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8:11
西米兰?摩莱尔先生,驻阿尔及利亚的骑兵上尉,我的朋友,而且还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种种证据他都亲自带来了。向我的英雄致敬吧,子爵。"于是他向旁边让开一步,一位额头宽阔,两眼锐利,髭须漆黑,纯良高贵的青年出现了。这位青年,我们的读者已经在马赛见过,当时的情形很戏剧化,想必还不会忘记。一套半似法国式,半似东方式的华丽的制服充分表现出他那宽阔的胸部和健壮的身材,胸前挂着荣誉团军官的勋章。这位青年军官以安闲而优雅有礼的态度鞠了一躬。
"阁下,"阿尔培殷勤诚挚地说,"夏多?勒诺伯爵阁下知道这次的介绍使我多么愉快,您是他的朋友,希望也能成为我们的朋友。""说得妙!"夏多?勒诺插口说,"希望遇到必要的时候,他为你
尽力,象为我尽力一样。""他为你尽了什么力?"阿尔培问道。"噢!不值一谈,"摩莱尔说,"夏多?勒诺先生把事情夸大了。""不值一谈!"夏多?勒诺喊道,"性命都不值一谈!老实说,摩
莱尔,那未免太旷达啦。在你,或许是不值一谈的,因你每天都冒着生命的危险,但在我,我却只有这么一次——""我知道了,伯爵,显然是摩莱尔上尉阁下救了你的命。"
①七只燕子是指刻在武器上的纹章。
①贝朗瑞( 1780—1857),法国诗人。
②古契( 1638—1673),法国将军。
③蒙德玛是当时法国罗却旭阿家族中的一员。
"正是如此。""是怎么一回事?"波香问道。"波香,我的好人哪,你知道我快要饿死啦,"狄布雷说,"别引
他讲长篇大论的故事了吧。""好,我并不阻止你们入席,"波香答道,"我们一面吃早餐,一
面听夏多?勒诺讲好了。"马瑟夫说:"诸位,现在才十点一刻,我另外还等一个人。""啊,不错!一位外交家!"狄布雷说。"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只知道要是我托他办一件事,他一
定会给我办得十分满意,所以假如我是国王,我就会立刻封他最高的爵位,把我所有的勋章都赐给他,假如我办得到的话,连金羊毛勋章和茄泰勋章①都给他。"
"好吧,既然我们还不能入席,"狄布雷说,"就喝一杯白葡萄酒,
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我们吧。""你们都知道我以前曾幻想着要到非洲去。""这是你的祖先为你策划好的一条路。"阿尔培恭维说。"是的,但我怀疑你的目标是否象他们一样——去救圣墓。""你说得很对,波香,"那贵族青年说。"我去打仗只是客串性质
的。自从那次我选来劝架的两个陪证人强迫我打伤了我最要好的一位朋友的膀子以后,我就不忍心再和人决斗了。我那位最好的朋友你们也都认识——就是可怜的弗兰士?伊辟楠。"
"啊,不错!"狄布雷说。"你们以前决斗过一次,是为什么?"
