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擦拭脸。

任母一直和她呆在一起，害怕她出什么意外，其实人也受不了了，刚好他回来了她正好回家去休息一会。

“怎么样了？”回到家，手里抱着孙子的任父立刻跑过来问。

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用尽了力气的任母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炎回来了，说看着任警！”雅文告诉任父最新情况，抱过许久不见的儿子，开心地逗弄起来了。

“我做好了饭了，赶紧去吃吧！”任父对两人说。

“我哪里吃得下啊！”任母说，想起女儿的样子她真的是！

泪又下来了。

“干吗这样啊！你还得照顾她呢？别连你也垮了！”

“作孽啊！作孽啊！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啊！本该过好日子的人偏偏要这样，把所有人不该过的坏日子都过了！”任母收不住泪，听说上官的生意又扩大了，可是却也还没结婚，一直没遇到心仪的对象，如果女儿当初嫁的是他那该多好啊！

现在倒好，那所有不好的事情都遇上了！

一个好好的女孩硬是成了个饱经沧桑的妇女了。

叫她怎么不揪心啊！

她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幸福的少女，然后是幸福的少妇，美丽的幸福的母亲，一辈子顺顺利利的，和和美美的啊！

床边，男孩看着女人呆滞的样子，蜷缩的身体，紧抱坛子的双手，边看着输液管边喃喃自语着。

“爸爸很爱你！他不希望你这样的，爸爸现在应该和妈妈在一起吧！我知道世界上没有灵魂这回事，可是我希望它有，这样爸爸妈妈就又可以在一起了，爱过之后，爸爸会不会对妈妈好一点，他其实一直很愧疚的！”自嘲的语气。

“我过几天就要到美国去了！不过我还会回来的！“看着她，表情心疼而坚定。

“好象这几年你遇到了太多伤心事了，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笑容好阳光，好象世界上不会有你烦恼的事一样，可是怎么会这样呢？”很心疼的语气。

“其实我不讨厌你，是害怕！你知道吗？为什么老是针对你呢？因为我的生活好象总是冰冷的严谨的，看到你阳光的笑容和热情，我好象害怕发现自己过的是不正常人的生活，好笑吧！”后悔。

“吃点东西吧！啊！——吃点东西吧！你看看你！如果你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的样子你肯定会伤心的，你是那么爱美，那么骄傲的，以自己美丽的脸庞骄傲的人！”沉迷的样子。

“你给了爸爸一个幸福的生活，真的，从来没看过他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舒心那么满足！那是母亲所不能给予的！”有点悲伤。

“爸爸喜欢的是你的笑容你的活力，你不要这样子！”安慰劝说着。

“你知道我开始决定喜欢你是什么时候吗？是在婚礼上，我真正了解了你的为人后，我真的后悔自己以前的不懂事，从那时起我便告诉自己要做个乖孩子。“其实从第一次看到你的笑，我大概已经喜欢上你了吧！他自己对自己说。

“我总想！怎么不会被你毒死呢？你的手艺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烂的手艺了。“他忍不住笑出声，想起那些五颜六色的菜。

“记得你要帮我洗衣服吗？你是那么自然，却越显得我别扭，总想着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子，明明才二十岁却装得跟四十一样！”

“你的笑真的很好看，你的笑声真的很好听，你知道吗？”

“多少次！我在心里跟你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如果有了孩子，你是不是现在就好过些！”看着她象标本一样僵硬的脸，他垂下了头。

“知道吗？你写给陈明的信我都看了！你还是一样喜欢多管闲事你知道吗？”有点哀怨的眼神看着床上的人。

“你知道吗？其实你去倒垃圾的时候我都有看见！你好象做贼一样！只是我当时竟没想到你的心思上去，只看着你东张西望的脸和好象很苦恼很紧张很兴奋的表情，你说我苯不苯，那时父亲回家也都那个时间点我居然没想到！你真的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女人你知道吗？很坏！”他叹出一口气。

“记得生病那会吗？你特别紧张，好象真的害怕我会发生什么事一样，我想陈明他们都错了，我！——其实真的很需要关心！”

“你很好笑你知道吗？你象一个小孩，爱抱怨，刷鞋子的时候爱抱怨，煮饭的时候爱抱怨，可是却乐在其中，叫人洗地板好象叫佣人，不需要你整理行李又偏偏要做，其实你那些核桃露味道还不错啦！还有，你叫爸爸喝药的时候其实不用那么忸怩的，好象看到我也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有时把我当一个三岁小孩，有时又好象把我当一个——反正你是个双面人你知道吗？”

“记得运动会吗？看到你着急的样子我才决定下去跑三千米的，还有在大金湖，你不知道你有多好笑多可爱，那想伸手去摸那两块根本没什么的石头又不敢去摸的样子真的好好笑，把排长和碧玉恨死了吧！”

——

就这样，炎不断地跟她说话，不断地重复着往事，那一点一滴的往事钻进她的脑海，让她又重新开始流出已经干涸掉的泪。

“吃饭吧！”端来一碗粥，他将她的身体扶好，靠在床沿上。

看着他，她的眼睛转都不转一下。

“两年多了！怎么样？我不一样了吧！”他微笑着，“啊！——”将东西喂到她嘴巴里，她慢慢咀嚼着，有时会象小孩子一样，将饭菜涂满嘴巴，但是至少吃得下东西了。

“我来吧！”再次来到黄家的任母看着照顾着她一晚上的炎说。

“没关系！我喂她！”炎转过来看着任母。

“不累吗？”

“不！这几天就让我照顾她吧！您好好休息吧！”炎微笑着看着任母。

“那有事记得打电话啊！”任母说，她知道这孩子不久要到美国去，也许他想这最后几天好好弥补些什么吧！任母这样想着。

“喝一口汤！”炎继续喂任警。

任警开始慢慢打量起他，把一整碗饭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