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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诗中意 泼墨挥毫点睛笔 第四十九章 心伤

书名:缥缈云烟开画卷 作者:扣月樽 本章字数:3567

更新时间:2011年04月20日 17:07


“舞幽拜见教主。”

“你如今是越发胆大妄为了。”

“幽儿知错,望教主降罪。”舞幽话中无所谓谦和守礼,倒如饮水般从善如流,想是早知教主会提及此事。

“哼,当真以为我不敢?”教主拂袖而坐,伸手轻启手边茶盏,“幽儿,你这性子也该收敛些,我定教规是为了月潭运转和顺,你若总这般目中无人,叫我罚与不罚均不是,你说,我当如何服众?”

“教主无需多费唇舌,窥信一事确是幽儿无礼,但凭您责罚便是。但舞孝这件事,分明是娘亲你有错在先,若要责罚也得现将此事了了再说。”舞幽不卑不吭,胸中一股闷气直逼心口,言语呛人。

凌罗被其这么顶撞,委实大为不悦,但方才那一声“娘亲”,却生生将之胸中的怒火灌灭了大半。说起来,她到底对这孩子亏欠太多,如今又将舞孝赐了她心爱之人做妻,无疑是剜了她的心头肉,饮了她的心头血。依照舞幽一贯的犟拧性子,便是闹得鸡犬不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现下她尚能忍气吞声,已是不易。

“放肆。”话虽如此,倒丝毫听不出责备的意味,“我做什么,岂容你置喙?”

“我为何不能说?”舞幽胸中郁结难平,一时也听不出凌罗语气中的服软,当即火了,仰首横视道:“娘亲究竟要偏袒那贱|人到几时?幽儿废礼窥视,娘亲色厉内荏,危言交加,可舞孝漠视教令,公然叛变,你却放任自由,我倒是想问问娘亲究竟出于何心?”

“此事与你无关。”凌罗避过舞幽紧逼的目光。

“与我无关?呵呵,娘亲此言差矣。月潭之事,匹夫有责,如今教中生了叛徒,身为本教三护法,幽儿又怎可坐视不理,袖手旁观呢?”舞幽眸中,寒光凌厉,暗藏杀气。

“你莫要起歹意,孝儿终究是你妹妹。”凌罗一语戳破舞幽心中底线,这些年来,她最无法容忍的不过就是凌罗对舞孝的百般维护。

“娘亲真是好心肠,只怕旁人却不见得领情。”不然那贱|人怎会弃教叛变,轻易便去寻她那个素未谋面的爹爹?

“幽儿向来福薄,打在娘胎里就就不遭人待见,拼死拼活降生人世却是个没了亲爹,见不得光的苦孩子。试问,这么一个卑贱不堪的我,又何来福泽攀上那么个人见人爱,貌美如花的妹子呢?”

凌罗听闻这话,揪心之痛一阵盖过一阵。舞幽道的一点不错,当年她怀孕生子之际,确是她这一辈子中最为苦楚不堪的时刻,迫于种种缘由,她只能背井离乡,孤自抚育舞幽,她终究不得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般快乐成长。

至于舞孝,不可置否的,凌罗的确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当年煞费苦心夺来这孩子,只想狠心虐待,日日折磨,以泄其心头之恨。岂料,孝儿这孩子恰似玉观音转世,天生一股祥瑞之气,朝夕相处下来,她终是难以下手,反倒越发宠溺这个粉雕玉琢的娃儿,舍不得其受欺侮。

或许这孩子,本身就是来替之消减罪恶的。这样一想,凌罗对舞孝的好便再无束缚,以至于与自己的女儿竟也疏远了。

“幽儿,为娘……”凌罗有些心虚,“为娘终是对不住你。”每当舞幽妒意难平,冲其发难之时,凌罗总会诚心自省。

舞幽性子虽烈,但除与舞孝争锋相对外,到不乏是个孝顺,得力的女儿。然而,乖巧温顺的孝儿,自然亦是半点毛病也挑不出的,只是她对于舞孝的爱究竟是打心底的喜欢,还是出于对其母亲的愧疚,倒也琢磨不清了。

“娘亲如此,女儿可是万般受不起的。女儿诚感娘亲严加管束,悉心教导,才得以练就这一身本事,故而于幽儿而言,娘亲已然比之寻常人家母亲强上百倍。但幽儿不敢忘却娘亲的教诲,向来敢作敢当,爱憎分明,也请娘亲您言行守一。”舞幽谦恭作揖,此言生疏有礼,却是给了凌罗当头一棒。

“你!”凌罗再次被舞幽激起胸中不悦,“依你之言,我当如何?”

“自然得赏罚分明。”舞幽负手胸有成竹,满脸的理所当然,“幽儿漠视教规,私窥信件,甘愿受罚,舞孝自然也不得逍遥法外。她徇私舞弊,不杀断恒,视为抗令,乃其一;逾期不归,狼狈为奸,视为叛教,乃其二;受人蛊惑,挟持护法,视为不义,乃其三。这三条大罪,条条得处以极刑,娘亲可千万别再偏袒,请出大棍子随意落几下便了了,一切须得按教规办事!”

凌罗一听“按教规办事”,登是大为叹服,她这女儿何以变得这般伶牙俐齿,这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嘴上功夫,委实使得妙哉!

