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8:10
时候,我那一联队里面也有一个姓摩莱尔的人。’"
"对了!一点不错!"船主非常高兴地喊道。"那是我的叔叔波立卡?摩莱尔,他后来做到上尉。邓蒂斯,你一定得告诉我的叔叔,说圣上还念着他,你会看到那个老军人会感动得掉眼泪呢。好了,好了!"他慈爱地拍拍爱德蒙的肩膀继续说,"你做得非常对,邓蒂斯,是应该执行黎克勒船长的命令在爱尔巴靠一靠岸——但要是被人知道你曾带过一包东西给元帅,并和圣上讲过话,那你就要受连累了。"
"那怎么能连累我呢,先生?"邓蒂斯问。"我根本连带的是什么
①指被囚居于爱尔巴岛上的拿破仑。
东西都不知道,而圣上所问的,又是一般陌生人所问的那些普通问题。哦,对不起,海关关员和卫生署的检查员来了!"于是那青年人就向舷门那儿迎上去。
他一离开,邓格拉司就挨过来说:"哦,看来他已向你说出充分的理由解释他在费拉约港①靠岸的原因
了吧?""是的,理由极其充足,我亲爱的邓格拉司。""哦,那就更好,"押运员说,"看到一个同事不能尽责,总是很
难受的。""邓蒂斯是尽了责的,"船主回答,"这不必多说了,这次耽搁是
黎克勒船长吩咐的。""说到黎克勒船长,邓蒂斯不是有一封他的信转给你吗?""给我?没有呀。是有一封吗?""我相信除了那包东西以外,黎克勒船长还另有一封信托他转交
的。""你说哪一包东西,邓格拉司?""咦,就是邓蒂斯在费拉约港留下的那包。""你怎么知道他曾留了一包东西在费拉约港呢?"邓格拉司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我经过船长室门口,那扇门是半开
着的,我看见他把那包东西和信交给邓蒂斯的。""他没有跟我说到这件事,"船主回答,"但要是有信,他会交给
我的。"邓格拉司想了一会儿。"那末,摩莱尔先生,我求你,"他说,"关
于这件事,请不必向邓蒂斯提起,或许是我弄错的。"这时,那青年人回来了,邓格拉司就乘机退走。"喂,我亲爱的邓蒂斯,你现在没事了吗?"船主问。"是的,先生。""你没有去多久呀。""是的。我把我们的进港证拿了一份给关员,其余的证件,我已交
给领港,他们已派人和他同去了。""那末你在这儿没有事情了吗?"邓蒂斯向四周看了一看。"没有了,现在一切都妥了。""那末你能和我一起去吃饭吗?""我请你原谅,摩莱尔先生。我该先去看看我爹。可是你的盛情我
还是照样感激。""对的,邓蒂斯,很对。我早知道你是一个好儿子。""哦,"邓蒂斯吞吞吐吐地问,"你知道我爹的近况吗?""我相信很好,我亲爱的爱德蒙,不过最近我也没有见到过他。""是的,他老爱把自己关在他那个小房间里。""但那至少证明,当你不在的时候,他的景况还过得去。"邓蒂斯微笑了一下。"我爹是很骄傲的,先生。即使他连饭都没的
①爱尔巴岛上的一个港口。
吃了,我怕他除了上帝以外,也不会向谁去要些什么东西。""好吧,那末,先去看你的令尊吧,我们等着你。""我还得请你原谅,摩莱尔先生,——因为看过我爹以后,我还有
一个地方要去一下。""真的,邓蒂斯,我忘记在迦太兰人家里,还有一个象你令尊一样
焦急地期待着你的人呢,——那可爱的美茜蒂丝。"邓蒂斯的脸红了。"哈哈!"船主说,"那不算稀奇,因为她到我这儿来了三次,探
问埃及王号有什么消息没有。嘻嘻!爱德蒙,你有了一位非常漂亮的情
妇啦!""她不是我的情妇,"青年水手庄重地回答,"她是我的未婚妻。""有时两者是一回事。"摩莱尔微笑着说。"我们可不是,先生。"邓蒂斯回答。"得了,得了,我亲爱的爱德蒙,"船主又说,"我不耽搁你了。
你把我的事办得这样好,我应该让你有充分的时间去自在一下。你需钱
