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4月25日 09:12
的盗贼 ”
“有,有!”方在回忆之中,对面那人仿佛等不及一般,手上的兵刃又紧了一紧,惊恐之下,侯老四赶忙连声说道:“我想起来了,三镖头跟我们提过,就是这个赵拓,最后在我们手上救了流云坊女子一命 ”
听到侯老四如是说,对面那人手中兵刃缓缓撤开了几分。“已经是第三个了,这么说,他真没死 ”心中喃喃地念道,那人似乎主意已定,凌厉眼光再次落在了身下侯老四脸上。
心头咯噔一响,侯老四感觉自己仿佛暴露在一条竖直起身子嗤嗤吐着红信的毒蛇目光之下,沉重的死亡感如潮水般瞬时将他心脏淹没。侯老四挣扎着起身还想说话,然而还未等他张口,对面那人掌中射来的一道乌芒正正穿过他的咽喉,将他整颗头颅钉在了床板之上。
圆睁着双目,侯老四呼哧呼哧费力地抽着冷气,感受着冰冷的铁器缓缓抽离出自己滚烫的喉咙,他本以为对方得到了想得到的信息,自然会放他一马,毕竟他这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与男子无冤无仇,来人又何必多造杀孽呢。然而他错了。
直到最后一刻,借着窗外透来的稀疏月光,他终于看清了对方掌中的兵刃:乌黑的三尺棱枪上,三角枪头仿佛狞笑着的毒蛇一般,缓缓在他目光中远去,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数个夜晚噩梦中的场景终于在此刻重叠,终于,侯老四的眼帘无力地合上,陷进了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
“奈何之下,不留活口。”淡淡地撇下这句话,望着床榻上逐渐冷却的尸体,小柒扭身跃出窗沿,踏雪而去。
他今晚杀了三个人,因为他接连问了三个人,侯老四是最后一个。自知晓赵拓未死之后,小柒对于赵拓的一切,便再容不下一丝疏忽。他失败了一次,他不能再有第二次。
从三人口中,小柒得到的消息不尽相同:有说赵拓狂得无边,与流云南宫交恶的,也有说赵拓舍身自刀口下救了流云弟子一命的,有说赵拓全身功力尽去,形同废人的,也有说赵拓身手了得,行动更胜常人的。
然而有一个信息可以肯定,那就是:赵拓,一定还活着!
与此同时,,,
雪已停而风未止,篝火堆中,火光逐渐消弱,远不如初始熊烈。一摊已然烧成炭黑的柴火暗示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呼,呼”双手撑地,赵拓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渗在双臂新伤之上,火灼一般的疼痛。
“中了几刀?”对面同样大汗满头的曲天涯沉声问道,如出一辙的话语,此刻却带上了几分不一样的颤抖。
“三刀”缓缓直起脑袋,正视着对面老者,赵拓刀痕累累的两臂内侧,三处纵横刀口,鲜血淋漓。
“划中我几刀?”
“七刀”直视着老者,赵拓微微一笑,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三日,由二十一对十五,到今日的三对七,数字相差不算悬殊,然而,胜负颠倒,其间意味却是深远:赵拓掌中得片刀已然青出于蓝,凌驾在曲天涯之上了。
而曲天涯心中的震惊却远不止此:三天前的初战,他并未使尽全力,而三日之后,他通力迎敌下,却分明感到对面赵拓掌中尚还有所保留。
这只能说明,赵拓三日里的进步,比明面上的实打实算还要恐怖。
纵使震惊,曲天涯心中对于这个结果却没有一丝奇怪:这是赵拓用淋淋洒洒的鲜血,纵横交错的刀疤,以及无数次自疼痛中昂首站起的坚韧所换来的,他受之无愧。
张开双臂,凝视着小臂之上长短不一,密密麻麻如大旱时节龟裂的黄土地一般的细长刀疤,赵拓的眼神里饱含着感慨。
他走过很多路,然而没有哪段路能比得上这三天的苦修深刻。一条一条的刀疤,就是他一路走来沿途刻下的印迹,如今回头再看,每一道,都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
缓缓握紧了拳头,赵拓脸上仍挂着笑,笑容里充满了欣慰,充满了释然。没有经过在黑暗中漫长坚守的人,是永远不会懂那划开天际,刺破黑夜的第一道曙光到底意味着什么。成功的甜蜜,永远是用着过程的痛苦作为点缀。鲜血,刀伤点缀得赵拓今夜胜出的喜悦愈加璀璨。
三日苦修,我自己未曾辜负自己,苍天也终究不曾负我。
慢慢支起红尘,步到赵拓身旁坐下,曲天涯单手重重落在后者肩上,目光炯炯地说道:“你当真不愧是石钟铭教出来的徒弟!”
“扑通”一声仰天倒在地上,赵拓疲惫的脸中依然挂满了笑容:“愧不愧,等过了明天再说吧。”
的确,今夜片刀上的功夫之争,远远不是终止。真正的挑战,这才刚刚开始。望着倒在地上轻笑的赵拓,望着那笑容中只有欣慰却不见半分张狂自得的清秀面孔,曲天涯脑海中摹地缓缓闪过一段话:“胜,不妄喜。败,不惶馁。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赵拓,你果真是天生将才,不,你是天生的盗才,是盗贼中的将军王者!”一道声音默默砸响在曲天涯心间,今晚的一切不由得让他愈加期盼明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