可舞孝所犯之罪,无一不须判以酷刑。单单受百蛇噬肉这

一笔,便可断送其性命,到底是自己疼了这么些年的孩子,她哪里还下得去手?

“你就这般见不得她好,非得将之逼上绝路?”

“这是舞孝她咎由自取,何以怪我狠心?若她及早取了那人的首级,回教复命,我焉能见缝插针?更何况,这‘金科玉律’哪一条不是娘亲您亲手拟定,幽儿承认自己心怀不轨,但若非你们这般极力的凿井,我也无处落石啊?”舞幽步步紧逼,咬牙切齿,满眼欲将舞孝掏心挖肺的森然恨绝。

凌罗惶惶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女儿,如此邪狞毒辣的舞幽,一如当年被怒恨蒙心的她,为求心中所愿,便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怎么,娘亲怕了?目无尊长,无情无义,纣虐凶残,这样的幽儿叫你失望了对么?呵呵……”

舞幽仰首冷笑,其声空洞悲戚,她突然戛然而止,笑颜尽敛,寒眸横射:“其实最叫人失望的是娘亲你!众叛亲离,命悬一线,娘亲当年所受的苦,都忘却的一干二净了么!若非舞孝那个贱|人的娘,你何以会同爹爹天各一方,终身不得厮守?如果不是那人,你又怎会受尽族人唾弃,招来杀身之祸?而我,又岂会生来无父,与娘亲你一道受着背井离乡之苦?”

“娘亲你向来恩怨分明的,如今你那弑亲灭族的狠辣去哪儿了?难道娘亲忘了,舞孝她是那个贱|女人的亲生女儿,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啊!”

“你不要说了。”凌罗已有些支持不住,舞幽的话如同柄柄利刃,直扎入其心窝,把那尘封在心底的往事和盘托出。

弑亲,灭族,对,她的这双手沾满了族人的鲜血,连其自己也觉得万分罪恶,不可饶恕,可是谁叫之如此的恨呢!她恨他的负心绝情,恨舞孝娘亲的幸运,恨迂腐不变的族规,恨凶残暴虐的族人,更恨与之斩不断,挥不去的血的羁绊。

“当年的仇已报,他们均死了。”凌罗合眼,血色濡染下的回忆鞭笞着她千疮百孔的心。

“娘亲当初可绝非这么想的。”舞孝一日不除,舞幽便不会善罢甘休,她的母亲生生削去了她十余年的父爱,而舞孝又不动声色的霸占了她的母亲,这样的仇岂可不报?

“‘夺舞孝以虐之,养成而弑断恒’这是娘亲的原话,难道短短十余年光景,便乱了您的意念?”舞幽愤懑不平,“若娘亲心软,是出于对舞孝的愧疚,便大可不必了。母债子偿,天经地义,何况娘亲养了她这么多年,无功也有劳,叫其去取断恒性命,难道还委屈她了?”

凌罗已激动到无法言语,舞幽却掐着话头,愣是不给她置词的机会,“如今是其背信弃义,不念恩情,今以教规将其处决,这杀鸡儆猴,一石二鸟的美事,娘亲何以这般犹豫不决,左右难定?”

“住口!”凌罗抓起手边茶盏,嚯地掷于殿下,脆瓷碎裂之音,伴着她尖细的嗓音,是的大殿内的空气骤然凝滞。

“我不允我的女儿这般心肠歹毒!你对旁人出手毒辣,心坚如铁我可以不计较,但对亲人却是万万不可!你便是不愿承认孝儿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子,但其还是你小姨的亲生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非怒发冲冠,情不自禁,凌罗断不会重提此事。舞幽的话到底激起了她心底的恨意,现下她吼出这么一席话,看似警告舞幽,何尝不是在安抚自己,压制心中的仇恨。

“我心肠歹毒,舞孝心地善良是么?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舞幽再也压制不住,撕心裂肺道:“你究竟是谁的娘亲,为何从小到大,你始终疼爱舞孝远胜于我?诗词歌赋,军政论道,你可曾有心请名士传我一二;雪锻丝绸,金玉环佩,你何时为我打制几件?没有,通通没有!”

“亲生母亲待仇家的女儿尚能无微不至,视如己出,待自己的女儿却疾言厉色,苛刻凉薄,这叫幽儿如何去想?娘亲,我是您的女儿,承袭了你的脾性,见到自己被人轻视,奚落,会痛,会妒,会恨,一旦恨了,便再已无法回头。”

凌罗被震慑住了,她腿脚一软跌坐在宝座之上。“一旦恨了,便无法回头”正是一样之中思想,逼着她走上了那条血腥之路,而时过境迁,她的女儿竟对她说出同样的话,难道这都是宿命么……

“幽儿……”凌罗软下口气,走到舞幽面前,她甚至不敢正眼瞧之,那一双凌厉的眸子,仿佛一面抛光打磨后的镜子,映出了她曾经的丑恶。

舞幽退后一步,避过她的触碰:“既然娘亲选择了舞孝,那幽儿只能自己去争取幸福。只是幽儿至今仍不明白,为什么娘亲明明知晓不能与自己心爱之人相守的痛楚,却还要亲手毁掉女儿的幸福。舞孝和叶城的事,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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