"天诛地灭,要是我还记得的话!"夏多?勒诺答道。"但有一件
事我记得十分清楚——就是由于不甘心让我的这种天才湮没,我很想在
阿拉伯人身上去试试我新得的手枪。结果我乘船到奥兰①,又从那儿到君
士坦丁堡,一到那儿,碰巧赶上看到解围。我就跟着众人一同撤退。整
整四十八小时,白天淋雨,晚上受冷,而我居然挺住了,但第三天早晨,
我那匹马冻死了。可怜的畜生!在马厩里享受惯了被窝和火炕,那匹阿
拉伯马竟发觉它自己受不了阿拉伯零下十度的寒气啦。"
"你原来就是为了那个原因才要买我那匹英国马,"狄布雷说,"你大概以为它比较能耐寒吧。""你错了,因为我已经发誓不再回非洲去了。""那末你是吓坏了?"波香问道。"我承认,而且我有很充分的理由,"夏多?勒诺答道。"我步行撤退,因为我那匹马已经死了。六个阿拉伯人骑着马疾驰过来要杀掉我的头。我用我的双统长枪打死了两个,又用我的手枪打死了两个,但那时我的子弹完了,而他们却还剩两个人。一个揪住我的头发(所以我现在的头发剪得这样短,因为谁都不知道将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另外那个把土耳其长剑搁在我的脖子上,正在这时候,坐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先生突然来攻击他们,用手枪打死了揪住我头发的那个,用他的佩刀砍开了另外一个的颅骨。他那一天本来是打算要救一个人的命的,而碰巧是
①英国最高勋章。
①阿尔及利亚的地名。
我赶上了。我将来发了财,一定要向克拉格曼或玛罗乞蒂①去定造一尊幸运之神的像。"
"是的,"摩莱尔带笑说,"那天是九月五日。那是一个纪念日,
家父曾在那天神奇莫测地保全了性命,所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以内,
我每年一定要极力做一件事来庆祝它。"
"一件英勇的事,是不是?"夏多?勒诺插口说。"总之,我是一个幸运儿,但事情还不仅如此。在把我从刀剑下面救出来以后,他又把我从寒冷里救了出来,不是象圣马丁那样让我分享他的披风,而是整件披风都给了我,然后又把我从饥饿中救出来,和我分享——猜是什么?"
"一块斯特拉斯堡饼?"波香问。
"不,他的马,我们每人都很开胃地吃了一大块马肉。这是非常难
得的。""马肉吗?"阿尔培大笑着说。"不,是指那种牺牲精神,"夏多?勒诺回答,"问问狄布雷,他
会不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牺牲他那匹英国骏马?""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是不肯的,"狄布雷说,"但为一个朋
友,我或许会肯。"
"我预卜到您会成我的朋友的,伯爵阁下,"摩莱尔答道,"而且,
我已有幸告诉过您了,说这是英雄主义也好,是牺牲精神也好,反正那
一天我一定要和恶运斗争一场,来报答我们以前得到的好处。"
"摩莱尔先生所指的这一段历史说来非常有趣,"夏多?勒诺又说,
"将来你们跟他交情深了的时候,有一天他会告诉你们的。现在让我们
先来填饱肚子,别光填饱记忆力吧。什么时候吃早餐,阿尔培?"
"十点半。""铁定的了吗?"狄布雷问,并掏出表来看。"噢!请你们宽限我五分钟,"马瑟夫答道,"因为我所等的也是
一位救命恩人。""谁的?""当然是我的呀!"马瑟夫喊道,"你们难道以为我就不能象旁人
一样的得救,而只有阿拉伯人会杀人砍头吗?我们的早餐是一席博爱餐,我们的席面上将有——至少,我希望如此——两位造福人类的救星。"
"我们怎么办呢?"狄布雷说,"我们的蒙松奖章却只有一个。""哦,这个奖章可以赠给一个不相干的人,"波香说,"法兰西学
院常常用这个方法来摆脱窘境。""他是从哪儿来的?"狄布雷问道。"这个问题你已经回答过一次,
