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言的死于子三而言,并不轻巧。因同病相怜的缘故,她同感言被自己最爱之人遗落的后寂。尤其、是夜。
子三穿着惟的白色衬衫,齐膝,伏在桌上用笔写字。在惟的煸动下,子三此次写的是他们的爱情,文名《锁爱》惟不怀好意的笑,让我满意的话,有礼物哦……子三立即双眼闪光,神采亦亦的问,是马吗?
惟点头。子三跳起来紧紧抱着惟,仰起头撒娇道,那你教我骑?
惟捏着她的脸,哄她,当然。
她笑容如花,灿烂极了,就此映在惟脸上,羞红了脸迅速的跑开。惟心荡神驰的抚着她的吻痕,笑着,自言道,该早点教她骑马的。
然而惟洗完澡出来看到她依旧坐在桌前环抱着自己的腿睁睁的发呆,纸上划得看不清,惟拿过来看,她写字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可效果也很是明显,只有她自己才看得清的鬼画符。她抱着惟,哥……不时发出细微呢喃,惟知她写作需心的麻木,而刚历经的死亡于她而言,甚是动荡。惟把头埋进她的颈里,吸吮着她的体香,她泡澡泡得忘记时间,三四个小时的不出来,由此身上留下很均匀的淡淡的薄荷香,惟横抱起她,吮着她的颈道,明天再写……
她予取予求,对惟亦是本能的听从。然而惟并不尽兴。她刚涉入男女之事,还太过羞涩。且本性异常落怯。
惟本是要去书房办公的,而子三穿了他的衬衫去浴室洗澡了。他突然改变了主意。直接闯入了浴室。薄雾燎人,美人朦胧可见,正于花洒下一丝不挂的杵着,她惊愕极了,呆呆望着轮廓紧绷的惟,如一只羔羊面临一只狼,她定定的退至墙角,转身就要出去。这是自然反应,她尚未在惟面前习惯裸身。且被强行闯入隐私的领域她是心有惊惧的,自觉被侵犯了,而惟却拉住她重新站到花洒下。一身王者气势,一点不带感情的直接命令,脱衣。自然是脱他被热水淋湿的衣,她低头噙着泪,咬着唇委屈极了,奈何惟的声音是绝不容抗拒,她木木的颤然动手解他的衣扣,如此,从未有过。她甚至从未认真细赏他的身体,眼神只一味躲避,此时却被迫直面?自己的,他的。她的手在狠命发抖,心在狂跳,以至于身体软绵如絮。总算解了他的衬衫。触到他僵硬的轮廓和身体,他却不改命令口气,裤子。她一阵阵犹豫,捏紧了拳头,不敢松开,她不会解男士皮带,解了好久解不开,却是如此尴尬的位置,他的身体又烫得触电般。惟更是难耐,已徒然咽下好几口水,她脱下他的裤子,似松了口气。又避无可避的一定要褪下他的最后防线。惟第三次下命令之时,实在佩服自己的耐力,同时对她太过无语。然,狠狠抱住吻她时已看清她泪眼迷晕。骨酥魂柔,若不抱住她,只怕她就站不稳了,他把身体与她贴得太紧,嘴只管噙吻她的淫邪意味来,过着干瘾。的确还不到火候,他要发掘她的野性烈性,先把她的手带至坚硬胸膛,一路往下……她的确站不稳了,身体被挑逗得由内生出欲火焚身……她大口喘息着不断求饶,哥……惟亦憋忍得十分难受,硬是要耐着等她姿态作尽才罢。
欲衍欲裂欲缠绵,又岂止是干柴烈火……
激情过后,惟坏笑着戏弄她,不愧是写小说的。
子三羞得脸面透红,要赖开他的怀抱,只惜一点无气力,索性埋在他怀中委屈娇吟。太过份了……
惟笑得猖獗,好不得意。
子三由此一直想着报复一下下,亦顺便让他这个工作狂离开书房,然而太难了。书房里的惟与平常判若两人。与机器无异。惟打发她,让她自去做饭。子三便做清炒苦瓜,她不会做菜。是宁愿饿肚子也不愿做饭的。但却做得很认真,亲自去超市选了很可爱很漂亮的苦瓜,还有一些素菜。她洗好苦瓜,去籽,然后切。一片一片的切得很均匀,细细小小的十分的仔细。然后,放油,炒。顺便把惟推了出来。炒出来后,一盘看不清原材料的清炒苦瓜摆在了惟和阿东的面前。当然还有一屋子看好戏的人,包括莫城笑得前俯后仰。然后那些厨师就明白为什么子三在吃到他们做的饭菜时会说他们是天才了。惟进厨房教她炒了青炒苦瓜还有平日一些她爱吃的素菜。菜上桌,子三吃着惟做的菜道,哥,你真是天才。这一句让在场的厨师笑弯了腰。子三四顾着越发气愤,把自己炒的苦瓜放到中间,诡笑着道,你们会把它吃完吧。惟和阿东面面相觑。好象没我什么事。阿东说着便要逃离那盘面目不堪的苦瓜,惟拉住他不怀好意的笑道,兄弟嘛,有难同当,有苦同吃。子三便笑着吃惟炒的菜。那边两人苦在口里,咽至心里。吃完。惟泡了杯蓝山咖啡,递杯给阿东,阿东一溜烟的跑了,喊,再别拉上我了。惟笑着喊,喂,我泡的。
黄昏下,悠闲清静。子三笑得甜美,说,哥,这是一种体会,体会家的温馨和幸福的过程。
惟便点头,皱眉道,你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子三生气的从惟身上跳起来,横眉绿眼的生气
,切,你上班去吧。说完便走。
