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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花妙笔绘丹青 几处黛烟几处明 第六章 狼牙链

书名:缥缈云烟开画卷 作者:扣月樽 本章字数:4196

更新时间:2010年12月27日 16:46


虽是别了韩泠仙,可她的身影却如影随行,始终在断恒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难道这就是爹常说的狼王与狼女之间所谓的爱的羁绊吗?

泠仙,泠仙,断恒将她的芳名含在口里,轻轻默念。他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狼牙链,眼神有些迷离,你说她会是我要找的人吗?

芳草丛生,绿意盎然,空灵寂静的深山中没有一丝嘈杂。断恒孤身一人在此偌大的森林中行走,不时忘情的耍个一招半式,全当是自得其乐。

此课天色向晚,他正试图找个强健的大树落脚。行不过数步,断恒忽然被草丛中的一团团雪白的小花所吸引,走进开满白花的草丛,他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

是雪芽!这里居然开满了雪芽!

雪芽乃是是狼族圣花,若非狼族居所,甚为难见,可此山中竟生有如此繁茂的雪芽,着实叫之惊喜,转念之间又有些许怀念之情。许久未见雪芽了,这不禁让他想起了隐居山中的父亲(实为岳父),雪芽乃是他毕生最爱之花。

断恒没有忍心摘下一枝半朵,只俯下身来,轻轻闻了闻这沁人心脾的芬芳便离开了。

复行数十步,前面莫名传来一惨叫声,定心一听原是有人大呼救命。断恒未敢迟疑,雷速闪身前去,不料迎面一人横冲直撞而来,只差一分力便要将尚未站稳的他撞个人仰马翻。

那砍柴人见有侠士前来,顾不得断恒银发与否,只想是可相助之人,毫不介怀的立马躲于其身后,双手紧紧地攥住他衣角,口里除了“救命”就再也挤不出半个字来。断恒一时摸不清状况,他正想问个究竟,谁知砍柴人又是几声撕心裂肺的惊吼。

“狼!狼!救命啊!”砍柴人未等断恒作何反应,扭头奔走,惊慌失措下“砰”的一声撞在了前方的一棵大树上,当即晕眩过去。

断恒无奈的耸肩感叹一声,再定睛一瞧,果然有三匹狼疾步窜来。见此情景,断恒未有丝毫的恐惧,而那几匹狼近身瞧见了他,竟也乖乖的收敛起刚刚那副凶恶贪婪的嘴脸,和咄咄逼人的架势,一下子变得乖巧伶俐如同家中爱犬,它们慵懒的止步坐于断恒脚下,最后面那匹居然悠闲到用后爪挠起了痒痒。

断恒见它们如此温顺,俯下身来依次爱抚了一番,宠溺道:“真是久逢知己,只可惜此处没有烈酒,不能尽兴,也不知你们酒量如何,哈哈哈哈……”

断恒不停地逗着这几匹狼,神色有些忘我。它们倒也合拍,熟稔地迎合着他。

“兄弟,算了吧,看在我的薄面上饶了他如何,嗯?”那几匹狼原本四仰八叉的在地上与之逗趣,一听这话,一个个都立起来,兀自绕到砍柴人身旁闻了几番,又回到断恒身侧,在他身旁来回绕转似是不忍分离。

断恒又是几番爱抚几番催促,那几匹狼虽是心有不甘,却乖巧顺从应声欲走。行约五丈之外,又折回走近断恒,亲昵的蹭了蹭他,这才安心离去,此情此景,甚是依依不舍。

断恒目送狼匹,直至狼的身影消失于这片茂密的丛林里方才作罢。再瞧见脚边的砍柴人,他无奈的叹了叹气。其人脸色惨白,汗湿衣襟,看来果真是被吓得不轻。

断恒将他扶起,小用内功度气予他,那砍柴人一个痉挛,迷迷糊糊的开了眼。混沌中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半睡半醒着便冲着断恒死命的大吼:“狼!狼!”断恒使劲按住了他,砍柴人迷离的转了转眼珠,见只有侠士此,方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那砍柴人缓缓起身,朝四周张望了一番,待确定狼诚然早已远去,这才彻彻底底的卸下心防。砍柴人定了心神,忽而转身跪地谢恩响首不断。断恒赶紧将其扶起,一抹红晕浮上脸来,突然间被这么个老者跪拜,委实承受不起。