但回答得这样含糊,所以我胆敢再问第二次。""老实说,"阿尔培说,"我不知道,三个月前我邀请他的时候,
他在罗马,但自打那以后,谁知道他会到哪儿去呢?""而你以为他能按时到这儿吗?"狄布雷又问。"我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好吧,连五分钟的宽限也算在里面,我们也只剩十分钟了。"
①玛罗乞蒂( 1805—1867),意大利名雕刻家。
"我趁这一段时间来告诉你们一些关于我那位客人的事吧。"
"对不起!"波香插嘴说,"你要讲给我们听的这篇话里有没有写
文章的资料?""有的,而且可以写成一篇最妙的文章。""那末,请说吧,看来今天早晨我是去不成众议院了,所以我必须
补偿这个损失。""今年狂欢节我在罗马。""那我们知道。"波香说。"是的,但你们却不知道我曾被强盗绑去。""根本没有强盗这种东西。"狄布雷答道。"有的,是有的,而且 是最可怕的,或说得更正确些,是最可钦佩的强盗,因为我发觉他们好得叫人害怕。“"喂,我亲爱的阿尔培,“狄布雷说,"坦白承认吧,承认你的厨子赶不及,牡蛎还不曾从奥斯坦德或马伦尼斯运到,所以,象曼德侬夫人①一样,你要用一篇故事来代替酒菜。赶快说吧,我们都是有教养的人,可以原谅你,并且可以听你的故事,虽然看来一定是荒诞无稽的。“"而我可以对你们说,虽然看来象是荒诞无稽,但我对你讲的这一番话,却从头到尾是真的。土匪把我绑去,带我到一个最阴森森的地点,那个地点叫做圣?西伯斯坦的陵墓。“"那个地方我知道,“夏多?勒诺说,"我到那儿去以后,几几乎发了一场热病。“"我比你更进一步,“马瑟夫答道,"因为我的的确确得了一场病。
他们告诉我,我是一个俘虏了,要我付一笔四千罗马艾居的赎金——约等于两万六千里弗。不幸,我只有一千五。我的旅程和我的汇款那时都已经快完了。我就写信给弗兰士——要是他在这儿,我的话他每一个字都可以证实——我写信给弗兰士说,假如他不在六点钟以前带了那四千艾居来,那么到六点十分,我就要荣幸地去加入那些尊贵的圣徒和光荣的殉道者的行列了,因为罗杰?范巴先生——这是那个强盗头儿的名字——是极守信用,毫不苟且的。“"但弗兰士带着那四千艾居来了,“夏多?勒诺说。"见鬼!一个人的名字要是叫做弗兰士?伊辟楠或阿尔培?马瑟夫,是不难弄到四千艾居的。“"不,他只是带着我就要介绍给你们的那位客人同来而已。“"啊!这位先生是杀死卡科斯①的赫克里斯,救出安特洛墨达的珀修
斯②了。""不,他也是一个人,而且身材也和我们差不多。""从头到脚都武装了吗?""他连一根织绒线的针都没有。"
①曼德侬夫人( 1637—1719),曾当过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后妻。
①典出希腊神话。卡科斯是一个巨人,偷大力士赫克里斯的牛,被赫克里斯所杀。
②典出希腊神话。安特洛墨达是伊索菲国的公主,因为她母后夸赞其美丽,说比海王女儿美,于是海神大怒,发洪水,遣水妖上岸吃人。国王在梦中得神示说要把女儿投海祭神可天下太平,正要把公主投海,来了一勇士,杀退水妖,救出公主,国王把女儿嫁给他。这勇士叫珀修斯。
"但他代你付了赎金?""他对那个强盗头儿说了两句话,我就自由了。""而他们还向他道歉,说不该绑你?"波香说。"正是这样。""咦,他一定是一个再世的阿利奥斯多③啦。""不,他只是基度山伯爵。""世界上根本没有基度山伯爵。"狄布雷说。"我想也不见得会有,"夏多?勒诺接着说,看他的神气真象是全
欧洲的贵族他都知道似的。"有谁知道关于一位基度山伯爵的什么事吗?""他可能是从圣地 ④来的,他的祖先之中,或许曾有人占领过髑髅地,象蒙特玛人占领死海那样。"
"我想,我可以对你们的研究有一点帮助,"玛西米兰说。"基度山是一个小岛,我曾常常听到家父手下的老水手们谈起——是地中海中央一粒沙,宇宙间的一粒原子。"
"一点不错!"阿尔培喊道。"我说的那个人就是这粒沙,这粒原
