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0:53
云裳远没有想到倚潇还会来看她,那天太后下旨宣她进宫时倚潇脸上全部都是不解,虽然倚潇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但那天倚潇分明蕴藏着浓烈的火气,只是她的性子最终没有让她爆发。
倚潇离她站的很远,就在门口处的位置。她不知道第一句话该对曾经的主子说些什么,索性也就不说话,等着倚潇先开口。
“听说你病了,看来还真是病的不轻。”倚潇最终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不善,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云裳还不习惯倚潇现在的样子,与之前懦弱的她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王妃是专程来看奴婢的吗?真是有心了。”
“专程?我确实是专程来看你的。看看这个在张家吃住了十多年的人怎样费尽心机,不计手段,把我们姐妹玩于鼓掌?到如今又是怎么自食其果!”倚潇一口气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快要不认识自己。她本来不想说这些的,但不知为何见到云裳竟然这些伤人的话自然而然就从嘴里蹦出来了。
她不愿意把自己变成一个阴暗的人,内心深处恨云裳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倚梦,还是她自己?她对朱佑樘的情似乎在心底种下了根,现在已经枝叶繁茂错节盘杂交织着,云裳是她身边的婢女,为什么她可以嫁给皇上?尤其是云裳不行,其他人都可以只有她不行。
卑贱的人不止云裳一个,唯独只有云裳是和她最近的人。她怎么能容忍?
“王妃似乎早在心里不止骂了我百遍了吧?今天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说出来,趁着我还没有成为你心上人的妃子之前。”云裳又怎么不知道她心中一直装着皇上。
倚潇像是被点燃的火把,彻底被激怒指着她说:“你以为你还能当皇上的妃子吗?难道太医没有告诉你脸上的红疹连成片之后,你就永远会是现在这副模样?皇上怎么会纳一个其丑无比的人为妃。太后也不会同意的。”
云裳双手捧着脸庞惊恐地看着倚潇,“你说什么?我的脸,不会的,不会的,你又不是大夫,怎么会这么清楚我的病?我才不信呢!”
倚潇冷冷地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皇宫似乎比兴王府要冷得多,走在路上全身都像是浸在冰窖里,寒从脚底一直蔓延。
走着走着却看到面前不到三尺距离的明黄色棉靴,她猛地抬起头一眼闯进一个深邃的眸子里。
朱佑樘静默的注视着她,无声的寂寞在他们之间慢慢地扩散。
他们似乎都不想打破这短暂的平静,但总不能一直这样站着。倚潇正要行礼,朱佑樘制止,“不必多礼,进宫所为何事?”
他们之间如今就只剩下这样枯燥无味的语言,槿园的一切犹如过眼云烟,过去了就忘记了,倚潇不由得从心底生出深深的悲哀,“皇上,可还记得槿园说过的话?”
朱佑樘很果断地摇头,“不记得了。和皇后相处后之前的一切都忘记了,也没有必要在记得。”
他知道她在期待什么,也明白她对他还有忘不了的情,然而一切都在他知道倚梦就是儿时的温暖源泉时划上了句号。他不想和任何女人纠缠不清,这辈子他要纠缠的人就只有倚梦一人。
倚潇苦笑一声,“姐姐确实幸福,能有两个男人钟情于她。皇上今天的一番话,我替姐姐记在心里了。我会提醒自己皇上心中只有姐姐一人,从今以后再也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
朱佑樘点点头,背对着她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风一吹,落叶四起,扬起的尘土仿佛迷了眼睛,泪一下子落下来。