用吗?""不,先生,我的工钱还都在这儿,——差不多有三个月的薪水呢。""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小伙子,爱德蒙。""我还有一位可怜的老爹呢,先生。""不错,不错,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儿子。去吧,那末,去看你的令
尊去吧。我也有个儿子,要是他在航海三个月后回来的时候,还有人阻
扰他,我就要大冒火了。""那末我可以走了吗,先生?""走吧,假如你没有什么事情再跟我说了。""没有了。""黎克勒船长在临终以前,没有托你交一封信给我吗?""他那时
已经不能动笔了,先生。但那倒使我想起了一件事,我还得向你请两星
期的假。""结婚吗?""是的,第一是结婚,然后还得到巴黎去一次。""好,好。你就离开两个星期吧,邓蒂斯。船上卸货就得花六个星
期,卸完货以后,总还得过三个月才能再出海,只要在三个月以内回来就得了,——因为埃及王号,"船主拍拍青年水手的背,又说,"没有船长是不能航海的呀。"
"没有船长!"邓蒂斯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叫道,"你说什么呀,你挖到我心底最秘密的希望啦。你真要任我做埃及王号的船长吗?"
"我亲爱的邓蒂斯,假如我是独资老板,我现在就可任命你,把事情决定了,但你知道,意大利有一句俗话,——谁有了一个合伙人,也就是有了一个主人。但这件事至少已做到一半了,因为在两票之中,你已经得到一票。让我把另外那一票也给你拿过来吧,我尽力办到。"
"呀,摩莱尔先生,"青年海员眼睛里含着泪水,紧握住船主的手喊道——"摩莱尔先生,我代我爹和美茜蒂丝谢谢你。""好,好,爱德蒙,别提了,上天保佑好心人!到令尊那儿去吧,去看看美茜蒂丝,然后再到我这儿来。"
"我摇你上岸好吗?"
"不,谢谢你。我还得留在这儿和邓格拉司查查账。你在这次航行里对他满意吗?"
"那得看你这个问题指哪一方面而言,先生。假如你的意思是:他是不是一个好同事?那末我就说不是,因为自从那次我傻里傻气的和他小小的吵了一次架,向他提议在基度山岛停泊十分钟以解决纠纷以来,我想他就开始对我不满了——那次的事我本来不该提议,而他的拒绝也是很对的。假如你的问题是指他做押运员是否适当,则我相信没有什么可反对他的地方,他的尽责是可以使你满意的。"
"但告诉我,邓蒂斯,假如由你负责埃及王号,你愿意把邓格拉司留在船上吗?"
"摩莱尔先生,"邓蒂斯回答,"做船长也好,做大副也好,凡是那些能获得我们船主信任的人,我对他们总是极尊重的。"
"好,好,邓蒂斯!我看你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好汉子。别让我再耽误你。去吧,我看你已经不耐烦啦。"
"那末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我已经告诉你啦。"
"我可以借用你的小艇吗?"
"当然可以。"
"那末,摩莱尔先生,暂时再会,千谢万谢啦!"
"我希望不久能再看到你,我亲爱的爱德蒙。祝你好运!"
青年水手跳到小艇里,坐在船尾,吩咐划到卡尼般丽街上岸。两个船夫划动起来,小船就飞快地在那从港口直到奥兰码头的千百只帆船中间溜过去。
船主微笑着,目送着他,直到他跳上码头,消失在卡尼般丽街从清晨五点钟直到晚上九点钟都拥挤着的人群里。(卡尼般丽街是马赛最有名的街道,马赛的居民是这样的以它为荣,他们甚至若有其事地庄重宣称:"假如巴黎有卡尼般丽街,则巴黎就可成为马赛第二了。")船主转过身来,看见邓格拉司站在他的背后。邓格拉司表面上是在等候他的吩咐,实际上却也象他一样,在用他的目光遥送那青年水手。这两个人虽然都在注视爱德蒙?邓蒂斯,但两人目光里的神情却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