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7:24
人的救命良药。因为有很多读者想要观此中底奥及一般吟风弄月,以及合家享乐的方法,所以书局希望我能够写一本这样的书。不提老庄,但其精神却在焉,不谈孔孟,而孔孟的形象却显于眼前。这也是我创作此书的发端。
我是在3月初开始动笔写作的,共写了260页。而这篇序是在5月初一晚,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写的,但是现在感觉今是昨非,因为起前稿尽行毁去。原以为要在这本书中冠入西方现代物质文化的批评,而且还要较深、较多地做出论辩,从而使手稿文调完全变化了。自5月3日起才重新编写,到7月底完成,全书共700页,所以在这3个月里,我就像文王囚在美里一样,寸步不能离开。虽然这并不是很苦,但是倒像是受军事训练,一切都要纪律化,整齐化,严肃化。每天都要早睡早起,睡眠必足,睡眠足了则翌晨坐在明窗净几,一边抽烟,一边饮茗,阵阵清风吹来,轻轻嗅嗅两下,精神焕发,文章从口里一句一句、一段一段地念出,然后由书记打上,倒也是一种快乐。如果睡眠不足,那就吐不出文章。这篇序是我在打字机上亲自打出来的,而这本书却是由我口述,由他人笔记的。通常也没有什么好文章,但只要烟好、茶好、人好,那就会灵感大发可为文。
那么我在纽约应该怎样讲品茗供花等题目呢?我带过来很多关于此类的书,例如陈眉公的《宝颜堂秘笈》、王均卿的《说库》,甚至连开明圣经纸5册《廿五史》也都全部运过来了,还有《文致》、《苏长公小品》、《苏长公外记》、《和陶合笺》、《群芳清玩》、《小窗幽记》、《幽梦影》,我还把燕儿、蝶儿、匡儿图都带来了,但是我忘记带《欣赏篇》、《说郛》、《樵歌》、《寒山诗集》,这是遗憾。哥伦比亚中文图书馆里的藏书很多,但是我却因为懒得出门,而至今没有去查阅过。我将屠隆的《冥寥子游》全部译出列入书中了。我最快活的是就是将咏命运遣怀一类诗40余首集中起来,其中那种达观味道却可与与Omar Khayyam相媲美。如白居易对酒诗“昨日低眉问疾来,今朝抆泪吊人回”、“相逢且莫推辞醉,听唱阳关第四声”及“不开口笑是痴人”等诗句,有与Omar有什么区别呢?觉隐诗“一脉青山景色幽,前人田产后人收,后人收得休欢喜,又有收人在后头”,何尝又没有警悟呢?李密庵的《半半歌》何尝没有冲淡呢?东坡的《述怀行香子词》又何尝不高逸呢?《骷髅赞》怎么能不说是悲壮呢?……将乐天、东坡、石田、子畏……等诗人统统请来欢聚一堂,唱和酬咏,却也能凑成代表中国诗人人生哲学的《人生曲》了,此书名为The Human Symphony,又名A Chinese Fantasia:话不多说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看来本月不该写宇宙风文,真是后悔无及啊!
本书初成于1934年,时逢中国最为黯淡的年代,在异族入侵下,却未曾看到能掌控全局的领导。从那时起,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就受到了一次洗礼,由绝望转为希望,变得团结,充满国民的自信心,这一切皆如我们在英勇的抗战中所见。面对社会与经济的在内部的重建,中国也经历了一个宏大的过程。中国的近代化要在日本大规模侵入之前尽可能地高速发展。在精神层面上,中国人民的同仇敌忾之气首次被屡次来犯的日本侵略者所激发,这种高涨热忱也促成了全民族的团结和谅解。人民为获得民族解放将不惜任何巨大的代价,他们毫不置疑最后胜利的归属。
这样一个伟大的的国家,有四万万人团结在一起,具有如此昂扬的的士气,如此干练的英雄领袖,因此绝不会被一个外来势力所征服。我相信,经历了西安事变,中国获得真正团结之后,她已经度过了近代史上最危急的时刻。这个发展过程,我将在新增加的一章中作一些叙述。标题是“中日战争之我见”.其中,我记述了中国一步一步获得新生、成为一个现代国家的过程;1932年至1937年间这一争取出的宝贵备战时间奠定了抗战的基础;那纷乱年代中无法忍受的山河破碎的画面;以及我个人的看法--战争已无法避免,而中国通过英勇抗争而获得新生也同样理所当然,不言自明;最后是我预见最终胜利的归属--中国最终会成为一个强大而独立的民主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