子的主人公,伯爵的衔头大概是他在托斯卡纳买来的。""那末他很有钱罗?""我想是的。""但那应该看得出的呀。""你这就上当了,狄布雷。""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没有读过《一千○一夜》?""问得多妙!""好,假如你在《一千○一夜》里所看到的人物,要是他们的麦子
不是红宝石或金刚钻,你知道他们是穷是富?他们似乎是穷苦的渔夫,
但突然间,他们却打开一个秘密窟,里面装满了东印度诸国的财宝。""后来怎样?""我那位基度山伯爵就是那种渔夫。他甚至还采用了那本书里的一
个人名。他自称为水手辛巴德,而且还有一个装满了金子的山洞。""你见过这个岩洞了,马瑟夫?"波香问道。"没有,但弗兰士见过。看老天面上,可别在他的面前提这些话,
弗兰士是绑了眼睛进去的,有哑奴和女人服侍他,和那些女人一比呀,就是埃及美女也不算一回事了。只是他对于女人那一点不能十分确定,因为她们是等他吃过一点大麻精以后才进来的,所以他,或许把一排石像当成女人了。"
"我也曾从一个名叫庇尼龙的老水手那儿听到过象这一类的事情。"摩莱尔若有所思地说。"啊!"阿尔培喊道,"幸亏摩莱尔先生来帮我的忙,你们不高兴了吧,是不是,因为他为这个谜指出了一条线索?""我亲爱的阿尔培,"狄布雷说,"你给我们讲的这个故事太奇特
③阿利奥斯多( 1477—1533),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有名的诗人,曾当过意大利强盗最多地区的总督。
④指巴勒斯坦。
"要是子爵少爷想知道,我可以去问一问。""是的,向她要一箱开胃酒来,我那一箱已经不全了。告诉她,我想在三点钟左右去看她,并请她允许我介绍一个人和她相见。"
跟班退出房间。阿尔培往长椅上一靠,接连翻过报纸的前面几张,仔细读戏目,当他看到上演的是一个正歌剧而不是歌舞剧的时候,就扮了一个鬼脸,又在广告栏中寻找一种新出的牙粉,这是他听人谈到过的,但却寻了一场空,于是,他把巴黎的三大流行报纸一份接一份地甩开,自言自语地说:"这些报纸是一天比一天更乏味啦。"过了一会儿,一辆马车在门前停下,仆人通报吕西安?狄布雷先生到。来者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浅色的头发,明亮的灰色眼睛,紧绷着的薄嘴唇,穿着一件蓝色的上装,上装上钉着雕刻得很美丽的金纽扣,脖子上围着一条白围巾,胸前用一条丝带挂着一只玳瑁边的单眼镜,他进来的时候,随着眼神经和颧骨神经的一齐用力,把那只单眼镜放到他的眼睛上,脸上带着半官方的神气,既不笑,也不说话。 了。""啊!那是因为你们的大使和你们的领事没有把这种事告诉过你们。他们没有功夫呀,他们必须得折磨他们在国外旅行的同胞。""瞧,你光火了,攻击起我们那些可怜的使节来了。你还要他们怎么来保护你呢?议院天天削减他们的薪水,他们现在简直可说毫无收入了。你想不想当大使,阿尔培?我可以派你到君士坦丁堡去。""不,恐怕我一表示偏袒美赫米德?阿里①,苏丹就会送我上绞架,
叫我的秘书来绞死我。""可不是!"狄布雷说。"是的,但这并不妨碍基度山伯爵的存在。""当然罗!每一个人都是存在的。""不错,但并不都以同样的方式存在,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黑奴,
华丽的游艇,精美的武器,阿拉伯马和希腊情妇。""你有没有见过那希腊情妇?""我见到过她本人也听到过她的声音。我是在戏院里看到了她本
人,有一天早晨我和伯爵一同吃早饭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声音。""那末你那位奇人也吃东西的罗?""是的,但吃得太少了,简直不能称为吃。""他必定是一个僵尸。""随你们去笑吧,那倒是 G伯爵夫人的意见,如各位所知,她是认
