头烙下一个吻。说,这是我能给的温度。我的承诺。
阿衫低眸无视男孩眉宇间的英气,车来,便走。不曾回头。她甚至没有一个包裹,只有,男孩在吻她眉心时放在她口袋里的一千元钱。
男孩那年十五岁,依旧是偷的乘风的钱。他的名字,乘诺。
未完
林看了,良久不语,道,哪里来的。
阿东道,易孟偷偷发过来的。程诺的父亲程风被母亲祝玉人用菜刀砍死,把他送到了易家。易孟的父亲临终前都嘱咐易孟,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因为,易父在最贫困的时候,把女朋友祝玉人以高价卖给了程风。
林笑道,你不该告诉我易家的隐私。
阿东无谓的笑道,不是什么隐私,祝玉人早就吵得易家不得安宁。
林问,子三的母亲在哪里?
阿东笑道,是你的事了。我明天的飞机。
说着便出了书房回到自己房中,木子枚在等他。阿东问,收拾好东西了没有。
木子枚笑着说,好了,你再看看还落下什么没有。阿东坐下看感受自己的房间,已经不再熟悉。落下的,林子议,惟,子三又怎是可以说得出来的。阿东说,你的事。
木子枚便攀上他的肩,撒娇的给他按摩,又坐上他的腿仰着头憧憬着两人的蜜月旅行或长久定居。
阿东自顾笑着听她叨叨轻诉,欢乐的语调。顺势便让她闭嘴。这边正是缠绵痴恋,情意无限。那边舒亚孤灯冷壁,且不知如何以泪洗面了。
且不说舒亚流不流泪,子三的泪似是总不断一样,自从程诺出现。
就像,以前祝玉人出现在医院里,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吓得神魂俱散。阿东和舒亚就在隔壁,可惜。隔音效果太好。听不到玉人的怒吼和甩手一耳光的彻响之声。
她记得那夜,大雨倾盆,似要洗刷她不净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