惟便在她身后喊,喂,那我可真去了啊。子三头也不回的走进去,惟亦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去上班,彼此皱着眉间的隐痛独自承受。
但惟快便回来,再没有去上班了,路痴迷路并不奇怪,可子三迷路太让人叹为观止。怎样的熟悉她都记不住,不知是迷糊还是健忘。总之,惟不得不去接她。
阿东趁机便让惟休假了,惟亦不得不在家。
婚礼前,惟带子三去林子议的墓地。惟的母亲。葬于不远处的穆园。
惟说,我一直想带你来。
子三低头说,我一直想来。
林子议的墓前,惟跪着含泪轻诉,妈,惟一不再是孤单一人了,小三,结束了您的魂牵。您可以安息。
惟凝视眼前,似乎远送林子议的魂魄飘远。
惟牵着子三的手,子三亦对着墓跪着低头总也不语,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叫妈妈……说,我会永远和惟一,你的儿子在一起……永远不离不弃。
子三的声音很沉重,坚忍着硬咽,惟轻轻抱她,她便依在惟的怀里,再也忍不住哭得疼痛难止,把惟抱得太紧,指甲嵌到惟手臂的血肉里,亦不够似的,尽力咬着惟的手,惟也不做声,任她弄疼自己,任她发泄,只紧紧抱着她,子三禁不住又不停的垂打他,泣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惟拉着她,眼见她的痛苦一览无余,皱了眉,泪悬在眼里,只允吻她的眉心。
子三泪流面,细声说,哥,我们不要结婚好不好,我们……她没说完,惟紧紧把她扣在了自己环抱里,已红了眼圈,久久不能成声,硬着腔调生涩发声,子三……太过分了,太残忍了……子三早已泣不成声,惟的声音让她心碎,她哭得疼痛难忍,惟怕弄伤她,松了力道。
子三趁缝隙用力推开惟,哭着神精质的喊,我说了不要结婚不要结婚……子三不要和哥结婚……她说着像是在自顾的呢喃,手已撑在地上,无力于支起身子的只是不停的哭,惟拉起她的手,神色已经十分的难看了,刚硬的的气愤不容触碰,怒气直逼子三,子三手很疼,任惟拉着自顾低眉顺眼,哀泣不绝,惟的手里已攥着一把刀,刀身镶着银色的龙骨,绝断的放到了子三的手中,拿着直接抵到自己胸膛,他的喉结在涌动,目光痛至绝力。子三吓呆了,失声道,哥……对不起,我求你好不好……惟把她的手抓得更紧,她应是很疼了,惟似乎故意把她抓疼好让她可以感受自己心里到底有多疼。子三只是流泪,看定惟,看惟眼里失去了全世界的光芒,一片漆黑。惟松了拳头的力道,自顾夺了刀,说,我答应你。惟听见自己这句话没有任何波澜,仿佛还很平静。坚难的站起来,手中已无力气,龙骨刀随即落地,仿佛落在两人心中,子三心中一惊,看着惟远去的背影,似天的重量压着了的失魂,瞬间即倒。她惊慌的跑到惟身边,惟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她扯出心碎的气力喊,哥……一声一声,似要抽出身体里的血泪来,惟的手一拉把她带入怀中,促不及防,两人已睡倒在了草地上,惟恨恨的道,子三,你好狠的心。他的声音里透过彻骨的绝望。
子三见惟醒来哭声刚停,听这一声,又忍不住哽咽了,头埋在惟怀里,对不起,哥,子三爱你,很爱很爱。很爱很爱。
惟看定她,以手抚她白晰的耳朵,心疼的说,还听得到吗?
子三点头,泪已再落。惟的手指抚过冰凉泪迹,小三,告诉我有那么难吗?告诉我你时常故意生气是因为时常听不见,告诉我你其实不知道我做的菜是什么味道,因为失去了味觉,告诉我你今天是第一次叫喊出妈妈两个字。
子三从惟怀中骤然弹起来,惟起身扶她起来,抚她的发,说,告诉我你在我和孩子之间做取舍。子三像被雷电击中似的闪了神,征征的看定惟,亦说不出一句话。
惟自嘲的笑,以十足轻蔑的语气说,你就这么看我?我在你心里就只是这样?
子三踮起脚尖抚平惟皱着的眉,俏皮的笑,低眸独念,好聪明的哥哥,好聪明。
惟带着命令的语气无奈的道,再不许说伤人的话了。
子三羞愧的略低了头,说,好,我保证。
墓地尽头一地荒凉,两人便在这片荒凉里漫步,一路嘻笑,子三突然停住,一手轻抚在还平坦的肚子上对惟说,哥,对不起,也对不起妈妈,我不能把孩子打掉。我不能让生命活生生……小三,惟坚定的说,我是孩子的父亲。转而温柔的细语,不要再轻易的放弃生命,为了我,我不想再失去你。
子三点头。
惟凝着眉道,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决绝的站在人生的高度,放弃两个人的生命。熟轻熟重?你不是说过你唯一活着的理由还有文字吗?
子三的眼蒙上层水雾,惟便不再问,仍和她嘻笑着玩闹。
是晚,惟的手抚上子三的肚子,笑问,我的儿子有没有闹你。
哥……子三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