"要是子爵少爷想知道,我可以去问一问。""是的,向她要一箱开胃酒来,我那一箱已经不全了。告诉她,我想在三点钟左右去看她,并请她允许我介绍一个人和她相见。"
跟班退出房间。阿尔培往长椅上一靠,接连翻过报纸的前面几张,仔细读戏目,当他看到上演的是一个正歌剧而不是歌舞剧的时候,就扮了一个鬼脸,又在广告栏中寻找一种新出的牙粉,这是他听人谈到过的,但却寻了一场空,于是,他把巴黎的三大流行报纸一份接一份地甩开,自言自语地说:"这些报纸是一天比一天更乏味啦。"过了一会儿,一辆马车在门前停下,仆人通报吕西安?狄布雷先生到。来者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浅色的头发,明亮的灰色眼睛,紧绷着的薄嘴唇,穿着一件蓝色的上装,上装上钉着雕刻得很美丽的金纽扣,脖子上围着一条白围巾,胸前用一条丝带挂着一只玳瑁边的单眼镜,他进来的时候,随着眼神经和颧骨神经的一齐用力,把那只单眼镜放到他的眼睛上,脸上带着半官方的神气,既不笑,也不说话。 了。""啊!那是因为你们的大使和你们的领事没有把这种事告诉过你们。他们没有功夫呀,他们必须得折磨他们在国外旅行的同胞。""瞧,你光火了,攻击起我们那些可怜的使节来了。你还要他们怎么来保护你呢?议院天天削减他们的薪水,他们现在简直可说毫无收入了。你想不想当大使,阿尔培?我可以派你到君士坦丁堡去。""不,恐怕我一表示偏袒美赫米德?阿里①,苏丹就会送我上绞架,
伯爵一一向他们点头致意,态度很客气,但同时带有英国人那种冷淡和拘泥虚礼的气质,但听到最后这个名字,他不禁向前跨了一步,苍白的脸颊上现出一片淡淡的红晕。"您穿的是法国新征服者的制服,阁下,"他说,"这是一套美丽的制服。"谁都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伯爵的声音颤动得这样厉害,是什么原因使他这一对这样平静清澄的眼睛突然发光。此时,他不想掩饰自己的感情了。
"你没见过我们这位非洲客人吧,伯爵阁下?"阿尔培问道。"从来没见过。"伯爵回答,这时他又已完全克制住自己了。"喏,在这套制服底下,跳动着一颗全国陆军中最勇敢和最高贵的
心。"
"噢,马瑟夫先生!"摩莱尔插口说。"让我说下去,上尉!"阿
尔培继续说,"我们刚才听到他最近的一个举动,是个非常英勇的举动,
所以虽然我今天才初次见到他,我却要请您允许我把他当作我的朋友来
介绍。"
"啊!您有一颗高贵的心吗?"伯爵说,"那就好了。"
这一声感叹倒象是在回答伯爵自己心里的念头,而不象是在回答阿尔培所说的话,大家都很惊奇,尤其是摩莱尔,他只是惊奇地望着基度山。但同时,那语气是这样的温顺,所以不论这一声感叹是多么古怪,也是不会使人因此动怒的。
①法国最初的贵族。
"咦,他为什么要怀疑这一点呢?"波香对夏多?勒诺说。
"的确,"后者回答,他,凭着他那贵族的眼光和他的阅历,已把基度山身上所能看穿的一切都看穿了。"阿尔培并没有欺骗我们,这位伯爵是一个奇人。你怎么看,摩莱尔?"
"不错!他那种胸襟开豁的神气我很喜欢,虽然他对我说了那一句怪话。""诸位,"阿尔培说,"杰曼通知我早餐已经齐备了。我亲爱的伯
爵,请允许我为您引路。"他们静静地走入餐厅,大家就座。"诸位,"伯爵一面入座,一面说,"请容许我作一番自白,借此
来解释我的任何不合习俗的举动。我是一个异乡人,而且是一个生平第一次到巴黎的异乡人。法国人的生活方式我完全不懂,截至目前为止,我一向都遵从东方人的习俗,而那是和巴黎人完全相反的。所以,要是你们发觉我有太土耳其化,太意大利化,或太阿拉伯化的地方请你们原谅。现在,诸位,我们来用早餐吧。"
"他说这番话的神气多妙!"波香低声说,"他一定是个大人物。""在他的本国可算是一个大人物。"狄布雷接上说。"在世界各国都可算是一个大人物,狄布雷先生。"夏多?勒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