断恒得知这砍柴老翁原是要下山回家,结果却半路遭遇狼袭,幸好及时遇到了他,这才捡回一条性命。这会子狼已退却,老翁自然要忙着下山,为防再遇不测,断恒欣然与之同行。

翁本是不常来此来打柴的,一来这山腰地段,地势险要,他这一把老骨头老腿的实在是经不起折腾,再则这山里时常有狼群出没,着实危险地狠哪!可近日不巧,他家中老妻得了重病,大夫说要那北地的草药方才奏效。砍柴人一看那药方,心存侥幸,这才大胆来此一搏运气,谁知竟遇上这等要命之事。好在黄天有眼,叫之取得了草药,小命也算是保住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到了山下,断恒直将那砍柴人护送至家中。那老翁硬是要好酒好菜答谢断恒一番,断恒婉拒,老翁无奈不好强求,只好随了他的意思。

老翁转身回屋关门,可门不知怎的却被弹开了,正直纳闷之时,门槽处忽地有个白色物体闪闪发光。老翁有些眼花,揉了揉眼,诧异的将那闪光的东西拾起,定睛细看:此乃一条项链。砍柴人想了想,家里从未有过这么精致的链子,怕是断恒落下的,拔腿欲追,不料,却被卧病在床的妻子唤了回去,这一来二去也就误了时辰。

断恒来到山下的小镇上,随意的找了家客栈住下。

晚间,断恒微闭双眼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韩泠仙的身影又奇异般的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里。泠仙一言一行如鬼魅般纠缠着他,使之惶惶中开始不安的搜寻起自己的记忆,妄图寻得一丝与其相关的碎片,无奈挣扎许久仍旧一无所获,这一夜他彻夜未眠。

街小巷江湖异士越发多了些,断恒一路眼观八方,谨小慎微,既不明的找人,也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对于这过往的女子,断恒必当倍加留心,若是一代佳人,更加观察入微。想那他亦是无奈,谁让其所寻之人乃一女子并且相貌出城,不似一般庸脂俗粉。堂堂七尺男儿每日尽在姑娘身上花心思,好在断恒向来拿捏得当,否则定叫人以采花贼之名捉了见官去。

断恒行了许久,有些口干舌燥,便随意的找了家茶馆打尖。几杯凉茶过后,他摸索着身上的铜板,正欲付账,忽然察觉到有一丝不对,情急之下又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这才彻底意识到大事不妙!

他的狼牙链,丢了!

断恒有些发蒙,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如此重要的信物竟然让他给弄丢了,这可如何是好?从未有过的心慌接踵而至,断恒瞬间脸色惨白,浑身倒汗,人也微微颤抖起来。小二见他神色不对,好心递过一杯茶水,断恒饮下茶后,方才回了神来,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冷静,仔细思量起对策。

回想起来,昨日在山中那狼牙链尚在怀中,如若丢失,必定在这山路与茶馆之间。事不宜迟,断恒火速折回,沿路细心寻找,只望老天爷勿要刁难他为好。

出了镇门,天色已渐晚。奈何这狼牙链事关重大,寻找之事刻不容缓,客栈苦寻无果,只得上山一探究竟。

断恒借着落日余晖在草莽树堆里悉心探寻,可这昨日路径之地早已被其巡阅数遍,愣是不见狼牙链之身影。失望交叠之下,周身寒意阵阵,他颓然倚身于一残木之上,懊悔不已。

断恒自省良久之后,准备离开山林,继续沿路再寻一番。

“恩公少侠?”蓦地一声,止步了他的步伐。

“哎呀恩公少侠,果然是你!老朽还以为昨日一别,后会无期呢,没想到今个在此又碰见恩公少侠你,看来少侠与老朽实在是有缘。”

“实不相瞒,今日在下重踏此山,实属无奈。”

“哦?不知恩公少侠有何难处,可否相告,让老朽也好出份绵薄之力!”

