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3月09日 11:10
言的信写得锁碎而绝望,怨恨可见,触目惊心。的确可见她的悔,但,掩埋在了过深的怨恨中。
只有她的母亲来了,当场晕了过去。说了声,我的孩子。醒来,她的母亲问,她是否留下什么东西给我们。几人都不语,子三说,她说珍重。她的母亲看着眼中满是惧怕的子三,和伊言一样没有任何安全感的女子,她充满感激的,泪水盈眶。子三递过面纸。她的泪就流了出来。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诉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去了了。他的父亲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啊。到头来,谁都没见到。这孩子,从小就让人不敢接近。我们的精力都放在生意上,都只想着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哪有那么容易了,市场竞争大,商场勾心斗角,容不得半点闪失。他父亲脾气粗暴也在所难免,可她就是不肯主动接近他啊,父女心性都高,于此长久以来,伊人倒是撒娇可人得惹人怜爱。可能因此忽略了她的感受。后来伊人因她而死。我们都怕刺激到她,不敢提及更怕她多想。她就是那种一个眼神都会多想的孩子。她要回中国,我们也就当是旅行,也只好任着她了……
是我们的错啊,可怜的孩子,从小生活在孤独和寂寞中,从小就没得到过母爱和父爱。在这样的阴影下生活,都是我们造成的啊……这个年过半百的母亲痛哭不止,悔声不绝,伤心欲绝。
惟安慰她,说,也许她有恨,但是最后她都释怀了。最后,她的母亲说,伊言的父亲是死于劳累过度。死时,手里拿着的是她们四人的全家福。当天,言的母亲转到了精神病院。来不及料理女儿的后事。
在商场雷厉风行处变不惊的女强人,最终敌不过死亡的打击和孤家寡人的凄凉。
但至少,她的口中不再是与生意金钱有关的了,而是她忽略了的女儿的名字。伊言……或是伊人。还有她已逝的老伴。她们却都已成为过去,她们已经失去。
而她们拚尽一生所创造的巨大家业,太过耀眼和沉重,容得了他们一点点握紧和挥散,而她们忽略了的一生中最重要的女儿至亲,太过轻易而短暂。容不得他们悔过和珍惜。
火葬言时,立的是伊言之墓。子三知道后,低头细细的说,哥,你可不可以写未婚妻之墓了。惟抚她的发,绝断的说,不能,她害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子三道,她曾经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惟笑,你吃醋。
子三皱眉道,哥,至少,她在你生命中最孤单的时期陪伴了你十年。为你付出了整整十年,给予你的无论是你需要的爱情或亲情都对你很重要。至少,在当时。
她认真的眼神望着惟,惟吻她的眉,说,听话,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子三撒娇道,哥,就这件事你就听我的嘛……
听她游说了很久,惟不耐烦的皱了眉,一脸凶恶的样子对着子三,硬声道,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子三倔强的道,我不怕你,你不同意我就一直念你。
你一个人念去吧。惟说着便走。
子三蹲下就不走,惟也不回头,她看着惟真的走远就不再回头,正跟自己生气,大概动了胎气,疼痛得叫出声来,将就着坐在了地上,撑着手。惟终于回头,不紧不慢的也蹲在她身边,完全无可奈何的说,再装本少爷要收回成命了。
子三跳起来就扑向惟,哥,你真是太好了。
惟妥协的摇头道,拗不过你。又不甘心的调戏,就这样?子三大大方方的用唇点动他的喉结。然后一脸天真的笑。看来我得再考虑考虑。惟逗她,实在不满。待子三要吻他轮廓时,促不防就截住她楚楚可怜的唇,她软得无任何姿态,只随他意。一如她的性情,一旦给予,命魂交付。
她撒娇的要惟背她,惟背她,笑意盎然,你以前从不要我背你。
子三便嘻闹着弄乱他的头发道,只有你可以背我……
言的墓旁,她的母亲,皱纹满面。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徒生出许多白发。她坐着看痴痴呆呆的看着碑上的字,笑容傻傻的掠过嘴角,眼里依旧无神,看不出她是否看清是在女儿的墓边,她只是傻傻盯着墓上的字,未婚妻伊言之墓。穆惟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