“老丈有此热心,断某感激不尽。说来惭愧,昨日我不慎将一随身饰物遗失,这才折回山里寻它。可……”断恒手握成拳,重重击于手边一老槐树上,深深哀叹了一声:“怕是真真不可复得了。”

那老翁闻言后心已了然,却只字未提拾得狼牙链之事,只上前安慰道:“少侠莫急,你且休息片刻,这山路老朽熟得很,待老朽再替你寻它一二。”

“如此,有劳了。”

“哎~少侠对老朽有救命之恩,此等小事少侠如此,岂非折杀我了?不过老朽倒有一事不明,那是何宝物,竟得少侠如此费心?”那老翁表面故作寻找之姿,实则有心探听这狼牙链之奥妙。

“此乃一条狼牙项链。要说金贵倒也不算,唯独对在下而言极为重要罢了。”

“哦?怎么个稀罕法?”

“这狼牙链乃不可遗失之信物。实不相瞒,此物原是我岳母大人临终前托付给在下,叫在下转交给妻子的遗物。断某与妻子失散多年,如今全凭此物为证,如若有失,恐怕日后再难相认。”断恒一脸苦楚道。

那老翁闻言,心里一颤,偷偷抹去额头上的虚汗,颤声道:“那,那,那可真是丢不得,丢不得啊!”老翁不敢多言,生怕断恒听出端倪,他假意在草丛里摸索了一番来回,心里盘算起狼牙链来,脸上略有些许难色。

天已黑透,依然不见狼牙链。事已至此,断恒只得自认倒霉,不在强求。他点起火舌,叫住仍在一旁假意寻找的老翁,谢道:“老丈不必再寻了,想那链子定是不在此处。断某让您老费力多时,实在有愧,老丈还是早些回去照料病妻吧。”

“哎,人老不中用了,竟也帮不上恩公少侠。老朽…….”

“老丈不必如此,此乃天意,在下还得下山,后会有期!”断恒说完便提剑下山,那老朽一脸不忍,踌躇不定的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他良心发现,这才丢下柴火追了出去。

“少侠!恩公少侠,留步……请留步啊,恩公少侠!”

“老丈还有何事?”断恒微微俯身扶住气喘不止的老翁,不解地问道。

“老朽,老朽真是无脸面再见少侠你啊!”老翁懊悔不止,“扑通”一声跪于断恒脚下,老泪纵横接着道:“恩公侠义心肠,舍命相救,老朽却为一己私利恩将仇报,实在是该死!该死!”

“老丈何出此言,还是快快请起,您如此大礼,断某受不起!”

“少侠有所不知,你那狼牙链原是落在老朽家中。老朽昨晚也想送还于你,只是不知少侠你身在何处。又想,又想,你我恐是难再相逢,那狼牙链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少侠定是不会在意,于是就让我那小侄儿拿去变卖补贴家用。谁知,谁知竟是闯了大祸啊!”

“既然如此,你为何先前不说!?”

“老朽也是糊涂,我那侄儿一早便去卢云镇摆摊,我担心那链子早已被人买走,这才不敢告知少侠实情啊。少侠若要怪罪,就怪罪老朽没心肝吧。”老翁连连叩首赔罪,断恒则是焦急远大于气恼,再则那老翁也是无心之举,如今他行此大礼,他岂敢不受?

断恒连忙扶起老翁,急声问道:“老丈那侄儿是何模样,在何处摆摊?你且告我,我这便去截他!”

“恩公少侠莫急,我那侄儿手艺不精,货摊鲜少有人光顾。我且随你同去,想那狼牙链或许还在。”

“事不宜迟,走!”断恒得知狼牙链或许尚可取回,刻不容缓随老翁直向卢云镇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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